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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妻不贤(110)+番外

几人的脸色猛地苍白起来。

谭氏色厉内荏:“你、你敢!说出去你有什么好处!”

“娘大可看我敢不敢。”宜生淡淡道。

“说出去,我顶多丢些脸,可伯府,要担心的可不就仅仅是丢脸的问题了。”

“没弄错的话,夫君册封世子的诏令快要下来了吧?”她笑盈盈地看着沈承宣,她口中的夫君。

“还有公公,”她又看向沈问知,“当年公公成功袭爵,除了因为是嫡长子,相比起三叔,已有子嗣也是一个原因吧?”

“可是,若世人,乃至圣上知道,您的儿子在他祖父灵堂之上——”

“住口!”沈承宣陡然起身,暴怒地大喊。

“这事不是早就过去了么?”他血红着一双眼看着宜生,“我也是受害者啊!若不是喝了酒,若不是秦素素在那酒里放了催情的东西,我会做出那等事么!”

他嘶哑着嗓子低吼着,眼里面上俱是满满的受伤和难堪。

谭氏心疼地拍了拍沈承宣的胸口,扶着他让他坐下。

沈承宣却执拗地不肯坐下。

宜生看着他,眼神很冷,没有对他说一句话。

酒后乱性,以前的她还天真地相信这个说辞,如今,却只觉得这说辞再恶心不过。

真醉了什么都干不了,还能乱性的,不过是假借醉酒之名,做了平日想做而不敢做的罢了。至于催/情/药,不过是令人略微提高性致,让人热血上涌罢了,只需稍微有些自制力,便可以控制住自己,那种中了催/情/药不交/合就怎样怎样的情节,仅仅存在于话本子中,作者创造出来方便服务情节罢了。

那件事之前,哪怕伤心失望过无数次,她也从未想过,自己曾经真心喜欢的男人竟然是这样没自制力、没责任感、敢做不敢认,把所有错误都推到别人身上的怂包。

所以,那次之后,她就对这个男人几乎完全死心了。

如今,再听他说出那样推卸责任把自己完全摘干净的话,她已经完全感觉不到失望。

会失望是因为有期望,但对这个身份是她夫君的男人,她却已经完全不抱任何期望。

☆、77|7.01

宜生没有理会沈承宣,她只看着谭氏和沈问知,嘴角带着笑,说出的话却如利箭,扎向谭氏三人心口:

“一生忠勇的威远伯去世,长孙却在其灵堂上与丫鬟白日宣淫,甚至使丫鬟受孕,生下一女,这般的丑事,若是被世人知道,不知会如何评断?”

“住口!”

三道不同高低不同音色的话音一齐发出来,正正地合成了一股,虽则话音高低有不同,却俱是一般的气急败坏。

这三道气急败坏的喊声甚至盖过了宜生的声音,但是,就站在宜生身后的阿杏还是听得清清楚楚。

她睁大眼睛,颇有些惊讶地看了沈承宣一眼。

就算再不知世事,也知道这事儿着实有些荒唐离谱。

堂堂威远伯沈振英,沙场征战一生,深受先皇器重,还挣下威远伯府这样一份响当当的家业,结果尸骨还没寒呢,他的嫡长孙,如无疑问将来定会继承他家业的人,居然在祖父灵堂上跟丫鬟鬼混?!

啧。

阿杏轻轻啧了一声。

那厢的三个人却顾不得理会阿杏的反应,他们满心怒火,满眼血红,愤怒又恼怒地看着宜生。

谭氏瞪着宜生,像是要吃掉她一般,“住口!”

生怕宜生抖落出更多东西来,她像看疯子一样看着宜生:“你满嘴胡吣什么!发癔症么!和离?宣儿再不对,也是你的夫君,是你的天!我们伯府还未嫌弃你十几年下不出一个蛋来,你倒是先拿捏上了,呵!”

宜生似乎没听到谭氏的话,唇角含笑,却是讥讽的笑。

沈问知看着那笑,狠狠扯了扯妻子袖子。

看儿媳这模样似乎是下了大决心,这时候就得先说好话把她安抚下来,谭氏说这些话不是火上浇油么。

无论怎样,这事儿绝不能抖落出去。

这不然,别说儿子能不能成功封世子了,就是他的爵位,能不能保住都两说……

被丈夫一拉,谭氏也有些清醒过来,看向宜生的脸色,她猛地打个激灵。

对,现在不能刺激她,要安抚,安抚住,不能让她说出去……

她面皮抖动,半晌才勉强收敛了脸上的怒色,又试图做出苦口婆心的慈母模样。

只是这也太违心,她努力了一番,面容扭曲的厉害,却还是做不出慈祥的神色,最终只装出良言苦口的模样,瓮声瓮气道:

“你也别嫌我话难听,娘说这话可都是为了你好,你当和离是什么好的呢?和离说着好听,仿佛比被休弃好上多少似的,可外人看了,还不是夫家不要的女人?哪个大户人家会要你?便是那死了老婆要续弦的,也要找个黄花闺女,哪个要你?宣儿虽有不是,可却一表人才,满腹经纶,又是伯府嫡长公子,你放眼京城看看,有几个男子比得上宣儿?!离了宣儿,你上哪儿找比宣儿更好的男人?!”

说到这里,谭氏简直愤愤不平了。

她的宣儿长得好,又风流俊雅,还凭着自己本事考科举,虽然时运不济暂时没能袭爵,但除此之外,简直再完美无缺不过了!

而渠氏,此时居然嫌弃她完美无缺的宣儿,要跟宣儿和离?!

自己视若珍宝的却被别人当做烂瓦砾,而这个“别人”还是自己的儿媳,理应仰视自己和儿子的儿媳!谭氏觉得自己被深深地羞辱了。

宜生不语,看着谭氏的嘴一张一合地唾沫横飞声情并茂,心里却没多少波动,只当做在看一场并不精彩的、即将落幕的戏。

心意已决,旁人说什么又怎能轻易动摇?

且让她说罢,说完了,就该她说了。

谭氏继续说,努力一番后语气终于又柔和了一番:“宣儿有不是,可却没犯下什么大错,起码没像有些人家那般宠妾灭妻吧?虽说这些年有些冷待你,可这也不怪宣儿啊,起先宣儿对你多热乎,当初还是他千般万般地求我向渠府提亲,可你呢?没一点儿容人之量,为几个丫头姨娘就给宣儿甩脸子,长久下来,再热的心也给你伤透了,变凉了。十三年前……那也是宣儿着了素素那贱蹄子的道儿,事后他不也后悔不已么?我还把那贱蹄子远远地打发了,谁知道她竟好命地攀上高枝儿,如今又腆着脸回来要名分,我知道你憋得慌,我也憋得慌哪,可还不是为了伯府的名声,为了宣儿的前程,才暂且容下她,你放心,等宣儿袭爵的事儿定了,那贱蹄子也就是那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几天了!”

想到秦素素,谭氏脸上露出一丝阴狠。

说这些话是为了安抚渠氏,却也几乎都是她的肺腑之言。尤其那个害得儿子有了污点的丫头,待儿子成功袭了爵,定然饶不了她!

宜生依旧不说话。

谭氏的话果然还没完。

为儿子开脱完毕,她又一副真心为宜生着想的苦口婆心样:“你呀,还是太年轻,做事瞻前不顾后的。为了一时之气和离,爽是爽了,和离之后呢?难不成你要待在渠家一辈子?娘跟你说句不好听的大实话,这人哪,什么都是远的香,近的臭,你如今能跟娘家相处愉快,可若日日住一块儿呢?更何况——”她撇了撇嘴,压低了声音道,“如今渠府当家的,可不是耿夫人。无论是姓崔的还是姓梁的,那可都是外姓人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