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写雨睨着面无表情的邢红红,接着道:“哎,铁证如山,任凭你爹如何解释,也是于事无补,所以,楼王下旨抄家诛九族,你们秋家无一幸免。”
“那,为何我会逃掉。”邢红红脑子里一片混乱,听着花写雨的叙述,似乎,当年的情景一点一点的在眼前浮现。
“你娘带着只有十岁的你竟然跑掉了,可是后有追兵,前有杀手,碰巧我当时经过,机缘巧合,救了你们母女俩,可是你娘为了保护你,身中数刀,最后也……”
花写雨双手负于身后,往前走了两步,“后来你死活嚷着要报仇,就凭你一人之力,如何与之抗衡,是以……我洗去了你的记忆,托一户农家夫妇照顾你,谁知,后来,我再去找你时,那户农家早就不知所终,我也没有想到,事隔多年,山寨里的你,竟然就是当年的那个小女孩。”
“我后来潜回楼国,找到了你爹的尸首,将它与你娘合葬在此处。”
说到此处,花写雨转身,望着潸然泪下的邢红红,不禁暗叹一声:“想必,你应该都想起来了吧!”
“爹,娘……”邢红红双膝一跪,跪在了墓碑前,“女儿不孝,至今才能来看你们。”说着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
花写雨走过去,扶起邢红红,为她拭干脸上的泪水,“现在,你们秋家已沉冤得雪,你也可以恢复你秋玉瑶的本命,光复你秋家门楣。”
邢红红怔了怔,说道:“秋家只剩我一人,我如何光耀门楣?现在我只想做邢红红,像姐姐一样做一代女侠。”
“你真的打算做一辈子邢红红?”花写雨认真的问道。
邢红红拭干脸上的泪水,坚定地说道:“是,我确定。”
“好吧!这是你自己选的路,我没有权利决定你的道路,你只要不后悔便是。”
“我不后悔。”邢红红那慧黠的眸子中异常的肯定。
花写雨从袖中取出一张布条,递给邢红红,“虽然这个现在已经没有多大用处了,但是,这是你爹用命换回来的东西,你还是珍而重之吧!”
邢红红接过布条,打开一看,上面是楼允浩、蔡靖串通齐国的书信证据,邢红红抬首望着花写雨,“就是这样一个东西,竟要我秋家百余人赔掉性命。”
说着走到墓碑前,拿出火折子将布条点燃,熊熊的火苗将雪白的布条吞噬干净,最后随风而逝。
“爹,娘,女儿把它烧给你们了。那些坏人也得到了应有的惩罚,你们安息吧!”
说着双腿一跪,又是三个响头,“女儿不会忘了自己是秋家人,但是女儿今后还是邢红红,待他日女儿名震江湖之时,会回来拜祭你们的。”
花写雨望着眼前的红衣少女,似乎感觉她不一样了,不禁微微一笑,这是好事,是好事……
“走吧!”
“哦!”
……
两人踱步走在山林的小道上,此刻能感受到周围的气氛异常的古怪……
同生死兮共患难(上)
蓦然间,原本闷热潮湿的林子里出现了肃杀之气,伴随着凛冽的气息,萦绕于两人的周围,将闷热的夏日完全隔绝了一般。
花写雨早就感受到了身边似乎不妥,但是武功低略的邢红红到如今还没有察觉到,只是一心以为花写雨放慢脚步只是为了迁就她,心中正是一喜,花写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掠到邢红红面前,一把拉住她的左臂,将她整个人提到自己的右侧。
邢红红刚一离开,便见一只银箭如雷电般划闪而来,最终直直没入树干之中。
若不是花写雨,她可能此刻早已中箭身亡,此时的她看见那银箭正好是直奔她而来,心中不自觉地透出一丝寒意。
“来者何人,竟使出如此卑鄙的手段。”花写雨抬眸环顾四周一圈,清越的声音带着一丝冷漠,世间还没有人敢在我花写雨面前放冷箭。
只见两个黑衣人手持弯刀,从天而降,脸掩面具,不是阴魂不散的鹰枭门,又是以何人呢?
花写雨冷哼一声,说道:“又是你们,还真是阴魂不散呢?”
此时从两人中走出一个着装略不同于他二人的黑衣男子,虽然也是面具遮颜,但是却掩盖不了那一身上好的内力。
“花写雨,昔日你杀我鹰枭门五十六人,你以为真的神不知鬼不觉了吗?今日我就要为我众多兄弟报仇。”男子说道。
“副门主边云,姑奶奶想你不只是想为你那众多兄弟报仇这么简单吧!”花写雨抬手捋了捋额前的乱发,“你的弟弟边雨想必也在其中吧!”
“是,江湖中人人赞扬的大侠,风华绝代的花写雨,竟然是个手染鲜血的女魔头,今日,便是你的死期。”边云冷冷的说道,自己唯一最疼爱的弟弟竟然会死于此人之手,他又何其不愤慨,何其不难过。
“呃,女魔头?死期?呵呵……”似乎又是一个笑话一般,那清朗的笑声如银铃般动听,“姑奶奶倒很想知道违背你们门主之令,私自行动的人,会有何下场?”
“这个你无须过问,你还是先顾好你自己吧!”边云冷哼一声,不自觉地紧了紧手中的银刀,就算是门主要治自己的罪,自己也是无憾,能为亲弟报仇,他日碧落黄泉,也好有面目相见。
“今日,我倒要看看江湖中绝代无双的花写雨,如何过我的红鹰六煞。”边云冷冷的道来,嘴角浮出了淡淡的冷笑。
“红鹰六煞”,花写雨也是瞬间愣了一楞,随即又恢复了常态,“没想到江湖中传闻的不死红鹰,居然是你们鹰枭门的人,呵呵,看来,姑奶奶还真是小觑了你们鹰枭门。”说着还微微一颔首。
“哼,现在知道,为时已晚,你就下黄泉向我弟弟请罪去吧!”边云右手一抬,从空中飞下六个身着红衣的三男三女。
红衣短装着身,赤脚而立,红瞳慑人,发出盈盈幽光,面色如纸,如提线木偶般,毫无生气。
“原来这就是不死的原因。”花写雨睨着六名红衣男女,看样子都只是十二三岁的孩子,可是那红瞳说明了一切,不死的原因便是他们早是已死之人,如今不过是无魂无魄的活死人罢了。
边云从宽大的袖中取出拳头大小的银铃,轻轻摇了三下,红鹰六煞一听铃声,瞬即像是灵魂归位一般,齐齐向花写雨袭去。
花写雨将身旁的邢红红向上一提,邢红红稳稳地落在一棵大树之上。
不过是电光火石之间,一抹白色被炙热的火红重重包围住,纠打在了一起。
红鹰六煞齐齐围攻,配合的天衣无缝,毫无破绽,速度之快,雷厉风行,内劲之强,断骨噬魂。
花写雨抽出腰间‘血芒’,向眼前的红衣少年袭去,余光瞥向左边袭来的一掌,花写雨稍稍脚步往上一移,躲过了那致命的一掌,剑锋随着手中灌入的内劲,直直刺进了眼前之人的胸膛。
“无魂,真是不死之身。”围斗中,那一声清越的声音响起,却丝毫没有以往的慵懒随意,反倒有一丝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