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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侄女不好嫁(138)+番外

铜镜之中,映着盛怀泽情真意切的脸。

乔嫣然狠一狠心,直言道:“可我从不曾想你。”

盛怀泽的心头,好似被灌进一抔冰雪,有寒入骨髓的凉,缓缓绕离乔嫣然的脖颈,只手臂仍牢牢环着乔嫣然,一字一字提醒道:“嫣然,朕已说过,你若再惹朕生气,朕不会再轻易容忍你,你一定要如此逼朕么?”

乔嫣然有些崩溃的无助:“表哥,皇上,你又何尝不是在逼我?”

苦声哀求道:“我们还像从前一样,你当我是妹妹,我当你是哥哥,这样不行么?”

盛怀泽的声音冰冷坚硬:“不行。”

单手掬紧乔嫣然,另一手轻轻摸上乔嫣然的脸,嗓音低沉暗哑,眸光里有难过,也有脆弱:“嫣然,朕把所有能给的温柔,全都给了你,你为什么就不能爱朕?”

手掌下滑,摩挲上乔嫣然色泽如雪玉的细颈,盛怀泽默然片刻,终是缓缓道:“朕等了你许多年,现在,你终于长大了,嫣然,做了朕的女人吧。”

打横抱起,毫不犹豫,放倒床上,欺身而上,盛怀泽半压在乔嫣然身上,爱不释手轻抚乔嫣然的脸颊,低语道:“嫣然,你别再这样子看朕,这次,朕真的不会心软了。”

这时,刘全禄尖细的声音传来:“皇上,奏折已取过来了。”

殿内没有任何动静,刘全禄以为皇上没听到,稍拔高了嗓音,再恭敬请示道:“皇上,奏折已取过来了。”

还是没有回应,刘全禄心觉不对,再不敢出声。

被刘全禄一打岔,盛怀泽皱了皱眉,开始解乔嫣然腰间系带的动作停下,又深深凝视了乔嫣然好半晌,终是一翻身,仰到在另一侧。

依旧心软,终归不忍。

良久,盛怀泽起身,走出了内室,吩咐刘全禄将奏折呈上。

刘全禄心下惴惴,小心地捧着托盘走进,恭敬谨慎地将奏折摆在皇上眼前,而后听到皇上再吩咐:“将二皇子抱过来。”

做奴才,一定要谨记“听话”两字,刘全禄麻利地垂首应道:“是,皇上。”

二皇子养在太后膝下,自然就住在康和宫中,不过片刻,刘全禄已领了乳娘抱来二皇子,站到了盛怀泽跟前。

盛怀泽正提笔写字,半偏过脸,皱眉喝斥道:“抱朕这里做什么,送到里头去。”

小豆豆二皇子每日必见盛怀泽,太后已教会他喊皇祖母和父皇,是以此刻清醒着的二皇子,冲盛怀泽流着哈喇子,语声模糊不清地喊道:“父皇!父皇!抱抱!抱抱!”

乳娘正要将二皇子抱走,突听皇上又开口:“等等!”放下笔的同时,吩咐道:“把他的嘴擦干净。”

另一名乳娘赶忙上前,取出一方柔软的丝帕,拭净二皇子的口水,再听皇上发话道:“把他给朕。”

先头的乳娘,忙将怀里的小皇子,递抱予皇上。

盛怀泽抱着傻乐的小儿子,再次进入内室。

乔嫣然正坐在床上,并着双膝,双臂环抱着肩,蜷缩成一团孤孤单单的瘦影,埋头于胳膊处,失魂落魄。

盛怀泽未发一言,只将小儿子放到床上,看他手脚并用,爬走到乔嫣然的身侧,抓着她的青色衣袖,自个坚强地站了起来,而后伏贴在乔嫣然身上,叽里咕噜一阵乱语。

乔嫣然看了看身边的小娃娃,又望一望立在床前的盛怀泽。

盛怀泽只温声道:“你陪着他一起玩吧。”

言罢,再次出门。

乔嫣然抱了小豆豆在怀中,小豆豆不安分地扭来扭曲,嘴里时不时嘀咕出“父皇”、“皇祖母”,还有“母后”几个词来。

这又算什么。

午后,太后醒来,独留乔嫣然一人。

乔嫣然跪在太后腿边,泪眼盈盈脉脉:“姑姑,我真得不愿嫁给表哥,嫣然求求您,您帮我劝劝他好不好?”

太后伸手扶乔嫣然起身,轻声叹气道:“嫣然,姑姑帮不了你。”

拉她在身畔坐下,语中有追忆,也有心伤:“当年,你在宫里陪姑姑,是姑姑没本事,不能护你平安喜乐,你受了皇后儿子的欺负,却只能忍着发作不得,你不想一辈子待在这皇宫,姑姑都能理解。”

轻轻抚着乔嫣然的柔软长发,低叹道:“从来深宫多是非,姑姑一步步走过来,比你更懂这种滋味。”

一下一下地抚着,再缓缓道:“你怀潆妹妹早产,不足半岁便夭亡了,当时皇上十分伤心……他自小就拿你当亲妹妹疼爱,你受了皇后儿子的欺负,他比谁都难过,你昏睡发热的那些天,他白天要去念书,晚上就一直守在你的床边,姑姑知道,他害怕你也和怀潆一样,一睡不醒……”

声音极为哀伤:“你自小身子就不好,这么多年来,皇上最怕你生病,嫣然,你不愿嫁给皇上,姑姑不勉强你,可皇上是姑姑的儿子,他做皇帝这些年,已很不容易,姑姑不能再伤他的心……”

凝视着乔嫣然,太后满怀心疼道:“你们一个是哀家的儿子,一个是哀家当女儿来疼的侄女,嫣然,姑姑希望你们都好好的,这件事,姑姑不会再插手管了,日后,皇上若执意娶你进宫,姑姑不会拦他。”

日渐黄昏,斜阳西坠,乔嫣然开门走出殿外。

落日余晖,光影疏离,盛怀泽负背站在殿外。

乔嫣然走下石阶,站到盛怀泽面前,轻声道:“我要回家。”

盛怀泽伸手,触上乔嫣然的脸,缱绻柔悯:“这里就是你的家,留在宫里住着吧,朕想天天见到你。”

乔嫣然咬着唇,脸色白似苍雪。

盛怀泽再轻语道:“前些年,朕每年寿辰,你都要补朕一碗长寿面,去年的和今年的,你还没有煮给朕。”

乔嫣然低声道:“正月初一,已有很多人煮过长寿面给表哥。”

盛怀泽垂眸凝视着乔嫣然,静静道:“你第一次在皇宫过年时,那年的正月初一,你和母后一起煮了长寿面给朕,可后来每年的正月初一,你再没有在皇宫过年,朕便让你随后补做给朕,去年的,今年的,你不愿意再煮给朕了么?”

乔嫣然轻轻道:“御膳房的手艺比我好很多。”

盛怀泽带有细茧的右手掌,凝贴着乔嫣然柔嫩的肌肤,良久,再道:“嫣然,你又要惹朕生气么?”

乔嫣然屈膝跪倒,垂首道:“嫣然不愿惹皇上生气。”

盛怀泽半蹲落身子,青色的袍角迤逦垂地,右手食指勾起乔嫣然的下巴,凝声道:“你不愿?可你却偏偏一直都在惹朕生气,朕今日已经再三容忍你,你就不能乖乖听我的话么?”

乔嫣然闭嘴不语,脸色愈加苍白无色。

无声的对立,无声的执着。

刘全禄捧着拂尘,站在墙角跟,不知该进还是该退。

盛怀泽转过眼,剑眉紧蹙,不悦喝道:“在那里鬼鬼祟祟做什么,有事快说!”

刘全禄噗通一声,跪地叩首:“乔丞相有事求见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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