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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就是一场二人传(145)

旺财媳妇说得有理有据,语调恭敬和气,既恭维了南老夫人,又陈述了其中的厉害关系,南老夫人脸色稍缓,正待说话,南娆又气嘟嘟地斜插一言,语带挑衅:“那南姗还不是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要送给南芙!妈妈怎么不说这个!她既能给了南芙,为何给不得毅哥儿!我看她分明就是不乐意!欺负毅哥儿没了亲娘,她就是瞧不起毅哥儿!毅哥儿是祖母养大的,她瞧不起毅哥儿,就是对祖母不敬!”

旺财媳妇略崩溃,这位姐儿胡搅蛮缠可真有一手,难怪二老爷但凡见她,不是不搭理她,就是一脚踹她,旺财媳妇只不急不缓地再道:“老夫人,咱们家的芙小姐,那也算是圣上的亲外孙女,十一小姐把圣上赏的礼物送给芙小姐,就算圣上知道了,那也只有高兴夸她懂事的份儿不是,说起来,十一小姐也常常送毅少爷礼物呢,对老夫人您的孝心也是没得说,老奴伺候了老夫人这么多年,咱们家的小姐里头,还就十一小姐给您老既缝暖帽绣帕子做香袋,还做点心熬补汤,有这么孝顺的孙女,老奴可羡慕得不得了呢。”

南娆听得气极了,怒声道:“妈妈的意思是说,全家就她一个孝顺的孙女,我和其他一众姐妹都是不孝子孙了!”

旺财媳妇不动气地言道:“老奴可没这么说过……”望着南老夫人精神不振的脸色,轻声和缓道:“老夫人,咱们府里明日要办喜事,办喜事就该和和美美的不是,吵吵嚷嚷地给外人知道了也笑话,二老爷给您请来诊脉的御医,不是常说要您老少生气多高兴,这样才最利于益身延年呢……您老刚去探过毅少爷,这会儿该有些困乏了罢,您看要不要回屋歇息会,多养养体力,明日精神头也足些。”

南娆心头大怒,她是来告状的,有理有据,就这般被和稀泥,她岂能甘心,当即又哭道:“祖母,孙女说的事您还没表态呢,都是二叔的亲侄女,孙女就算不得二叔的喜爱,他也不能这么作践啊!”

被吵嚷得耳膜轰隆的南老夫人,一掌击在桌案,怒声道:“够啦!你还哭个没完没了了!府里哪个马上要出嫁的姑娘,是你这副摸样,你给我回屋里好好呆着去!再哭哭啼啼个没完,你明儿个也不用嫁人了!”

南老夫人有个习惯,骂人的时候喜欢新账旧账一起算,此刻既已开了骂头,那离骂尾便还有一段距离,当下指着南娆的脸,骂得唾沫横飞:“你还有脸哭!你打量着我忘了你做的蠢事了是不是!若不是看在你娘和毅哥儿的面子上,就凭你败坏门风的那桩事,你看我不撕烂你的嘴!你二叔不愿给你多添嫁妆,那是你该,全京城在背地耻笑南家的时候,若不是你二叔扛着,你爹的官位早就丢了!”

旺财媳妇很好心地轻劝南老夫人:“老夫人,您快消消气,别气坏了身子……”

南老夫人却不听劝地继续骂道:“你给我听好了!你嫁回林家后,给我安安生生当你的儿媳妇,若有人无故欺负你,我自然与你撑腰,但要是你不要脸面地无事生非,再丢南家的脸面,你看我不打断你的腿!嫁礼的事休要再提,你公爹是你亲舅舅家,难道还会短你吃的喝的不成!你要那么多银子做什么!”骂到最后,已略有些喘气。

旺财媳妇忙又道:“老夫人快别气了,来,快喝口水润润嗓子。”

南老夫人喝了一口水后,最后陈词总结:“回去吧,别再烦我。”

南娆咬牙低头走了,旺财媳妇心里冷笑,若是她和另一个小魔星一块来告状,只要南毅软语撒娇求几句,顶多淌上几滴假泪,自然能事半功倍,但你自个一人来鸣不平,挑拨的能耐还远得很呢,老夫人真正心疼宠爱的,只有你弟弟一个而已。

二月初二,南娆出嫁。

为了配合喜庆的氛围,夏枝给南姗梳了垂鬟分肖髻,戴了一只镶红宝石的双尾小凤钗,鬓边点缀了两朵点翠珠花,衣裳也是红彤彤的喜气穿着,大红色的撒金石榴花长袄,下配月白色的流纹百褶裙,与家中的女眷一起去送别即将出嫁的南娆。

小杨氏毕竟不是亲妈,南珏大伯也不多喜欢这个闺女,所以南娆夫妇依礼向南珏夫妇叩首拜别时,小杨氏没有哭得眼泪纷飞,南珏大伯也没伤感得老泪纵横,一切都很公式化,无非是交代夫妻俩要互敬互爱,要孝顺长辈,要繁衍子嗣、要白头到老的祝愿,场面远不如南婵出嫁时,叶氏哭得一片稀里哗啦。

三个哥哥要协助去送亲,南笙唯一打过架的女性,便是今日出嫁的女主角,时隔多年,南笙依旧讨厌这位堂姐,相当相当讨厌,故而今日的表情很浮夸,心情抑郁之下,抽空和南姗咬了会耳朵:“姗姗,你猜咱们这位堂姐,能和林家表兄过得顺当么。”

南姗哼哼假笑:“我怎么知道。”

南笙摇头晃脑道:“要我说呀,哪个男人娶了她,一定是倒了八辈子血霉的超级倒霉蛋。”

南姗瞅了瞅一身鲜艳喜服的新郎官,还很年轻,却是一副勉强在微笑的苦瓜脸,不由低语:“新郎官大概也在这么想。”南笙顿时闷声低笑,然后跟着即将出门的送嫁队伍离去。

南娆的底细,这位新郎官小哥很是清楚,很早之前,林家老太爷还在世时,每逢过年去拜岁,那时的南娆小盆友就狠狠鄙视过这位小哥儿,到头来,却嫁给了自己曾瞧不起的人。

哎,缘分可真是奇妙。

迎亲队伍吹吹打打的走了,南家这边的喜宴很快开席,男桌那头不知是何光景,反正女客这边,温氏只略坐了坐,便由崔妈妈和田妈妈双双扶着离去,花厅里太吵闹,孕妇又饮不得酒,温氏就这么回屋歇息,也不会有人说温氏摆谱,不过,话说回来,就是摆谱了又怎么滴,除了南老夫人,谁敢指摘她一句不是。

三日后,南娆三朝回门。

新婚小夫妻俩的情状是,南娆的脸色是黑的,林含兴的脑门是红肿的,南姗和南笙面面相觑,新郎官果然是倒了血霉的倒霉蛋,脑门可不是红丝丝地要沁出血来,话说,您俩这新婚三日都是怎么度过的,打架了么这是……

关于这个问题,南老夫人也像次子一般,板着严肃的褶皱脸,沉声问道:“兴哥儿这脑袋是怎么回事?”明明来接亲时,脑袋还是平整整的,怎的才过三天,脑门上就鼓了个大红疙瘩。

林含兴还没说话,南娆已先扭扭捏捏道:“是不小心摔的……”

南老夫人刨根究底道:“怎么摔的!”

温氏对安文佩使了个眼色,安文佩明白过来,起身将屋内未婚的男男女女都轰了出去,大概是怕会牵扯到少儿不宜的话题,南姗只想仰天长叹,明明别的堂姐出嫁回门时,问的都是姑爷待你可好之类的问题,怎么到了南娆这里,画风突然就这么清奇呢。

☆、第95章

南娆新出炉的老公林含兴,脑门为啥鼓了个红包,直到新婚的小夫妻俩离去,南姗也没得到准确答案,不管南老夫人如何问,南娆就只说是不当心摔的,林含兴也神色唯诺地承认,确实是不当心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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