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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债,是这样欠下的同人)爱情手术刀(52)

带着他的是个很有经验的住院医师高医生,是侯彦正老先生的得意门生,因此对侯半夏也尤其照顾。每次门诊,高医生都会招手让侯半夏靠近看清楚病人的症状,亲身教授。侯半夏累到极致的时候,成天直不起腰,都是靠墙站着的。高医生一喊,就挺挺身近前一步瞄一眼,然后又继续回去扶墙。几天下来,连话都不想说,更别提好好吃饭,弄得整个人形容消瘦。以至于某日,整容科的陈医师见到他,大呼可惜。这么好一苗子,难道要折杀在急诊这贫瘠(?)的土壤中了么?怎么就整成了一个骨感美人了?

小侯爷郁闷。郁闷之情难以排遣之时,他就选择去医院运动区里打篮球。高伟成对此深感不解,你说人都累成豆干了,哪还有兴致去练肌肉啊。所以说,这就是人与人的差距。侯半夏大学七年,几乎有三分之二的时间是校篮球队的主力,这才得了全身这么好一架子。医学院的学生向来以惊人的学习战斗力而著称,像小侯爷这样不务正业的其实也算少数。当然,这样也有好处。证据就是,小侯爷蝉联某大校草前五甲数年之久,不可不谓是魅力无敌,让高伟成这样的“帅哥去死去死团”终身团员很是嫉妒。

在篮球场和几个实习医生来回切磋了几个回合,出了一身汗,过足了瘾。侯半夏摆摆手,回到寝室,倒头就睡。今天晚上值夜班,必须养精蓄锐。似乎才闭眼,闹铃就响了。侯半夏无奈地用枕头埋住头,自我麻痹了几分钟后,爬起来,洗澡穿衣,胡乱吃了点饭。

今天晚上急诊处内科的病人相当多,吆喝声,呼号声,杂沓的脚步声,叮叮当当的推车声不绝于耳。消毒水,药水的味道混合着阵阵汗臭,让人一阵阵头昏脑胀,胃液翻腾。侯半夏跟着住院医生从晚上七点一直忙到十一点,不可开交,前前后后处理了二十几个病人。

前脚刚把其中一个急性肠胃炎和两个尿路结石的病人送回家,后脚又送来了一个肺结核晚期的女病人。病人来时呼吸已经极为困难,耳鼻喉科的三人机动小组为她做了紧急气管切开术,但已回天乏术。侯半夏没有时间唏嘘,因为空下来的病床立刻被一个急性胰脏炎的病人补上。

内科病房爆满,一些等待住院做进一步检查的病人只能在急诊室待到明天。侯半夏按照住院医生的要求给一位十二指肠出血病人做完检查后又马不停蹄地为另一个淤血性心脏衰竭的女病人注射利尿剂。还没来得及直起腰,又有一位疑似肺癌的病人被送了进来。

唉,至此,侯半夏总结出他二十多年的人生的最精辟概括——医院才是总攻,医生神马的都是受啊都是弱受!

又或者,我们可以从特殊到一般,如此总结:生活是总攻,还是渣攻,我们都是受!管你傲娇还是天然呆,一样被压啊,鸭梨。

正感慨着,一对年轻夫妇抱着一个婴儿冲进了急诊室。婴儿才两星期大,腹胀如鼓,肋骨根根可见。侯半夏接过婴儿,看了一眼名字,还挺文艺:安慕苏。

作者有话要说:举手表示,我们就在此处打上一个完结,如何?

再写,再写乃们会后悔滴

36

36、所谓相知(一) ...

孩子的母亲哭哭啼啼地说着,这孩子出院以后就开始有些腹胀,带回去问过护士,说是胎便未排,过两天就好了。可是这两个星期,情况越来越糟糕,孩子的肚子也越胀越大。孩子一晚上难受得什么都吃不下,只是哭。父母实在焦急得不行,又送来看看。

高医生给孩子做了一番检查,觉得情况不是很乐观,让侯半夏安排孩子去儿科做进一步检查。侯半夏抱着孩子,看着一脸焦急无助的夫妻,心中暗叹一声,可怜天下父母心。

孩子在急诊室呆了一晚上,第二天,儿科专家进行了检查,认为是婴儿患的是先天性巨结肠,需要动手术切成病变的肠道,否则,性命堪忧。孩子的父母面面相觑,都知道情况紧急,病情严重。只是这动辄几万的手术费对于一个进城务工的农民工家庭而言,实在是一个天文数字。

苏徽看到那个男人的时候,他正在哀求黄总给个宽限机会。黄总叹气,很多时候,这些东西,都不属于医学的范畴,却是医生不得不面对的东西。

苏徽认出了那个男人,走上前了解了情况。再次看到安幕苏的时候,苏徽觉得人的命运真是一个很神奇的东西。这么小的一个孩子,来到世间不过短短几周,却经历了生死的大起大落,如今还是没能逃脱病魔的束缚。他在第一时间通知了陆觉非,本能地觉得,陆觉非对于这个孩子,怀有很不一样的情感。

陆觉非俯身,小心翼翼地牵起婴儿稚嫩的手,看着他气胀的肚皮和明显营养不良的四肢,暗叹世事无常。

“要帮忙么?”苏徽问道。

陆觉非淡淡一笑。

安幕苏是不幸的,难产,非正常生产,如今又患上了先天性疾病。但同时,安幕苏又是幸运的,遇上了有缘人,一次又一次帮助他从鬼门关逃离。

侯半夏走出医院的时候,遇上了喜出望外的安氏夫妇。他们激动地拉着侯半夏的手,直赞世上还是好人多。

侯半夏咧嘴想笑,太累了,结果笑变成了哈欠。摆摆手,径自离开。

医生热肠吗?是的,因为他们要救死扶伤;医生冷情吗?是的,因为他们无暇顾及所有。

大门口不知道又被谁放了一个小纸箱,里面不用说,躺着一个弃婴。侯半夏路过的时候,没有过多表情,只是低眼看了看,确定那个弃婴四肢健全,身体健康,然后打着哈欠走开了。周围的人,大多数如他,步履匆匆,无暇旁顾。那个弃婴,在暮秋的冷风里,犹自好眠。

侯半夏从小在医院里长大,这里的一草一木他都熟稔得不能再熟。小时候第一次跟着爷爷到医院,也是这样一个吹着冷风的日子。小小的个头,牵着爷爷的手,睁着大大的眼睛,问,这个小弟弟为什么要躺在医院门口,为什么不回家。

爷爷说,有些事情是没有为什么的。

世事总是如此,有人幸运,有人不幸。这其中是非,怎是他一个小小的医生所能道尽的?

不管不管,不如睡去。

才走出大门,抬头看见了某个让人头疼的身影,慢慢朝自己走来,笑颜晏晏。

他说,走,我请你喝酒。

侯半夏突然很想掐死他。

好不容易将项目方案整理出来了,林谦吵着要去喝酒庆祝,顺便放松一下。陆觉非伸着懒腰,举手同意。这星期天天凌晨两点才睡,五点钟就爬起来接着做项目,这样的日子可真够呛的。陆觉非活到这么大,还从没这么勤劳过,累得骨头都噼啪作响了。

这次和德企合作的项目是他向老头子硬咬下来的。老爷子说,没有那金刚钻,就别揽那瓷器活。陆觉非憋着一口气,非做出点成绩给老爷子看看不可。死活拉来了林谦,没日没夜赶工,总算出了点成绩。明天就是洽谈的日子,只盼一切顺利,别让这几日的辛苦打水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