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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债,是这样欠下的同人)爱情手术刀(46)

苏徽翻了个白眼,“乌鸦嘴,医院里禁说这个字。”

“那到底有害没有啊?”

“你说我一个医生,能做害自己的事情吗?影不影响健康我自己不知道啊。行了你,别瞎操心。”苏徽嘴上说得硬,看到陆觉非紧锁眉头的样子,却不由地笑了。

陆觉非不放心,苏徽在做骨髓捐献的时候一直陪在医院。好容易等来了苏徽,觉得他脸色有些发白,当下就急了,“苏徽,你没事吧?”

苏徽失笑,“我能有什么事啊,得病的又不是我。”

“我管他呢,我就在乎你。到底要不要紧啊你?”

苏徽正待要说话,远远地看见苏志文走了过来。苏志文有些不大好意思,见了苏徽,不知道眼神应该往哪儿放。

倒是苏徽大方地笑了,道,“苏先生,结果还得再等等才能知道。如果匹配的话,就要恭喜苏先生和苏墨了。”

“小徽……”

陆觉非听见他喊小徽就皱了眉头,也不说话,直接将苏徽扶到了休息室。苏徽觉得他气鼓鼓的模样,有点像受了欺负没地撒气的小孩,忍不住笑了出来,只是脸色还是发白。

“苏徽……”陆觉非担忧地看着他,“真没事儿吧。”

“你真婆妈。”苏徽瞪他,“你看谁像你真么紧张的,大家都知道捐骨髓是安全的。”

陆觉非一脸凝重,“胡说!这怎么能一样呢。死活不是他们自己的心头肉。他们不心疼我心疼!”

苏徽看着他的脸,像是要看出朵花来,“你毛病又犯了吧。”

陆觉非摸了摸头,道:“那咱俩还是朋友不?是我朋友,我就绝对的帮亲不帮理。真的,苏徽,你要是不答应捐献我觉得也没什么错。”

苏徽闭了眼,像是累了,过了许久,轻轻叹道,到底是一条人命,到底是……

到底是亲人啊。

……

陆觉非突然想到了什么,严肃地和苏徽说道:“那钱你可不能要。”

苏徽笑,“为什么不能?那可是我十多年的抚养费和骨髓捐献奖励呢。”

“别闹。哪有正常人用钱来衡量亲情的!他们有病你干嘛跟着一起掺和啊,能说得清嘛这。”

苏徽笑了起来。

陆觉非气闷,“你笑什么啊?”

苏徽很开心的样子,看着陆觉非,道:“我笑你居然也有聪明一点的时候,看来还是有脑子的嘛。”

“滚你丫的!”

高伟成推了推侯半夏,示意他看向走道,表情有几分猥琐,“喏,你的仰慕者又来了。小子,你艳福不浅呐。”说罢很识趣地走开了。

夏鹄带着笑,朝着侯半夏款款走来。

侯半夏头大,“先生,说真的,咱俩都还不算真的认识呢。你不觉得这样很陌生很尴尬么?”

夏鹄撇撇嘴,“不认识我?这很好办啊,立马不久认识了。我,姓名,夏鹄;性别,目前是男(?);年龄,保密;身高,178;体重,正在减肥中;三围,你看着给;血型,AB;星座,双子;政治面貌,少先队员(?)……”

侯半夏扑哧一笑,“您觉悟还真高。”

“切,你往街上找找,还真遇不上我这么纯的群众,我为了保持这点面貌我容易么我。”

侯半夏看着他,半天,道:“你真要画呀。”

“废话!不画难道我是来和你侃大山解闷的啊。”夏鹄白了他一眼。

侯半夏低头狠狠想了片刻,摇头摇得很坚定,“不行不行,这个,太有难度了。真的,你放了我吧哥。”

夏鹄吐血。你如果同意让我画你是我哥好不?

侯半夏趁夏鹄一个没注意,逃得没影了。夏鹄郁闷地站在原地,叉腰直叹气。直男他妈的太不可爱了都!

苏徽去病房看了苏墨。苏志文和苏太太都不在,苏墨一个人坐在床头,看着窗外的落木萧萧。听见苏徽的脚步声,他回头,有些诧异,有些欣喜,“哥……”

苏徽怔了怔,暗暗回味着这个字,不禁苦笑,“你放心,骨髓匹配,你很快就能做手术了。情况不算太坏,有70%的概率可以痊愈。”

苏墨定定地看着他,没有说话。

苏徽也看着他。一张干净的脸,一双白皙的手。他的生活想必是被人呵护在手心里的。会有人愿意穿越大洋,向仇人低头,只为换他余生年华。

“哥,谢谢你。”苏墨的声音很低。

苏徽淡然一笑,“谢什么,我可是收了报酬的。还有,请叫我苏医生。”说罢,他转身离开。

很多东西,也许并不会随着岁月的消磨而淡去,却会渐渐失去原来的味道。等你怅然回首,不知当年何人何处是笙箫。

爱如此,恨,亦如此。

陆觉非没有离开,倚靠在走道上,手习惯性地去摸烟盒,才发现自己已经戒了,惨然失笑。苏徽笑着走向他,问道:“今天又旷工?”

陆觉非也笑,“是啊。做习惯了三好员工,偶尔给我们老板找点茬骂骂嘛,不然多无趣啊。”

“这么有空,陪我去个地方吧。”

陆觉非是第一次到疗养院这种地方,有些好奇。地方还算干净,走道上,树荫下,老人们三三两两地坐着,大多数目光呆滞,满脸倦态。空气里,有一股让人很不舒服的,腐烂的味道。

苏徽在一个房间前停了下来,伸手推门,有些发抖。陆觉非跟着走了进去。靠窗的摇椅上坐着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太太,形容枯槁,骨瘦如柴。

“外婆。”苏徽走了过去,俯身唤道。

陆觉非第一次听见苏徽这么温柔地说话,第一次看见他这么温柔的眸子,不觉痴了。

“外婆,我来看你了。”

老太太自言自语,手不停抖着,始终没有看苏徽一眼。苏徽一遍又一遍地轻声喊着,固执地看着老人不再专注的目光。陆觉非轻轻走了过去,扶起了苏徽,苏徽,算了吧。

再深的羁绊,也可能有朝一日全数忘尽;再亲密的人,也可能一夜之间形容陌路。当那些记忆都不存在的时候,眼前的那个人还是我们所爱的那个人吗?没有记忆的躯壳,可以算是完整的吗?

“苏徽。”陆觉非不知如何开口,只好圈住他的肩膀,一遍又一遍地念着他的名字。

老太太终于从自己的陈思中抬头,慢慢地盯住了陆觉非的脸,看了半晌,突然咧嘴一笑,“志文,你来啦。”

陆觉非有些诧异,看了看苏徽。苏徽皱眉,“苏志文是我爸。”

老太太自顾自地说着,“小柔这几天一直在等你呢。你们俩的日子也该定下来了。小柔虽然不懂事,性子差了些,但还是要你好好照顾她,我们老俩口就这么一个闺女啊。你要像护着宝贝一样护着他,疼在心窝里,含在嘴里,知道么?”

她说着,伸手将陆觉非的手拉过来,盖在了苏徽的手上,脸上满是宽慰。老人的手干枯无力,苏徽的手冰凉无温。陆觉非怔了怔,反手握住了苏徽的手。苏徽没有挣开,任由他的温度将自己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