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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废土做“圣母”(45)+番外

“哈哈哈……”余沂楠一边笑着一边擦去眼角泪渍,“你们知道,现在是末世吧?末世杀人可不犯法。”

“避难所内不能杀人,但你们的宝贝儿子可是要出外勤任务的啊。”余沂楠稍微收敛笑意,嘴角弧度却依旧扬起,她轻声说着,“你们是租房吧?打听到你们房间号也很简单,这温度是一天天升高的,未来某天,房屋自燃也很正常吧?”

“我小时候你们是怎么对我的,自己心里有数。你们不会那样对你们的儿子,你们的儿子不是佣人,但我是。你们的儿子有价值,但我没有。你们爱他,但不爱我。”余沂楠语气愈发生硬冷漠,她微微扬起头来,嗤笑道,“我以为,你们根本不敢出现在我的面前才对。”

“我要真那么好拿捏,你们以为我是怎么一个人在外活下来的?”

“怎么、你怎么说话的……”母亲的气势在提起儿子时便弱了下去,她虽然想要反驳什么,但什么都反驳不了。甚至在余沂楠眼神看过来时,不自觉躲过去,不敢与她对视。

现在是末世了,赡养父母?没人能束缚得了她。就连避难所内都没有这样的规定。

“不要逼我。”余沂楠微笑着,她看向曾经在她心中威严高大、不敢反抗的父亲,却发现他也只是一个普通男人罢了。而她那位弟弟?同为能力者,在她的威势下,他甚至不能反抗。

“……是爸爸妈妈错了,爸爸妈妈也不奢求你能原谅……”那父亲沉默了一会儿,斟酌着用词还是开了口。不过还不等他将话说完,余沂楠就抬起了手,摆了摆。

“你们是怎么知道我信息的?”余沂楠看向他们,观察着他们的表情,“连我样子都不知道,就来找我,不可能。”

“……我们收到了一张纸条。”余耀祖在犹豫过后,还是坦白了。他是真的害怕余沂楠此时的状态,那火焰中蕴含的能量很强,他没想到他这个姐姐竟然这么厉害。而她的威胁……他也是真的害怕。

他将那张纸条交出来,“我们也不知道是谁给的。”

宛若印刷的字体,上面甚至没有任何指纹或其他痕迹。

余沂楠接过那纸条看了一眼,便将它塞入兜里。她微微点了下头:“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不要让我想起那些生气的事,不然哪天我控制不住自己……呵。”

“你们只有一个儿子,记住了。”

说完这些,余沂楠转身离去。

一直等到她走远了,连背影也看不见了。那家人才缓过神来。

“造孽啊,造孽啊!养出这么个东西,她刚刚是在威胁我们吧?她是想杀了我们吗!?她敢!”当余沂楠走远之后,那母亲顿时嚎啕大哭起来,她往地上一坐,便拍着大腿哭诉。

“起来,你真以为她不敢吗!”父亲一把将母亲提起,他不怒自威,声音也沉了下来,几乎是吼出来,“让你以前对她好点,你非要那么偏心!”

什么赔钱货,什么迟早泼出去的水,什么……更多的形容词。

“那怪我吗?那怪我吗?那你做什么去了你怪我?你居然怪我?”

“我不是一天天忙着赚钱养家吗?你怎么教得孩子?”

眼看父母就要吵起来,甚至要动起手来,余耀祖终于忍不住呵道:“够了!”

“我没有姐姐,你们也没有女儿。如果你们不想我真的哪天被她烧死的话……按她说的做。”余耀祖咬了咬牙,“她很强。”他不是对手。

最后三个字,换来三个人最后的沉默。

……

余沂楠快步离开那边后,望着不算空旷的避难所街道,一时竟有些茫然。天空仍是灰蒙蒙的,寒风吹过,身为火系能力者她并不会感觉到寒冷,但莫名的,余沂楠觉得心有点凉。

但不是因为与那一家人断绝了关系。

在她旁观地看着他们纠缠工作人员时的嘴脸时,余沂楠便彻底心死。她想,她实在不能用其他人的错误把自己束缚一辈子。她好不容易才脱离了苦海,她那位班主任默默帮助她那么多,甚至还承受了本不该承受的压力,得到帮助的她,不该回首过去,不该对那一家子再抱有任何期望。

如果他们真的不死心要来纠缠……或许她对父母确实下不去杀手,但对付她亲爱的弟弟,她可不会有任何的愧疚。那可是他们的宝贝儿子啊!

余沂楠从口袋拿出那张纸条,印刷体的字简单写明了信息。

【你们的女儿余沂楠,是火系能力者,在避难所内。】

余沂楠闭了闭眼,深深地叹息。不是她想怀疑郑艺,但……谁又能如此清楚地知道她的信息呢?初一?可初一根本不知道她的过去,也不知道她与这家人的关系。只有郑艺,只有郑艺……

甚至,郑艺还知道那家人是什么性子,在点明“能力者”与就在这个避难所内两条关键信息后,这家人绝对不会放过她,绝对会主动想办法找到她的。毕竟,在他们印象中,她还是那个可以生来便是供他们驱使的女儿吧。

可,那是郑艺啊。

为什么……

余沂楠垂眸下去,呼出的热气化作白雾,一团团散开。难道,郑艺这样做也只是想要帮助她吗?见她那么难过,那样陷在情绪里,就用这种方法令她狠下心来做出决定,让她看清那家人的面目吗?可,可当时任务中心遇到那家人时,郑艺脸上的茫然无措不似作假。

余沂楠鼻子有点酸涩,她拢了拢衣服,将羽绒服的帽子戴上,捏着纸条插进兜里,闷头朝租房走去。

去问郑艺吧。

与其胡思乱想,不如去问郑艺。无论郑艺给出怎样的答案,她都、她都……

都会接受。都会相信。

那可是郑艺啊,是每天甜甜地对她笑,叫她姐姐的郑艺。是会把巧克力和糖果悄悄塞给她的郑艺,是所有食物都分她一半的郑艺。余沂楠甚至还能回忆起极寒期大雪时,她与郑艺报团取暖时的样子,只是回想,她手上仿佛还残留着郑艺的体温与气息。

她不相信,郑艺会做出伤害她的事。

“小圣母……”轻声的慨叹淹没在呼出的白雾中,余沂楠走进楼栋,迈进楼梯,一层一层。

她站在门口,犹豫许久后才轻缓地将钥匙插入门锁,几乎没有任何声息地打开门,默默走进来。说实话,余沂楠其实有想过进来后会看到郑艺是什么反应,也许是叫着姐姐扑过来,又或是紧张地询问自己怎么样了,那帮人有没有伤害她各种各样的情形,她都有设想,但,没有。

什么都没有。

空空荡荡的屋子,令余沂楠从心底升起一种难以抑制地心慌。她如梦初醒般快步进屋,转头发现未关的卧室门里,床上被子一团鼓起,那心慌的感觉才略微散去。

但那瞬间,余沂楠甚至觉得嘴巴和手都有些发麻。她沉默地走进去,安静地走到郑艺床边,注视着郑艺熟睡的脸。

……她居然,就这样睡着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