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盈盈美人顾(52)

骆怀溪郁卒地直磨牙,却又奈她不得,也狠不下心独自一人摔门而去,只能到盥洗室帮她把一切准备好,期待一会她能够用最短的时间搞定。

由此奢望的结果就是:等到上课的铃声响起已经超过十五分钟的时候,骆怀溪才拖着仍然呵气连天的某人赶到了教室门口。

安静得好似没有人气的教室让她不敢迈步,里面隐约传来的清冷女声却让她莫名地熟悉——期待地推门而入,对上一双深邃无波的眸子,在梦中无数次凝望,她又如何能忘记?

一时间惊喜交加,忍不住红了眼眶:“顾……”

“这位同学,你迟到了。”抢在她说出自己的名字之前打断,顾翩然似笑非笑地瞥了一眼骆怀溪扯着迟煜衣角的手,淡淡地说道,“还有你身边这位。”

“唔……对、对不起……”没想到她会以这句话作为两人久别重逢的开场白,骆怀溪呆了几秒,眼波盈盈地凝视着站在台上风华绝代的白衣女子,见对方不为所动,在众目睽睽之下又不敢扑上去撒娇,只能委委屈屈地道着歉,又不着痕迹地瞪了一眼犹自茫然搞不清楚状况的迟同学。

“第一节课,老师就不追究了,其他同学请引以为戒。”顾翩然故意忽略骆怀溪招人怜爱的小模样,心中却犹如白百爪挠心,恨不能将她搂在怀中狠狠蹂、躏,“至于这两位同学,下课之后请到我办公室来一趟。”柳眉微挑,薄唇微弯,只一瞬就消失了,快得让人以为是眼花。

顾翩然说完便不再看她,径自翻开课本开始讲课。

骆怀溪嘟嘟嘴,环视了一圈——整个教室基本座无虚席,只有最后一排剩下几个空位,她无奈地提步走去,还不忘扯了一把大脑呈浆糊状态的迟煜。

顾翩然眼角的余光瞥见这一细节,眼神不由得染上一丝危险,让背对着她的骆怀溪莫名一寒,加快了脚步。

坐到位子上,取出包里的《经济史》打开,骆怀溪的眼神看似聚焦在多媒体屏幕上,实则一直盯着讲台前的白衣美人,连眼睛都不舍得眨一下。

近乎贪婪地用目光一寸一寸丈量那张绝美的脸庞,骆怀溪觉得几日来心中的空洞在这一刻终于填得满满的,好像阴暗了许久的墙角照到了久违的阳光,驱散了那些阴霾,露出赏心悦目的鸟语花香。

内心有一个念头在疯狂地滋长,有如春草迎风难减其势:莫非她是为了自己而来?

一面在心里不停地否定,不停地自嘲;一面又不可抑制地生了根发了芽,因这猜测欢喜得几欲流泪。

沉浸在种种情绪中难以自拔的她并未注意到:由于没带书的迟煜靠在她身侧与她同看一本书的动作使得两人的距离几乎为零,远远看去,十分亲昵。

更未感受到:室内的温度在一点一点地下降着,而顾翩然清妩动人的美目愈发狭长,隐着一道冷冽的寒芒。

不知不觉,一个半小时的课过去了,骆怀溪觉得自己还没怎么看够,也没怎么听课,顾翩然已经在收拾教案准备走人了。

台下的学生们有跃跃欲试的想要上前搭讪的,也有孜孜好学想要上前询问的,却是碍于她淡然而冷漠的气场止步不前。

在他们迟疑之时,顾翩然已经离开了教室。

骆怀溪忙拉起趴在桌子上补眠的迟煜,追上她的脚步。

那一袭白衣不紧不慢地在前面走着,袅袅娜娜的背影端庄而不失曼妙,衣袂纤尘不染,墨发如瀑,摇曳生姿,恍若古代诗词歌赋中描绘的仙女,教人神魂颠倒。

她心里隐隐发虚,不敢上前与之并排,只是拉了迟煜远远地缀在后面,像是追寻着飘渺仙踪的榆木书生,虔诚而痴然。

到了办公室,见顾翩然转身作势要关门,骆怀溪连忙小跑几步一把抵住门,讨好地笑了笑,坚决扒拉着门不放手。

顾翩然凉凉地扫了她一眼,不说话,却顾自走了进去,不理会两人,默许了她们的存在。

骆怀溪见状,立刻丢了苦瓜脸,笑得眉眼弯弯,像只偷了腥的猫儿:“老师……”拖长了调子腻声唤道,仿佛缠了几斤蜜糖似得甜。

顾翩然心中一动,却不理她,只看向低着头不知所措的迟煜,淡声问道:“名字?”

意识到被询问的对象是自己,迟煜眨了眨漂亮的桃花眼,买一送二地答道:我叫迟煜,我们是室友……今天早上都是因为我的缘故阿溪才会迟到的,老师你要怪就怪我吧……”

迟煜同学的认错态度十分诚恳,眼神也十分到位,换做一般的女老师早就爱心泛滥,放她过门了——只可惜,她遇到的人是顾老师。

在她说完那一段引人遐想的话后,如果毫无反应,那也就不是那个将骆怀溪同学当做宝贝疙瘩一样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口里怕化了的顾老师了。

当然,此时此刻,顾老师是没有心情找她麻烦的——最该受到惩罚的小家伙就在眼前,对于闲杂人等的账,还是姑且记着,另找时间清算吧。

于是,顾翩然微微颔首,对着忐忑不安的迟煜温言道:“老师知道了,迟同学先回去吧,骆同学留一下,老师还有些事要对你说。”

见顾翩然面色未有不豫,迟煜放下心来,也不疑有他,点点头退出了办公室,略微近视的眼睛并没有接收到骆怀溪发过来的求救信号。

等到办公室里只剩下自己与顾翩然两人之后,骆怀溪咽了一口唾沫,顿失刚才的勇气。顾翩然喜怒不辨的神色竟让她有些紧张。

“坐。”慵懒地靠在松软的椅背上,睨了一眼坐立不安的骆怀溪,她眼里划过一丝淡淡的笑意,正待说些什么,却听“咕噜噜”一声突兀的响起,在安静的办公室里格外清晰。

顾翩然的脸陡地沉了下来,皱着好看的眉头,压抑着怒气问满脸羞窘的骆怀溪:“没吃早饭?”虽是问句,语气却是肯定。

“嗯……来不及……”见她神色不虞,骆怀溪弱弱地应了一声,头快要低到胸口。

“哼。”顾翩然嗔恼她与室友的亲近,又心疼她不爱惜自己的身体,眸似凝霜,却不舍得说她,起身从冰柜里取出一个包装精美的纸盒放到她面前,“吃吧。”

骆怀溪在看到包装时已是眼前一亮,在得到顾翩然的允许后更是笑逐颜开,迫不及待地打开盒子,香甜诱人的草莓蛋糕立时勾起了她的馋虫,拿过盒子里的小叉子,叉起一块送进嘴里。

“嗯……好吃……”骆怀溪满脸陶醉地眯起双眼,享受着舌尖上甜而不腻的滋味,心满意足的样子让顾翩然登时柔了眸子,托腮含笑望着她狼吞虎咽的吃相,觉得自己费了两个小时驱车绕了大半个A市才找到的蛋糕店确是物有所值。

吃得欢乐的小家伙嘴角沾得满是奶油,自己浑然不觉。

一直关注着她的顾翩然却是眼神闪烁,在她不察之时拈住了她小巧的下巴,口吻带着一□哄,弥漫着汹涌波涛的眸子好像一个吸人魂魄的漩涡:“溪,嘴角有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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