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盈盈美人顾(104)

虽然在这个世界生活了那么多年,但她的观念从未改变。

在公主殿下的字典里,杀人不过是一句话的事,何况只是将人驱逐出境?

所有伤害过骆怀溪的人,都要付出千百倍的代价——早在当初吩咐吴优做这些的时候,她就已经预见到了今天的结果——骆怀溪的反应之激烈,依旧让她有些受伤。

而她疑惑的只是,除了驱逐孙梦婕一家出S市,她并未下过其他命令。

是吴优擅作主张,抑或,另有其人?

一时之间,理不出头绪。

不知过了多久,她才松开了紧攥的拳头,离开了沉寂而幽暗的巷子。

在几百米开外的另一条街巷里,跑得汗流浃背的孙梦婕不顾灰尘,整个背脊都贴在那冷硬的水泥墙上,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有些污浊的空气,仿佛是一尾涸泽里即将窒息的鱼。

而就在她庆幸逃出一劫时,身前突然打下一片阴影。

她受惊似地向后靠去,不防身后就是墙壁,让她退无可退——抬头望去,脱口而出一声惊呼:“是你?魏、魏老虎?你、你怎么在这儿?你想干什么?别、别过来……“

眼前的高壮男人一脸的络腮胡子,只有那双炯亮的虎目依稀带着当年憨厚少年的影子,眼底的冷漠却不复那时的温和。

见孙梦婕惊惶无措的样子,魏寅咧嘴一笑,戴着黑色半指手套的大手里握着一把锯齿状的匕首,似是野兽的獠牙,在无声地咆哮,让被挤在墙角的女孩瞳孔骤缩,不由惊声尖叫起来:“啊啊啊!你不要过来!我要喊人啦!救命啊!“

她心里已经知道即将遭遇不测,却不知道该怎么逃脱这绝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柄锋利的匕首刺入心脏,终结了她年轻的生命……

确定她已经停止了呼吸,魏寅伸出另一只手抚上了她的眼睑——这个初中时曾和他说笑过的女孩,至死都没有阖上双目,那眼里的惊恐让习惯于游走在黑暗里的他也莫名一叹。

“抱歉,大哥的命令我不能违背。“甩了甩匕首上的血渍,魏寅走得悄无声息,空僻的巷子里只剩下一具没有生气的尸体。

骆怀溪漫无目的地在街上走着,孤寂、茫然、满心彷徨,忘却来路,不知去处,全然没有了与顾翩然一起来时的欣喜愉悦。

是哪里出错了呢?说不上来。

是在怪她么?可究其原因,自己才是源头,又凭什么去责怪一心为了自己的她呢?

那又要去怪孙梦婕么?她可是受害者啊……

所以,还是要怪自己吧。

如果不是自己,也不会发生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事:孙梦婕不会无家可归落得如此下场,顾翩然也不会染了这些腌臜……

内疚铺天盖地将她淹没进去,等到稍稍清醒了些意识,已经身在一家昏暗的酒吧里。

震耳欲聋的鼓点,眼花缭乱的灯光,喧闹嬉笑的人群,躁动、狂乱、鼓动着她乖巧了多年的心,让那些在顾翩然面前从不冒头的叛逆悄悄发了芽。

带着些自暴自弃的念头,骆怀溪对着一头黄毛的酒保小哥点点头,随手指了指他手中正在调的鸡尾酒——琥珀色的液体闪着美丽的光晕,诱人得很。

酒保小哥歪了歪脑袋,却没说什么,只是很快将一杯酒推到她面前,笑一笑,露出八颗牙齿:“长岛冰茶。“你慢点喝这句劝告还没出口,骆怀溪已经一仰脖喝光了杯中物。

在他倏然瞪圆的眼神下,砸吧砸吧嘴:“挺好喝的,再来一杯。“

艰难地吞下一口唾沫,酒保小哥在她不依不挠地注视下,又调了第二杯、第三杯……

等到他担心地想要询问这位看起来十分年轻的客人时,她已是双颊酡红,眼含秋雾。

晃了晃晕乎乎的脑袋,骆怀溪从皮夹子里掏出了所有现金,厚厚一沓全部都给了那酒保,也不顾他大呼小叫找钱的阻拦,踉踉跄跄地向外走去。

她知道自己喝醉了,意识不算清醒,精神却处在亢奋中,让她有余力支撑着走路。

她记得自己答应过顾翩然晚上会回酒店,她不想让对方担心——哪怕自己心里依然不好受。

费劲地挤出了人满为患的酒吧,被冷风一吹,那股烦闷感为之一清,骆怀溪舒了一口气,晃晃悠悠地向着酒店的方向走去。

这个时间,街上已经没什么行人了,车子也好半天才经过一辆,好在街灯还亮,她也知道回酒店的路,不过二十分钟光景。

索性晃荡一会,权当醒酒——不过,得快些了……

骆怀溪迷迷糊糊地想着,并没有注意到身后,在灯光下被拉长的五个鬼鬼祟祟尾随的人影。

作者有话要说:顾老师长着一副好皮相,其实是个法盲,O(∩_∩)O……

思想观念,算是第二个矛盾吧~~

然后,写这章时我觉得有点瘆的慌,你们说呢= =

☆、惊闻

“啪哒。”安静被打破,骆怀溪警觉地回过头去,正看到一个男人懊恼地盯着脚下踩扁的易拉罐,而在那男人身边,还有四个同伙不怀好意地打量着自己。

骆怀溪心里一咯噔,想要迈开腿逃跑,却发现双腿发软,只能勉强扶住一边的墙壁,以免自己滑到在地。

她使劲甩了甩晕眩的脑袋,却只能任由那五个重重叠叠的人影一步一步将自己包围——想要呼救,四周却没有可以呼救的对象,一时间,竟是有些绝望。

早知道,就不那么任性了……闭上双眼的前一秒,她的心里升起了一丝悔意,似乎是迟了。

“然……”她在心里默念道,渺茫的希望依然没有熄灭。

“溪。”然而当真的听一个清冷的女声回应时,又让她不敢置信,只是苦笑:已经出现幻听了么?

然而耳边骤然响起的惨嚎却将她猛地惊醒,睁开眼正看到本已将她包围的男人们一个个僵直着背影,如临大敌地面对着一个白衣翩然的身影——她单手掐住了一个男人的脖子,任凭那人的双手死死扣着自己的手臂,她却丝毫不理会,只是冷冷扫过剩下的四人,转而将视线定在靠坐着墙壁的骆怀溪身上。

正对上她温柔的眸子,骆怀溪忍了一晚上的眼泪,刷的淌了下来,却把冷着脸的人吓了一跳,手上动作一紧,差点将被制的人当场格杀——从他颈骨出传来“咯吱”的响声也让其余几人有了不祥的预感:不及时就医,或许真的会有性命之忧。

顾翩然显然也是想到了什么,手指一松,那男人登时像是一条蚯蚓般从她手中软了下去,瘫在地上,有进气没出气了。

她懒得再看一眼,脚下一蹬向着另几人的方向冲去,甚至看不清她的动作,只觉得一阵白影闪过,四肢传来剧痛并伴随着清脆的裂骨声——不用问,断手断脚是免不了的了。

这剧痛才传来,颈间也是一麻,眼前一黑便失去了意识,也省得发出惊天动地的痛呼了。

不过短短十几秒,五个人高马大的壮年便被她放倒在地——若不是顾忌到骆怀溪并没有痛下杀手,时间应该更短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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