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盈盈美人顾(103)

一直低垂着的头猛然抬起,隐藏着的双眼凄绝又狠戾地瞪向撑着膝盖不住喘气的骆怀溪:“为什么!为什么你还是不肯放过我!为什么啊!“泪水从那带着伤疤的双眸中决堤而下,让被质问的人不由得呆住了,”我付出的代价还不够吗!你还想怎么样!是不是只有我死了你才满意啊!你说啊!呜呜呜……“

女孩不顾地上的狼藉,支撑不住似地跪倒在地,哭得撕心裂肺,仿佛要将所有的委屈与悲伤都哭出来一样。

“你是……孙梦婕?“在骆怀溪喃喃说出这个女孩的名字后,顾翩然冷淡的眸子在顷刻间结了一层冰霜,若有似乎地划过一丝寒芒。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是521哟亲们~~坐等表白(泥垢……

不知道孙梦婕妹子的亲,详见第二卷26为情所困,27自食其果两章~~~

我发现最近更新越来越早,但是字数越来越少,这样不好,不好……我反省= =

☆、芥蒂

骆怀溪愣愣地看着地上哭得凄惨的女孩,半天找不回自己的声音——记忆里,孙梦婕是一个清秀爱干净的少女,有一点目中无人,也有一点虚荣,虽然常常对自己有莫名的敌意,有事没事总爱找茬,但是也有自己喜欢的科目,几个相好的朋友,过着与常人一般无二的生活,与朋友玩乐打闹时的笑容,也是清纯得无忧无虑……

可是现在,眼前这个有着数不清的伤痕,被俗气浸没、被怨恨湮灭的女人,真的是那个与她在一个屋檐下读书的同学么?

——哪怕她曾经意图不轨,最终连累自己身陷险境……

回忆到此一顿,骆怀溪似是想到了什么,低垂的眸子骤然圆睁,望向孙梦婕身后冷然不语的白衣女子,一时有些心惊。

嗓子因为大声哭喊而变得沙哑,泪水流尽的眼里却被怨毒所填满,连原本的那几分畏惧也消失不见了。

她撑着手臂想要站起来,却踉跄了几下,看得骆怀溪心中不忍,几乎想上前一步将她从地上扶起——却在她讽刺的笑中生生定住了脚步。

“呵、呵呵……骆、怀、溪!”她狠狠地笑着,狠狠地咳着,似要将胸中的空气都在这一刻咳尽,每一个字都似乎用了全身的力气在喊,“看到这只眼睛了么!这条疤,是在酒吧里被人用啤酒瓶砸的!这里、这里,还有这里,”她指着眼睛的手又移开,不停地点着手臂和腿上的青紫伤痕,“都是被收保护费的地痞打的!”

她每说一句,眼中的炽火便深了一分,说到后面,几乎要喷出岩浆来。

骆怀溪无措地随着她的动作,一一看向那些触目惊心的伤痕,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而她下一句话更是将骆怀溪的信仰碾碎,踩在脚下:“这些,全都拜你所赐!”

“我?不、不是我!我没有……”骆怀溪经不住后退一步,想要躲开她的咄咄逼人,却躲不开内心自我的谴责。

虽然不断摇头否认,心中的坚定却开始塌陷——确实,那时候她也曾疑惑为什么第二天孙梦婕就如同人间蒸发一样消失在了自己眼前,也想过去问个明白——最后却是不了了之。

现在想来,推动这一切的掌控者呼之欲出——骆怀溪越过她的身影,定定地凝望着沉默着的顾翩然,却发现自己怎么都看不清对方的脸——原来不知不觉中,泪水已经盈满了眼眶。

“呵,你没有?”她怒极反笑,“你敢说,不是你让人收购了我爸的公司,让他变成了一无所有的穷光蛋,还要四处躲债?你敢说,不是你让人把我们全家赶出S市,来到这么个人生地不熟的犄角旮旯?你敢说,不是你让人动不动就来毁摊子收保护费,差点把我打成了残废?你说!你说啊!”最后三个字已是歇斯底里地大喊了,高亢的女声尖锐得震得人不仅是耳朵,连心也好像被针扎了一般。

骆怀溪脸色苍白得厉害,仿佛那些凄惨的境遇都发生在自己身上一样,浑身都开始不可遏制地颤抖起来:“对不起、对不起……”她想道歉,想要澄清,却发现自己没有立场去反驳对方——如果这一切真的发生了,真的是顾翩然指使人做的,那么与自己做的又有何分别?

“不要说‘对不起’,没有用的,我是不会原谅你的!”孙梦婕冷笑着,一步步向骆怀溪走去,手还伸向怀中,慢慢掏着什么——手腕猛地一痛,竟是被人死死地攥住了。

孙梦婕心中大骇,转头看去,是刚才堵住她去路的女人,如今定睛一看,却是另一个她忘不掉的梦魇:“顾翩然?”满眼的惊诧随即化作了然的冷笑,“哼,原来如此……我敬爱的顾老师啊,难道你要护着她一辈子么?”

这个她曾无比敬畏的老师,却与那个害她至此的女人是一丘之貉

顾翩然冷冷地看着她,在她整个人都如坠冰窖时,才淡淡开口:“你走吧。“而她眼中明明白白地写着八个字”不要让我再看见你“。

冰凉的手指一根一根地松开,腕上的桎梏一轻,仍是留下了一圈红印——失了束缚的孙梦婕却不敢再多说什么,忙不迭小跑着离开了——她甚至不敢丢下一句狠话,也不敢朝着两人多看一眼——顾翩然幽暗如墨的眸子让她感到了一丝杀意,比那些捣乱耍横的混混带给她更深重的压迫,让她毫不怀疑下一秒就会被这个昔日的班主任剥夺呼吸的权利。

孙梦婕“踢踢踏踏“的脚步声消失后,整个狭窄的小巷顿时恢复了死寂,似乎从未有人存在——两人默默地对视着,仿佛是有满腔心事欲诉,却没有人愿意开口——顾翩然是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骆怀溪却是已经失了说话的力气。

良久,她张了张口,似是想说些什么,终于是摇了摇头,转身往巷子外走去。

没走几步就被拽住了手,传来顾翩然清婉动听的声音:“溪,你去哪儿?“平静中带着一丝压抑着的情绪,却叫人分辨不出。

深吸了一口气,骆怀溪使劲闭了闭眼,逼回眼里的泪意,轻柔却不容置疑地挣开了那凉若温玉的手掌,声线却有点不稳:“我想……一个人静一静,晚上……我会自己回宾馆的。“

说完,头也不回地向前跑去——她害怕一回头,自己就会心软,就会像以前那样丢盔弃甲地投降在那盈盈如水的眸光之中,再也没有了追究的想法——她觉得自己需要冷静一下,至少是在一个没有顾翩然的环境下——至于是忏悔还是反省,她自己也不知道。

顾翩然没有再抓住不放——凭她的身手当然可以轻而易举地将小家伙禁锢在怀里,但她却不愿意那么做,或是说承担不了这么做的后果——她知道,依骆怀溪的脾气,这样只会适得其反。

她只能目送着骆怀溪的背影消失在巷口,颓然地放下手,白玉似的手掌攥成了拳,隐约能听见骨头“咯吱“作响。

一直以来,在顾翩然心里,首先是作为大丰王朝的公主殿下,圣水宫的主人,其次才是顾家的三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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