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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树梨花压小溪(89)+番外

“唔……师父救我!”这次,骆怀溪只是思考了一下便毫不迟疑地说出了口,那满眼信任和依赖让顾翩然心里一痛,却不得不强忍住眼底的酸涩,挤出一抹笑来。

叫她怎么忍心说出口:若是我不在了,谁能护你救你,为你撑腰呢?

不再去看骆怀溪天真单纯的小脸,顾翩然的视线投向仍旧打得难舍难分的三人:“溪儿,为师今日要教你的是,何谓夫纲。”

也许,这是我最后能教你的了。

她唇边的弧度不变,那浓浓的苦意却是蔓延开来,无边无际。

作者有话要说:嘛嘛,本来以为选B的人比较多,但后面好像选A的亲反超了……话说B不是亲姐妹,特此声明。

我会告诉你们其实我最想写C么……皇后神马的,人家最喜欢了= =b

不过顾仙子和小溪受的现代篇的确很有爱~~~

难道要我同时开三个坑么……雅蠛蝶!

☆、63一线

“夫、夫纲?”骆怀溪被她说得一愣,还没等开口,却见顾翩然松开手,起身走向凉亭外,没有内力,也未曾扬声,只淡淡说了句:“够了。”

连骆怀溪也只隐约听到了,那在打斗中的三人却是马上止住了动作。

骆怀溪把自己快要掉下来的下巴扶回原位,一脸崇拜地看着顾翩然,眼中一闪一闪的小星星似乎在询问她是怎么办到的。

顾翩然却无视她的花痴样,回身坐下,待几人回到凉亭乖乖坐回原位后才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温言道:“你们三人相识也有一段时日了,那些繁文缛节便省去了……”在包括骆怀溪也一头雾水不知她是何意的眼神中,顾翩然高深莫测的一笑,接着道,“按着年龄,翎儿最长,你们得喊她姐姐;城儿为次,妍儿最幼,长幼有序,莫要乱了位分。”

她话音才落,回过味来的苏妍立刻怒目而视:“你……”什么长幼!什么位分!明明是她排在前面的,怎么让那顾狐狸生生插、了一脚,还反过来爬到了自己头上!岂有此理!顾翩然,你实在欺人太甚!

然而她还未来得及反驳,就被顾翩然不轻不重地瞥视顶了回去:“当然,虽是按着长幼称呼,但你们都是溪儿正正经经的夫人,也不论尊卑,合该一视同仁,相互尊重才是。”这一句,却是将原来捧在上面的蓝翎也拉回了同一地位。

明眼人不难发现,她这一拨一弄,看似是维护了三人的地位,实则是成全了她的宝贝侄女的利益。

只不过,就算三人心知肚明,却都有默契的选择让它烂在肚子里,谁也不会主动去捅破这层窗户纸——在她们看来,顾翩然这已然是在安排后事了。

既如此,暂且忍气吞声一回又何妨?

只有从始至终都不明就里的骆怀溪甘当布景地不出声,只安安静静地立在她们身后,心里偷偷嘀咕:什么姐姐妹妹的……她们都嫁我,为什么师父不嫁我……

许是感应到了骆怀溪的心不在焉,顾翩然伸手将她拉到自己身边,扶着她的肩膀朝着几人含笑道:“溪儿还小,凡事都还要你们提点帮衬着……不过,名义上她总归是夫君,你们到底还是要有些分寸,不可任性妄为,随意欺侮……否则,休怪我无情!”她的眼神深邃,墨色沉暗,如海浩瀚,又似有惊涛凝聚,话到最后,竟是少见的狠戾。

蓝翎柔顺地应诺,顾倾城也乖巧地点头,就连桀骜不逊的苏妍也撇了撇嘴,低低答应了。

仿佛落下了心里的一块大石头,顾翩然冰雕似的脸上终于见了一丝笑意:“甚好。”

她抬头看了看天色,思索了一瞬,复又说道:“今日大吉宜嫁娶,时日也尚早,索性将妍儿和城儿的礼一起办了吧。”嘴边虽是带着轻柔的笑意,可眼中的涩然却是被三人看得清清楚楚,唯有立在她身后的骆怀溪没有发现。

“师父……”骆怀溪弱弱地唤道,却换来顾翩然不容置疑的凝视。

“溪儿……听话!”素手轻扬,眷恋地抚上她滑腻的脸颊,再三描摹,像是要将她的容颜深深刻进自己心里。强忍着酸涩,绽开一朵笑花,美得不太真切:“你何忍,让她们伤心?”

果不其然,听得她如此说,骆怀溪呆了一下,方才嗫嚅着回道:“唔……我娶便是。”然而嘴上答应,心里却隐隐有一种预感:她与师父的距离,愈来愈远……

叫来被遣开的寨众,继续未完成的仪式。

首饰嫁衣都是事先准备好的,因着对寨主的用心,新娘的礼服倒是多备了几套以供选择,如今正好派上了用场。

顾倾城本就适合张扬的红色,那一袭绣工精致的凤冠霞帔更是将她的媚色衬托得淋漓尽致;再看苏妍,从来是英气十足的利落打扮,未成想穿上柔美的嫁衣竟也毫不逊色,惊艳全场。

两个新娘子在一番眼神的厮杀过后不约而同地向骆怀溪抛去媚眼,直把那脸皮比纸还薄的新郎倌看得脸红心跳,羞答答地低下了头,仿佛她才是被迎娶的姑娘。

好事的寨民纷纷发出善意的笑声,一些胆子大的更是不顾自己寨主的冷眼,调笑起他们的姑爷来。

那些伤感的,失落的,以及忧郁的情绪,统统被掩盖在欢乐喜气的喧嚣之下,似乎从来不曾存在过——有谁,能够体会那种蚀骨的心碎?

嘱咐蓝翎主持大局,顾翩然默默地看着骆怀溪被拉去同另外两个娘子拜堂,却是再也没有余力坐上主位为她们当证婚人了。

她感觉到眼前一片黑暗,铺天盖地的绝望将她淹没,像是一叶在风雨中飘摇的扁舟,只能被起伏汹涌的波涛慢慢蚕食,却无力反抗。

她想要再看一眼那个纤细而坚定的身影,眼中却是被泪意充塞;她想要再喊一声那个在舌尖百转千回的名字,喉头却是被哽咽堵得说不出一个字来。

这一次,远比当初亲手将她送去与蓝翎成婚时更加痛苦,也更加难以忍受。

不知不觉间,那条黑线,已划过了掌心。

不愿被人发现自己的异样,咬紧牙关,凭着最后一点力量,踉踉跄跄地奔进后院,眼看着就要推门而入,双腿却突然一阵无力。

难以支撑地向前倾倒,在她以为自己免不了狼狈扑地时,却被身后赶来的人牢牢托起,清新甜香的气息那么熟悉,让她僵硬的心神一松,失去意识前,只听她轻轻呢喃着:“溪儿……”

骆怀溪怎么也不敢相信,在她印象中一向无坚不摧,无所不能,犹如仙女一般的师父竟会有一天在她面前倒下——那一刻,她几乎以为自己的心脏要停止跳动。

在前院同师姐和妍妍拜完了堂,即将被簇拥着入洞房之际,左顾右盼,却怎么也找不到那一抹牵动心神的白衣。

心头弥漫的不安让骆怀溪舍了愧疚,抛下了所有人,一意孤行地去寻她。

怎料,看到的,竟是差点吓得她魂飞魄散的一幕。

她庆幸自己的轻功不算差劲,能够让她在第一时间接住对方不致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