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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物的新娘(329)+番外

谢黎没有说话。

“躺在地上的,基本上都是这种烂人,”陆义福问道,“你说,我是不是在为民除害?”

“……”

谢黎似乎真的在思考这个问题,下一秒却闪电般拔出配枪,咔嚓一声上了膛,瞄准陆义福:

“——不好意思,我更关心另一件事,这些事情,你是怎么知道的?”

她并不是怀疑陆义福话语的真实性,因为他说的这些,都是她亲自调查出来的。

问题是,调查的过程中,不管她把证据藏得多么严实,最后都会被黑客窃取销毁。

陆义福却如数家珍,难道他真的看过她的记忆?

这怎么可能?

科技的确在飞速发展,但还没有发展到这个地步。

“我不是回答你了吗?”陆义福说,“神迹,这些都是神迹告诉我的。”

“好好好,”谢黎一边点头,一边比划,“你口中的‘神迹’,先是把你变成了一个变态杀人狂,在公司底下大开杀戒,又把我叫过来,看这出好戏,它的目的是什么,给我解闷吗?”

“‘他’想让我跟你说几句话。”

“有话快说。”

“我会杀死这些人,”陆义福说,“都是因为你。”

谢黎:“这话我已经听过了,来点儿新鲜的。”

“不,你会错了我的意思,”陆义福一字字道,“我的意思是,我之所以会杀死这些人,是因为看了你的记忆。”

“谢警官,”他轻声说,“这个世界,只有我知道你过得多么痛苦。当整个世界都是怪物时,你守住底线,伸张正义,反而成了异类。”

谢黎眉头微皱,隐隐感到不对劲。

——陆义福似乎有两个人格,一个人格像邪-教分子,癫狂又虔诚;另一个人格则彬彬有礼,温文尔雅。

是她的错觉吗?

另一个人格为什么那么像……

就在这时,陆义福钳制着朱利斯往前走了一步。

谢黎不祥的预感愈发强烈。

她抬头,紧紧盯着陆义福。

只见他对她微微一笑,友好地眨了眨眼睛,那狭长的三角眼此刻看上去竟有几分绅士的意味。

然后,松开对朱利斯的钳制,一脚把朱利斯从花坛上踹了下去。

朱利斯还以为自己死定了,当即发出刺耳的惨叫:“啊啊啊啊啊啊——”

谢黎看也没看朱利斯一眼——那花坛还没她膝盖高,朱利斯一身保命的义体,后脑勺着地都摔不死。

她一动不动地盯着“陆义福”,左眼开启录像功能,不肯错过任何一个细节。

像是知道她会录下这一幕,“陆义福”往前一倾身,做了个告别的手势。

“再见。”他微微笑着说道,“谢警官,正义得到伸张,你高兴吗?”

谢黎几乎可以断定,陆义福身体里还有另一个人。

问题是,那个人是谁,目的是什么,仅仅是为了给她表演一出“罪与罚”?

她按住后腰上的配枪,上前一步。

“陆义福”的动作却比她更快一步。

只见他闪电般拔枪上膛,顶住自己的下巴,面带微笑扣下扳机——

“砰!”

鲜血与脑浆迸飞,这种死法除非佛祖和耶稣一起显灵,否则没有复活的可能。

谢黎深深吸了一口气,环顾四周。

绝对不是她的错觉。

“陆义福”另一个人格,跟修简直一模一样。

有那么一瞬间,谢黎觉得自己一无遮拦,暴露在一道窥视的目光里。

有人站在阴影里,饶有兴趣地打量她,剖析她,冒犯她。

这种感觉,令她不适极了。

谢黎不介意自己被打量,不介意自己被剖析,甚至不介意自己被冒犯。

当了那么多年的警察,她的羞耻心早就被磨得只剩下指甲盖那么大了。

她看不惯的是,对方居高临下的姿态,把她当成解闷的工具,却不愿意跟她正面对峙。

这太羞-辱人了。

谢黎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仔细观察周围的景象。

公司附近,没有闲逛的行人,也没有脏兮兮的流浪汉,只有行色匆匆、西装革履的公司员工。

听说这边发生了枪击案,员工们都蜂拥逃向别的地方,只剩下拐角处的咖啡厅,还坐着几个带保镖谈生意的人。

马路对面,摄像无人机嗡嗡乱飞,行人和记者扎堆在一起,朝这边探头探脑。

“谢,你在看什么呢?”朱利斯安全以后,嗓门立马不抖了,腿脚也灵便了,“这尸体怎么处理,你有主意吗?”

谢黎头也不回地说:“报警。”

“别啊,死了这么多生物科技的员工,老大会弄死我的……”

谢黎自动屏蔽了朱利斯的声音。

修似乎不在这里。

那他会在哪里呢?

“陆义福”说最后一句话时,她总感觉,还有一个低沉悦耳的声音带着笑意俯近她耳畔:

“谢警官,正义得到伸张,你高兴吗?”

除了修,还有谁会说这句话?

就在这时,她心脏突地一跳,像是察觉到了什么,猛地一抬头,精准无比地锁定了一个修长的身影。

修站在马路对面,穿着白色衬衫和黑色长裤,打扮简单而闲适,姿态高雅而悦目。

对上她的目光,他似乎一点也不意外,反而有些高兴,十分文雅地朝她笑了笑。

“又见面了,”他看着她,微笑着用口型说道,“谢警官。”

如果她猜测正确的话,这就不是一个善意的微笑,而是一个恶意的挑衅。

谢黎当机立断,不顾两个傻帽同事的阻拦,单手撑着栏杆往前一跃,利箭般冲向了马路对面!

中途一辆小轿车飞驰而来,她看也没看一眼,直接三步并作两步纵身跃过车顶!

只能说,幸好这里是事故多发地段,常年限速20公里每小时,不然谢黎就算在脚上植入一百个加强部件,也跳不过去。

尽管她反应很快,身手敏捷,却还是晚了一步——修已经离开了。

谢黎闭上眼睛,做了好几个深呼吸,才勉强平定满腹怒火。

这时,她手机振动了一下,摸出一看,是一条来自陌生号码的信息:

“记住今天发生的事情。下次见面,我会仔细询问你的感受。”

不用想,肯定是修发来的消息。

他还在冒犯她。

他到底有什么毛病,那么热衷于当她的心理医生?

几十秒钟过去,谢黎才彻底冷静下来。

修身上的谜团太多了。

比如,他是怎么控制“克雷格”和“陆义福”的,又是从哪里看到她的记忆?

难道他是实验室里的“它”?

不太可能。

如果他真的是“它”的话,生物科技为什么要放他离开?

如果他不是“它”的话,他还能是谁呢?

最重要的是,他为什么要这么针对她,仅仅是为了冒犯、羞辱和挑衅她吗?

用十多条人命来羞辱她,哪怕死的都是一些十恶不赦的罪人,这代价也……太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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