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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物的新娘(328)+番外

“别说风凉话了,小谢。”同事苦着脸,叹了口气,“我们没要他一分钱。再说,这事儿有钱也摆不平……这人在生物科技的大厦底下大开杀戒,杀的全是有头有脸的公司精英,别说一万块了……搞不好局长得去生物科技亲自道歉。”

谢黎这才发现,躺在地上的死尸,个个都相貌精致穿戴时髦,有两个人甚至连手指头都是镀金的,尽显富贵之气。

“公司什么时候派人过来?”谢黎问。

“不……不能让公司派人过来!”同事一个劲儿摇头,“你也知道,公司的安保部门是什么样子。如果让他们来处理这件事情,朱利斯肯定保不住命。”

谢黎:“我就能保住朱利斯的命了?”

同事想了想,点点头,又摇了摇头,半晌一屁-股坐在地上,点了一支烟,哑着嗓子说: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这人指名道姓要见你,你应该能在他那里说点儿朱利斯的好话吧。”

“不一定,”谢黎淡淡道,“也有可能是想拿我这个‘良心好警察’寻开心。”

话音落下,同事尴尬到极点,像被扇了十多个巴掌似的,连耳朵都涨红了,半晌吐不出一个字。

谢黎呛她只是图一乐,没有打算一直呛下去。

她一只手按住后腰的配枪,慢慢走到男人的面前,紧接着整个人都愣住了。

——居然是上午那个中年男人!

可是,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上午的他明明还是一脸倦容,体型消瘦,血压偏低,甚至存在轻度脱水的迹象。

怎么一个小时不见,他就化身人形杀器,直接在公司门口大开杀戒了?

难道这又是公司的一个阴谋?

目的是什么呢?

这时,中年男人看到她,脸部肌肉迅速痉挛了一下,露出一个与气质严重不符的高雅微笑:

“……谢警官,我们又见面了。”

谢黎微微眯了下眼睛:“我并不认识你。”仿佛人格分裂一般,中年男人的脸部肌肉又抽搐了几下,脸上的高雅微笑也随之消失:

“我叫陆义福,我知道你不关心我叫什么……没事,反正我马上就要死了……”

他似乎精神状况出了问题,说话颠三倒四:“——别担心,我临死前绝对会把这杂碎给宰了!”

话音落下,陆义福眼神一变,腮帮子一紧,用枪管狠狠一砸朱利斯的太阳穴。

这一下,差点没把朱利斯的尿给砸出来。

“谢黎,算我求你……”朱利斯几乎是嚎哭道,“求你把我从这疯子手上救下来……我压根不认识他!”

谢黎做了个手势,示意朱利斯闭上狗嘴,抬眼望向陆义福:“朱利斯是屿城的警察,平时不在这个辖区做事,你杀他干吗?”

陆义福却一下子激动了起来:“因为他是个坏人!”

“坏人?”

陆义福喘着粗气,眼角通红,没有立刻回答。

几十秒钟过去,他盯着谢黎,居然又露出一个彬彬有礼的微笑来:

“谢警官,我看过你的记忆。你活得很痛苦,周围全是罪人,你的父母是罪人,你的同事也是罪人,生物科技的员工更是人人都犯下了重罪。”

说着,他侧过头,饶有兴致地看了看朱利斯,那目光简直跟毒虫没什么区别,看得朱利斯抖如筛糠,连救命都喊不出来了。

“这个朱利斯,”他说,“打着公仆的幌子,放过多少罪犯,间接害死过多少人,你应该比我更清楚。”

谢黎顿了一下。

“需要我帮你回忆一下么,警官。”他温和道,“2079年,2月份,你差点就捣毁了一个犯罪窝点。如果媒体把你的功绩报道出来,哪怕你的局长非常不喜欢你,也得给你一个‘副队长’的头衔。”

“毕竟,屿城警局已经在纽约上市,哪怕为了股价,他们也得考虑民意。”

“可就在你扣下扳机的前一秒钟,有人在你背后开了一记冷-枪。”他的声音几乎带上了笑意,“这一枪,直接毁了你的升职之路。你想知道,是谁开的这一枪吗?”

答案不言而喻。

朱利斯脸上血色瞬间消失,整个人又惊又惧,不住发抖:

“别信他,别信他!不是我,不是我……这人是个心理变态,他不仅杀了十多个公司精英,还想把警察玩弄于股掌之中……谢黎,我求你,你别信他!”

谢黎:“闭嘴。”

她停了停,转头问陆义福:“你说,你看过我的记忆,怎么回事?”

陆义福似乎真的有人格分裂症,眼珠一转,又露出一个虔诚无比的表情:“还记得我手臂里的菌丝吗?”

“别告诉我,是你手上的蘑菇告诉你的。”

“——那不是蘑菇!”陆义福双眼暴突,肉眼可见激动到极点,“那是神迹!只要我跟别人握手,就能看到他们的所思所想!这不是神迹是什么!”

他一边歇斯底里地怒吼,一边搂着扳机手舞足蹈,差点把朱利斯吓尿。

谢黎开始后悔,来的时候没有顺手带一杯咖啡,不然喝着咖啡,听这家伙鬼哭狼嚎,岂不是一件美事。

“好好好,是神迹。”她摆摆手,“那你的神迹都说了些什么呢?”

“‘他’让我看你的记忆,体会你的喜怒哀乐。”陆义福缓缓道,“‘他’让我……帮你为民除害。”

“帮我?”

“这个……”陆义福说着,钳制着朱利斯,走到第一位受害者的尸体旁边,“卖给农民过期种子。”

“在以前,过期种子并不意味着不能发芽……但自从生物科技把小麦的专利牢牢攥在手上后,过期种子就变成了一坨垃圾。”

“哪怕你有路子让过期种子发芽,生物科技也会根据小麦的基因编号找上门,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陆义福冷笑道:“农民辛苦劳作了一整年,好不容易攒到了买下一期种子的钱,这杂碎为了一点儿蝇头微利,把库房里的垃圾卖给他们。你说,他该不该死吗?”

谢黎陷入沉默。

“这个,”陆义福指着第二具尸体,“也是一个杂碎。她有一个闺女,长得花容月貌,这本是一件好事,对吧?”

“可这杂碎不满足,她欠了一屁股债,急需还清,于是给自家闺女打了好几泵生长激素,往身上填东西,十二岁的小姑娘,硬生生被催熟成二十岁的妙龄女郎……现在在电视台当演员,小小年纪就接触了成年人的世界。你说,她该不该死?”

谢黎沉默着,双臂交叉抱在胸前,换了一个站姿。

“还有这个,”陆义福继续说道,“这玩意儿更是令人作呕。他想贿赂上司,可是没钱,怎么办呢,不是还有朋友么……两个朋友,四颗腰子,摘两颗,既不影响好朋友的生活,还能让自己飞黄腾达。”

“但这狗东西,为了省钱,找了一个赤脚大夫。大夫为了省事,直接一次性从一个人身上割了两颗肾。”

陆义福冷笑一声:“这烂人,拿着沾自己兄弟鲜血的钱,居然就这样屁颠屁颠地献给了上司。你说,他该不该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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