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崔大人驾到(442)

然而,虽有不少人背地里常说恨不能趁着夜黑风高套胡御史麻袋,但没有人敢真的付诸行动。

若是真到了报复的地步,也不太可能用这种手段。

胡大伯恨恨道,“最近矛盾最大的便是那孙家!”

最近胡御史与孙女婿家撕破脸闹上公堂,是长安的新闻,赵贲身在衙门自然最先知晓。这两家的案子已经开审一回,尚未出结果,胡御史便出了这等事,孙家确实有些嫌疑。

胡御史摇头,“不太像是他家。”

“阿耶!”胡大伯气得捶榻,“您都这样了还替他们说话!”

胡御史叹气,“实话罢了。孙家内里藏奸,却没这么大胆子,也没这种手段。”

半夜把人埋进地窖,看起来不难,实则需要满足很多条件,譬如,首先得能悄无声息潜入,其次,下迷药没有留下任何痕迹,连诸葛不离都没有察觉任何残留,说明手法和药都不一般。

大半夜干了这么多事却不惊动任何人,极有可能是给所有人都下了迷药,只是药量有深有浅。

孙家不过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书香门第,一是没有这些条件,二是不太可能在这种风口上动手报复。

崔凝问,“那胡大人可有什么怀疑对象?”

胡御史想了半晌,心里有些怀疑自己查符危的事泄露了,随即又否定,若真是那件事,今日从菜窖拖出来的可能就是一具尸体了。

“崔大人,您方才在屋里看了一会书画,怎么就猜到胡大人被藏在何处呢?”

赵贲问出这话,众人看向崔凝的目光各异。

“书案上的诗词,摊开的书画,桌沿的血迹抹的格外工整,都好似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在布置谜题。开始我以为是谁故意挑衅报复,也瞅着那句诗和一堆书想了很久,以为对方用某种传秘之法给了‘谜底’,就连潦草的字迹,我都以为是故意伪装。后来才发现,原来是我想的太复杂了。

胡御史最喜欢画田园菜畦,也喜欢菘菜,画缸之中十之七八都是这些,而那人从画缸里抽取的画却恰恰避开这些。我猜他怕别人联想到藏人之处,选画时才刻意避开。”

“原来如此!”赵贲恍然大悟,紧接着又问,“那不知大人可能推断出此人身份?”

崔凝道,“来人行动利落仔细,在府中犹入无人之境,甚至挖坑移土都不曾留下一丝痕迹,却偏偏在院墙上留下脚印,我猜极有可能是为了误导查案,故意而为。他在书房中留下的字迹凌乱拙劣,专门漏掉的那两句诗可能不是有什么特别含义,只是因为里面有的字笔画复杂,整个房间布局刻意,知道专门避开与藏身地点‘菘菜’有关的画,却不想自己避开的如此刻意,会越发引人怀疑。

我推测此人学识不高、脑子不会多转几弯,但武功极佳,做事干净利落,这类人主动布局迷惑人的可能性不太高,可能背后有人,我猜想,也许是别人培养的暗卫,或是江湖草莽之类。”

第441章 被监视

赵贲上一次见到崔凝,她还跟在魏大人身边打转,如今都已经成长到这个地步了!

坊间传言监察司的女大人屡破大案,他还以为是对方是跟着未婚夫赚得名声,原来士别三日真当刮目相看,“崔大人果然名不虚传,某也查过不少案,一时竟都不曾想到这么多。”

崔凝道,“赵捕头谬赞。”

若是监察司来搜查,菜窖里那些坛坛罐罐,管它可疑不可疑,保准会被挨个扒开倒出来瞧瞧里头装了什么,也许根本轮不到她去推断出藏身之处。

崔凝并非怪赵贲办事不力,毕竟不是每个衙门都像监察司那样有底气得罪人,她只是担心背后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目的,“眼下尚未抓到歹徒,赵捕头得禀明上官,多派些人来保护胡大人才行。”

赵贲道,“某正有此意。”

为了确保胡御史的安全,崔凝便留在这里等衙门那边派人过来。

等待这片刻功夫,她单独与胡御史说了会话。

屋内只剩下二人。

崔凝压低声音道,“若您此次出事与我现在查的案子有关,多半是我被人监视了。”

必定是有人一直在监视她和她身边的人,所以在发现崔道郁来找胡御史之后,怀疑胡御史可能知道些什么。

那么,符远那件事泄露的应该比她散播消息还要早,在她想办法的时候,有人在暗中对她张开了网。

这不是坏事,至少,对方也暴露了自己并没有掌握更多消息。

胡御史疑惑道,“可是我与令尊在家中的谈话似乎并未泄露,倘若是同一批人所为,对方有本事悄无声息潜入我家将我埋入地窖,偷听也不是难事吧?”

是啊!

如果对方早就开始监视,怎么会没有窃听,并且任由父亲将线索带回去呢?

崔凝道,“我身边一直有高手护卫,若有人跟踪,她必然能够察觉行迹,反而若只在固定的地方安插普通人做眼线,会更难以察觉。”

她穿官服出门,常常是路人目光焦点,要让崔平香从中准确辨别出可疑之人确实很有难度。

如此一想,应当只是有人在她经常出没的地方放了一些固定眼线,所能得到的信息并没有她之前以为的那么多。

想到这里,崔凝不禁放松许多。

胡御史也松了口气,“你的意思是,可能是眼线发现令尊动向,并无高手全程跟踪窃听?”

崔凝点头,“从结果推断,当是如此。”

胡御史不解道,“若真与案情有关,对方只将我弄晕藏于地窖究竟有何目的?”

“这也是我想不通的事。我们有此猜想,不过是因为两件事发生的时间太近,太过凑巧,具体情况还需进一步查证。”她想了想,又道,“如若真有关系,我父亲那边想必也遭遇过试探,待我回去确认一番。在查明之前,请您务必要注意安全,最好不要出门。”

“好。”胡御史道。

等到衙门安排的人过来,崔凝便匆匆回了家。

回到府中,已过晚膳时间,家宴散了多时,裴颖裴煦早已离开。

崔凝简单洗漱一番,换了套衣服之后又去正房。

天色虽已不早,但她急匆匆的离开未归,崔道郁夫妻俩也都担心未曾歇下。

请完安后,崔凝笑嘻嘻道,“阿娘,我想单独跟阿耶说几句话。”

凌氏迫不及待道,“快快领走吧!他今日总往我跟前凑,一会得意一会傻笑,问又不说,耽误我好些账本没看完!”

“何曾如此!”崔道郁一边拉着崔凝去隔壁茶室,一边解释,“我这是正好闲着,想到她平日操持家务辛苦,才有心让她放松几日。”

崔凝笑着点头,“我都懂。”

两人落座,崔道郁吩咐侍女道,“大晚上就不吃茶了,刚刚温的羊奶盛来。”

“是。”

侍女应声,不多时便端了两碗羊奶。

崔道郁道,“用茉莉花煮过,没有多少腥膻味,你尝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