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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大人驾到(272)

崔凝几番令他刮目相看,但这件事上着实是个误会。崔凝记仇的很,她暂时隐忍不发也不过是为了不妨碍破案,她同一个疯子掰扯这些能有什么用!

目送彭佑离开,崔凝愤愤道,“此仇不报非君子,等到案子结了,哼!”

“手伤着没有?”魏潜大步走进来,见她还有心情计较这些,略略放心了些。

“五哥!”崔凝一看见他,眼圈马上红了,“我可能被震伤了,呜——”

魏潜上前一瞧,那双原本白嫩的小手已经红肿起来,放在腿上仍止不住的抖,急声道,“来人!”

远远候着的差役立刻赶过来,“大人有何吩咐?”

“立刻去请医者过来。”魏潜道。

那差役领命,急匆匆的跑了。

魏潜伸手试了试她的手臂,疼得她嗷嗷直叫,“五哥饶命!”

“骨头没有问题。”魏潜轻轻放下她的手,声音里蕴着怒气,“你就不知道躲躲?就你这身板还敢硬接!谁给你的勇气!”

崔凝扁扁嘴,小声嘀咕,“你。”

魏潜气结,“我净给你勇气了?怎么给的脑子你一点都没收到!鲁莽!”

他耳力不错,站在屋后大致听清楚说话声,并不知道彭佑突然向她挥拳,直到后来才猜到两人打起来了,他听着崔凝中气十足的吼声忍住没有进来。既然挨都已经挨下了,他不能因为心疼就令她的努力白费。

“五哥,我厉不厉害?”崔凝挺会看人眼色,她能感觉到彭佑最后离开的时候对她已生出几分尊重。

呵,可把她给能坏了!魏潜戳了一下她的脑门,“厉害。”

闻言,崔凝眉眼飞扬,若是再有条尾巴怕是都能翘上天。

他瞧着她得意的小模样,心里一片柔软。

关于这个案子,他们刚才聊过不少,但是方才她对彭佑说的那些话,他一句都没有提过。

虽然没人天生就会破案,但这一行还是得有些天赋才行。譬如魏潜自小就是个极其敏锐的人,能注意到周遭事物细微的变化,他很擅长推想,根据这些变化,能够很快猜测出事情发生的原因和经过。这些天赋经过后天着重培养,才使得他在这方面表现极其出色。

而崔凝恰相反,说好听点叫随性,叫不拘小节,说难听点,就是有点缺心眼。她天生不爱多思多想,不在意身边小事,还很容易相信别人,在破案方面可以说很没有天赋了。

魏潜没有料到,她能做的这么好。

第260章 吻

崔凝能把她二师兄一番鬼扯信以为真,能对着他一个才认识没多久的人和盘托出自己的来历,怎么看着都是个傻姑娘,可事神奇的是,结果竟然都不坏。

在魏潜看来,这绝不仅仅是运气。她也许并不是真的信那“方外寻刀“的借口,只是茫然失措中潜意识里骗自己还有希望罢了!而她守着秘密不告诉任何人,却独独选中他,许就像她自己说的那样,她很会看人。

崔凝有着一种近乎睿智的趋利避害的本能,其实也是一种不得了的天赋呢。

衙门里有专门的医者,那差役出去不到半盏茶的时间便将人给请来了。

崔凝手臂筋脉有些震伤,问题说大不大,说小却也不小,医者看过之后开了点药,说平日里并不妨碍起居,再过几天甚至都不会感觉到疼痛,只是这半年内手臂极容易受伤,千万不能再吃劲。

伤筋动骨一百天,要好生养着。

待送走医者,魏潜问她,“你下山这么久,还守戒吗?可要让人寻了猪脚给你炖汤?“

“五哥怎么知道我守戒?“崔凝惊讶。

魏潜道,“你自己说的。“

“不可能!“

魏潜摸摸她的脑袋,笑道,“我与你同食多次,岂会不知?“

“你知道我戒荤,却不知我只吃净肉吧?“她平时吃饭的时候的确不吃荤,但是吃肉食,她确定从来没有提起过自己吃净肉。

所谓荤,其实并不是指肉,而是葱姜蒜韭菜等有刺激味道的菜,而净肉是“非我杀““非为我杀“,即不杀生也不让生灵因为我而死。譬如崔凝要吃猪蹄,若那头猪是因为她要吃猪蹄才被杀,这就不是净肉。

道教各个流派规矩不同,有些完全戒欲,荤腥、男女之事全不能沾,也有些并不如此,甚至还有的流派对双修一事研究颇深。

“你那么馋肉,道观在山上,野鸡野兔多的是,捕猎或捉一些回来圈养,基本不存在缺少肉食的情况,所以只能是因为你们道观里不杀生。而你又曾说,你师父时常藏肉偷吃,我就猜你们平日就不戒肉食,只是他这肉是自己买来,不算杀生。“魏潜俯身盯着她道,“你看,是不是你自己说的?“

崔凝盯着一张倏然靠近的俊脸,一时呆住,全然忘记他方才说了些什么,满脑子都是“好厉害“、“好好看“。咫尺之间,那双极好看的黑眸中像藏了个妖精,要将人的魂魄都勾走,她想到那一次他蜻蜓点水似吻,便忍不住凑近,唇落在他眉眼之间。

魏潜眼睫微颤,整个人都僵住了。

一时间两人都没有动作,时光宛若暂停,极安静表象之下仿佛有什么东西汹涌翻滚,催促着他们近一点、再近一点。

“五……五哥。“崔凝抖着嗓子,听起来可怜极了,“我心口有个兔子,疯了一样的乱窜。“

“嗯?“他声音又低又哑,与刚睡醒的时候很像却又有些不同,似那眼眸一样的勾人。

崔凝顺应本能,把脸埋进他颈窝,使劲蹭蹭他脖颈裸露的皮肤,嘴唇恰好碰到他有力搏动的血脉,稀奇的更贴近了点,“五哥,你也揣了个兔子吗?“

“嗯。“他低低一笑,“我也揣了个兔子。“

她贴着他的脖子能感觉到震颤的声带,透过皮肤直达她的心底,酥酥麻麻的,像是某种不得了东西,令她心口的那只兔子更疯了,几乎要窜出胸腔。

魏潜直起身,稍稍退了一步。他好歹是个血气方刚的青年,再放任下去怕是要失控了。

崔凝不满他突然退开,仰头看向他,失落的情绪几乎要溢出来。

“乖一点。“魏潜屈指弹了她脑门一下,接着之前的话头,“如今还守戒吗?“

“啊!“崔凝捂着脑袋,“其实观里规矩没有那么严,我小时候馋的厉害了也曾偷偷跑去后山打过野鸡,师父不过是罚我抄书扫地,但我到底心里过意不去,后来就不打野鸡了。我现在也不是刻意遵守,就是吃不惯。“

他们住在衙门里,只要一句令下自有人特地去寻猪蹄,若是遇上那些惯会逢迎拍马的,指不准要为了得到上好的猪蹄而去选猪来杀,故而魏潜才会多问一句,免得无意中让她被动的做了违背心意的事情。

魏潜瞧着她红扑扑的脸,笑问道,“那猪蹄汤吃不吃得惯?“

崔凝忙点头道,“吃得惯吃得惯,出去查案的时候顺便买猪蹄回来。我师父曾说,人因欲而活,咱们这一脉不求飞升,不戒欲,不从欲,守戒全凭己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