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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第一国师(32)+番外

作者: 想见江南 阅读记录

知道这小子素来脾气犟,冼如星推辞几番没成功,最后只能无奈表示:“那就叫嘉靖吧。”反正历史也是这么写的。

“嘉靖,”朱厚熜念叨了几遍,眼神愈发柔和起来,“嘉者,吉祥也,靖,天下太平。仙师对我竟然有如此高的期许吗?你放心,我一定不负仙师期待。”

冼如星:“……”不知怎么,打从自己表示要在其身边辅佐,对方的思维一下子变得十分辽阔,好容易自我感动,不过反正也没什么坏处,索性不去管他。

年号什么的不过是小事,朝臣也不愿因为这与新君争辩,所以就这样定下来了。

待张永走后,朱厚熜在屋内转了一圈又一圈,先是摸了摸乾清殿里粗壮的金柱子,接着又走到最高处,一屁\股坐在龙椅上。

“嗯,也不怎么舒服。”少年新鲜劲儿还没过,只觉得看什么都有趣。往边上挪了挪,腾出一个人的地方,然后招呼冼如星也过来坐。

“!!!”冼如星悚然地盯着他。

已经完全飘了的朱厚熜自知失言,有些尴尬地舔了舔嘴,悻悻道:“当我没说。”

为了防止他再做出什么惊人之举,冼如星迟疑了下,主动开口道:“要不然,我给你拍张照片纪念一下吧。”

说完就钻进空间,把之前打折买的拍立得带了出来。

虽然也曾目睹过对方施展这“瞬息千里”的法术,但每次得见依旧十分震惊。

朱厚熜看着冼如星手中那四四方方颜色鲜亮的东西,不禁好奇道:“这是何物。”

冼如星先拍了一张调整下模式。

当照片呈现在朱厚熜面前之时,这位天子已经惊到说不出话来。

“这就是传闻中的仙家法器吗?”少年敬畏的望着拍立得。

冼如星:“……不至于,匠人可以制造,额,当然了,这时候造不出来。”

“我知道,仙匠!”朱厚熜连忙点头。

解释起来太麻烦了,冼如星干脆略过话题,让对方摆好姿势,给他拍了一张。

朱厚熜看着成片,觉得不太满意,“我怎么瞧着这么呆?不行,你等我调整下,再来一遍。”

于是冼如星被迫目睹了嘉靖皇帝的各种搔首弄姿……

很快,相机里的相纸就剩下最后一张,虽然家里还囤了很多,但已经当了快一个小时御用摄影师的冼如星觉得身心俱疲,挥了挥手,示意今天就到这儿吧。

还意犹未尽的朱厚熜拉过她,“咱俩一起拍一个吧,就一个,完了就不玩了。”

“啊?好吧。那陛下站过来点儿。”冼如星与他肩靠肩,下意识比了一个“V”的手势。朱厚熜见状连忙有学有样,也比了一个。

最后看着照片,冼如星恍惚间差点以为自己在和高中男同学春游。

达成心愿的少年将一沓照片小心翼翼地收好,表示以后他俩每到逢年过节都可以照一次,等老了拿出来观看肯定很有趣。

“再说吧。”冼如星随口打了个哈哈,没太当回事。

……

明朝的臣子活得实在有些艰难,不同于“与士大夫共治天下”的大宋,单说早朝这一块,太\祖朱元璋规定四品及以上官员必须参加。于是大臣午夜就要爬起来,穿越大半个京城前往午门等候,在此期间甚至发生过天太黑官员们看不清路最后掉到水里淹死的惨案。

当午门上的鼓敲响时,大臣按照品级排好队,凌晨五点宫门开启,依次进入,这其中要事有人咳嗽.吐痰或步履不稳重的都会被御史用小本本记录下来,听候处理。

不过好在,除了朱元璋精力旺盛上朝勤奋之外,接下来的几任一个赛一个懒,从英宗朱祁镇开始,基本都是两个月一朝或三个月一朝。

朱厚熜刚刚登基,正是精力旺盛打算大干一场的时候,所以对自己的第一次朝会尤其重视,早早就起来准备。

这也是他第一次近距离完整地观察自己的下属官员。

少年穿着大红色皮弁服,百官则身着朝服,站在丹墀上,分列在东西两排,齐齐向天子鞠躬,一声“圣躬万福”叫得朱厚熜通体舒适。

杨廷和身为太傅,内阁首辅,自然是站在首位。

他今年六十二岁了,在这个时代已经算长寿,但虽然年纪大了,身姿却依旧挺拔,面庞瘦削,细眉俊目,看得出年轻时候一定长得非常秀美。

朱厚熜知道这位大明肱骨权倾朝野,但之前短暂交手两回自己都占上风,于是心态十分轻松。

第一次见面,他特意尽量表现出了自己平易近人的一面,对待朝臣十分和善,连声音都带着笑意,而文武官员们自然也恭敬万分,一时间竟颇有些君臣相得的味道。

朱厚熜志得意满,甚至觉得当皇帝也不是很难,也许真是祖宗显灵,这位置天生就属于他。

在交代了几句,刚想退朝,突然,礼部尚书毛澄站了出来。

“陛下,臣有事要奏。”

朱厚熜心中“咯噔”一声,莫名觉得有些不安,但还是平静地准奏。

“启禀陛下,国非大礼不能明矣,陛下前日让礼部为兴献王上尊称,经礼部商讨,按照祖制,您如今应称孝宗皇帝为皇考,兴献王为皇叔父,兴献王妃为皇叔母,以正此身。”

饶是早有准备,朱厚熜依然被他气的够呛,勉强维持风度道:“朕以天子之礼入朝,又有什么不明的?况且兴献王只有朕一子,朕若过继给孝宗,那兴王一脉不是要除嗣?难不成朕当了皇帝,还要连累母亲姐妹沦为庶人无家可归?”

对此毛澄似乎早有准备,一板一眼道:“此陛下不必忧虑,益王子嗣繁茂,可以过继一支给兴献王,朝廷早已派人知会,益王本身也同意了,断不会令兴献王无子国除。”

此时朱厚熜才知道,原来这段日子这帮人看似按兵不动,实际上全都安排好了,只有自己还沾沾自喜。

他紧握龙椅,直到关节泛白,用强烈的刺痛使得自己保持清醒。咬紧牙关一字一顿道:“父母人伦,怎可如此轻率,不如让百官们讨论,看是不是有不符礼仪的地方。”

听皇帝这么说,下面人也不是傻子,自然知道天子心意,于是还真有些想上前的,寻思着要不要在新君这儿露个脸。

就在这时,原本一直没说话的杨廷和突然开口,只一句话便镇平了满室的蠢蠢欲动。

“国之大事,有异者则奸邪,”他眼神轻轻地扫视一圈,声音平淡而有力,“奸邪当斩。”

瞬间,大家都不说话了。

要知道在正德驾崩朱厚熜尚未至京城的这段时间里,这位杨首辅独揽大权,乾纲独断。不光收拾了之前围绕在正德身边的一众义子干儿,就连些锦衣卫朝廷命官都抓得抓,杀得杀。

一时间,人头滚滚落下,连护城河的水都染得通红。

皇帝可才登基几天,杨廷和可是积威几十年,孰轻孰重,大家还是知道的。

“好,杨太傅好大的威风!”朱厚熜气得血直冲脑门,长这么大他没受过此等委屈羞辱,厉声道:“朕现在就有异议,你们把朕当奸邪斩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