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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魔妄剑尊的白月光[穿书](114)

老太监面露感慨, 从今以后,陛下就算是如愿以偿了。

有白尚书在他身边, 他性子里的戾气或许也能够消减一些。

过了片刻,他从漫天星斗中收回目光,想了想,侧耳去听殿里的动静。

从宫殿深处传来的模糊声响,尤其是那阵阵幽微铃声,充满节律,间或一振。

哪怕看不到里面的情况,通过这样暧昧的声息,也仿佛将画面呈现在了他面前。

饶是老太监见多识广,也忍不住老脸一红,连忙在殿外站直了身体,心中暗道:“希望陛下不要毫无节制,也希望尚书大人能够撑得住。”

远处,提着灯的一群侍卫刚刚从宫墙下巡过,几个穿着夜行衣的黑影就从墙的另一面跳了过来,在夜风中悄无声息地扒上了墙头。

他们所有人手中的兵器都被涂成了黑色,在夜里毫不反光,脸上也都戴着面罩,只留下一双眼睛在外面。

看着这座亮着灯却无人守卫的宫殿,看到独自守在殿门外的老太监,这群黑衣人的首领抬手做了个动作,示意他们跟着自己绕到宫殿后面去。

夜风自未关的窗吹进来,吹得红绡帐不停地飘动,隐隐露出里面纠缠的身影。

从外面被吹进来的桃花花瓣堆积在地上,被推着朝宫殿深处滚去。

忽然,帐中铃声一振,有人笑了一声。

红绡帐随着里面的人动作猛地飘起,落下的时候露出了下位者的脸。

躺在枕头上的君王身上衣袍凌乱,袒露着胸膛,眼中带着恶作剧的明亮光芒。

他看着反过来压制了自己的人,看着眼前有了情绪波动的面孔,见到如同谪仙的人被自己从云端拉下来、染上了红尘俗世的污浊,只深深觉得这个游戏实在是太有趣了。

北堂寒夜见他望着自己,还自由的左腿在柔软的锦被间轻轻蹭动,脚踝上的金铃在磨蹭之间发出断续的声音:“老师,朕取悦得可好?”

这个问题不用回答,听帐中另一人紊乱的气息,看他越发殷红的唇色跟完全化作纯黑的眼眸,他就知道了。

鲜少有被压制的经验、但此刻却没有觉得有什么不适的红衣暴君看着他,见那修长如玉、却一直把自己推开的手向着自己的脸侧伸来。

那指尖没有重量,像羽毛一样顺着自己的胸膛划下,令他的呼吸不由得一顿。

他能够对他的老师造成影响。

他的老师对他的影响也不小。

只是,这深沉地注视着他的人却没有如他所想的一样动作。

当那微凉的指尖在从他散开的衣襟上离开之后,他的老师就随手从旁边拿过了什么。

红衣暴君转动目光,朝着他的另一只手看去,见到是方才自己取下来要缚住他双手的腰带。

那红色的柔软布料被只穿着白色中衣的人拿了起来,朝着眼上蒙去。

红色的布料将那双让人想要被他一直注视的眼睛挡在了后面,与他苍白的肤色和乌黑的长发相对比,呈现出一种惊心动魄的美丽来。

看着那双修长的手抓着腰带的两端在脑后打了个结,然后又重新放下,暴君眼中的笑意瞬间褪去:“老师就这样不想看到朕的脸?”

面前的人做出这样的举动,让他觉得自己方才的行为就像个笑话。

可是他还没发火,那双拿起腰带的手再次落回了他的身上,带着灼然的热度,跟比先前更加不加掩饰的掌控欲。

“不。”

没有视觉,被困在这个躯壳里也没有神识,就只能靠手、靠触感、靠体温来确定面前的人。

就像在山洞里一样。

北堂寒夜倾身靠近了他,声音轻得近乎耳语,“这是为了更好地看清你。”

鲜红如火的外袍被扯开,层叠的布料在他指尖如同昙花一般层层绽放,在这个空间里,瞬间就仿佛只剩下两人激烈的心跳声。

第一次臣服在旁人的压制之下,性情暴戾乖张的君王在被这样的触碰调动起身体的热度、鲜艳的魔纹自肌肤之下蔓延出来的同时,也从那指尖跟掌心感觉到了渴望、求索,跟更炽烈的、近乎爱意的错觉。

他脸上浮现出了略带困惑的神色,身体却在对方朝着自己贴近的时候,自然而然地贴了上去,向着他敞开,两只手臂也离开了衣袍的束缚,环上了身上人的肩颈。

锦被被蹭得一团乱,金铃声自红绡帐后凌乱地传出。

北堂寒夜捧住了他的脸,与他交换着亲吻,从他那里得到的依旧是暴君式的热烈反应,仿佛亲吻也成了交战。

怀中的躯体是属于青年的修长,与少年的纤细不同,紧密地贴着他。

剑尊的指尖带上了微微的战栗,顺着那修长的小腿滑进衣袍底下,触碰到了作响的金铃。

只差一点。

这四个字浮现在他脑海中,只差最后一点,就能确定这是不是自己要找的人。

已经停歇的抽痛再次卷土重来,袭上胸口。

北堂寒夜不去管这点痛楚,彻底扯下了那层叠如花瓣的衣袍。

然而就在这时,红绡帐外的四个方向同时响起了破风声!

原本沉浸在那种仿佛要将一切焚烧殆尽的热意中的人瞬间冷了目光,带着怀中的人倒在了宽敞的床榻上。

四把涂得漆黑的剑自红绡帐外刺了进来,将这华贵的布料搅成了碎片。

红绡碎片纷纷扬扬地落下,十几个黑衣人的身影出现在布置成椒房的喜殿中。

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暴露在空气中的肩背就再次被衣袍裹起来,被独自留在床上的楚倚阳听见刀剑碰撞的声音,隔了片刻才重新适应殿中的光亮。

他转头朝着殿中看去,就见到只穿着中衣的人不知如何从这些刺客手中夺了一把剑,以精妙得仿佛不存在于人间的剑术跟他们交上了手。

北堂寒夜一握住剑的时候就完全变了一个人,剑光一闪,几个人的剑就脱手掉在了地上,手腕上溅出血花。

而用这个躯壳用出了精妙剑术的剑尊身形在原地一顿,嘴角再次溢出鲜血,那道血线衬着他冠绝四境的面孔,令他身上那种有如实质的煞气变得更加令人胆寒。

黑衣人纷纷意识到,如果不是他留了手,这些人只怕在一照面的情况下就会被一剑封喉。

殿中兵器交击的声音惊动了守在外面的老太监,他第一反应就是尖叫起来:“有刺客!护驾!护驾!”

那些被遣得远远的侍卫听到声音立刻朝着宫殿迅速靠近。

真正的历史线上,六百年前的今夜,暴君娶亲,少师委身,燕王带着死士杀进宫中,外有军队,内有宫人接应,给他大开方便之门。

而以为自己终于能够得偿所愿、以为弟弟还被压在他的封地上的暴君,上一刻还看到心爱的人在自己的身下,下一刻就见到对方被抢到了亲弟弟的怀抱里。

他气得几乎发狂,忠心耿耿的老太监带着最后一队忠心于他的侍卫闯进来,拉着状若疯狂的君王劝道:“陛下,留得青山在,哪怕没柴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