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玛诗如木(52)

我脸一抽,郁闷地跟进去。

“咦?”我惊奇地环视,“你做什么呢?”

“生辰糕,是我母亲给我做的唯一的食物,我找兰姨教我的,这里东西不足,所以只能做出相似的。在……在我母亲的故乡,亲手做的生辰糕是用来表达爱意的。”

表达爱意……

“比如亲人。”

哦,亲人啊。

“还有最爱之人。”

最爱之人?

“我来做,你帮忙洗我用好的器皿。”

我目光徐徐扫过流理台上绵延不断的锅碗瓢盆罐,东西……不足?我顿觉压力山大、两爪发麻。

舒闲能胜任的职业今天再加一条,厨师。我洗洗涮涮偷空瞟上一眼,他抿紧嘴唇动作迅捷,下手快狠准有条不紊,简直当代厨神。我开始崇拜他了,好像我很早就崇拜他了,从他还是蜀仙仙仙的时候。这么想,我们认识的时间又要加上四个月,嘿嘿,忍不住想笑,心里甜是怎么回事?

忙活个把小时,终于把生辰糕送上蒸笼,我哀叹,单是清洗就让我手不得闲,如果每顿饭都需要这样繁琐复杂的工序,换我做大概就不用出厨房了。

垂着手臂弯着腿,以猿类的姿势慢吞吞地回客厅。舒闲已经坐下了,我挪到他边上直接后仰砸进沙发,舒闲被弹得一晃,我咯咯笑,拱腰想坐起来,一时大意没保持好重心,直接朝舒闲歪过去……

“就这样,不要动了。”

我靠在他胸前,被他揽着,心砰砰跳的凶猛,身体却放松至极,他的体温和味道我都再熟悉不过。

此时此刻,应该有金色的阳光铺满房,额前的碎发无风自扬,清脆的风铃声叮当作响,唯美的画面定格进相框。

以上都是臆想。

我在做抉择。

脖子,以毫米为单位,缓慢地、缓慢地,向后靠去。

背后强有力的心脏,稳稳地跳动着,偶尔乱了节奏,好像和我一样紧张。

发梢遇到阻碍也被我感应到,还差大约两厘米,缓慢地、缓慢地……

“叮!”

多么欢快的声音,设定时间到。

“……”

“……”

我扭了扭身子:“生辰糕好了。”

“我知道。”三个字,微妙的咬牙切齿的感觉,舒闲放开我。

无法形容生辰糕的味道,可以说,生辰糕这东西的存在开拓了我对于“食物的味道”的认知和理解。原来食物还可以是这样的,不同于我所尝过的任何种类,特别地……特别,不可思议!因为没出现过,我评判不出它好吃与否,第一口很怪异,第二口很怪异,第三口依然很怪异,直到最后一口,它还是很怪异。然而每一口吃完若是闭眼回味,又都觉得舍不下,脑子里也塞满那味道,巴不得再吃一块,又想要再多回味一会儿。

总之就是……很神奇。我喜欢,理智上理不清楚,感情上绝对喜欢。

我有股冲动,想把做饭这项愉快的任务全权交给舒闲,那我就可以每天品尝不同的新鲜味道,窝着发胖了,多美好~

也仅是冲动一下,我没那胆量。

*

晚饭依旧舒闲做,我不安了,我竟然不安,难道我真不是享福的命?

简单的凉拌菜,符合正常人类的口味,按我的偏好多放了点醋,包子放锅里熘熘,真叫个趁口,美咂美咂的,我快要冒泡了。

中场休息——吃完我洗碗他休息——过后,舒闲端出蛋糕。

我们面对面坐在餐桌旁,灯全部被按灭。黑暗中,卡通蜡烛头顶跳跃着温暖的小火苗,奶油的香气融化在空气里。我双手交握闭上眼睛,开始许愿——祝愿我爱的人和爱我的人都幸福安康。手微微发抖,眼皮颤颤,实在太像梦里的情景了。

吹灭蜡烛,舒闲打开灯温柔地对我说:“你可以再许一个愿,说出来,我帮你完成。”

我惊得瞬间跳起来,带翻了椅子“哐”的一声巨响。

对视片刻,我心虚地假笑,扶起椅子坐好:“呃……呵呵,我突然脚抽筋,现在没事了。许愿……我许一个就够了,呵呵,呵呵……”

所幸接下来一切平顺。

临回房,舒闲变戏法似的凭空托了颗红拂果在手上,那神情居然叫我看出来一咪咪紧张,不知道是不是我错觉。“你,尝一下。”

莫名其妙地,我的手指轻微痉挛。我按捺着鼓噪的不甚明晰的心思,问道:“洗过没?”微启口,顿了顿,张大一口咬掉一半,单是含着就觉得有什么东西融进我心里去,咽下后道,“和以前的不一样……”我摇摇头,又说道,“挺好的。”

舒闲笑了一下,然后笑容就没再掉下,捏捏我的耳垂:“晚安。”

“晚安。”我关了门,看着眼前的半颗果子,忽想到舒闲从不唤我,不叫我名字、不起昵称、也不用“喂”之类有指代意义的称呼,缓缓把它填进嘴巴。

一整夜,如被丢进烫热的温泉,从里到外,每一块骨头,每一根血管,每一个器官,每一层脂肪,每一寸皮肤,都在灼伤的边缘徘徊。我无力地滚动,直至太阳撬开眼皮,虚脱地吐出一口浊气。发丝黏在额头和脸颊,睡衣湿透贴紧身体,张开手心在床单上蹭蹭,分不出哪个更湿。

作者有话要说:

☆、逻、辑、推、理

“嘿,韩星!”我惊喜地抓住她,她手里的黑色塑料袋咣咣响了几声,“好久没见啦,你怎么样?”

韩星脸圆润了不少,即使皱眉看起来也温柔:“张磨古?”

“是啊,你不会忘了我吧?”我讪笑着松开她,感觉她不太想看见我,“好巧。”

韩星示意舒闲:“他是?”

我愣了愣,嘴唇蠕动没发出声,有点后悔叫住她。

“很帅。”韩星显然不在意我的答案,“我赶着回家,下次聊。”

我讷讷道:“哦,再见。”

韩星匆匆迈了两步,突地转身,面上浮现挣扎,我当即会意,朝她摇头,她稍稍怔愣,低头转身不再停留。

等她走远,我问舒闲:“她袋子里装的是……”

“嗯。”

“会是她的吗?”

“想知道?”

“……不了,与我无关。走吧,买书去!”

难得今天太阳不烈,我拉上舒闲一起来买期待已久的盗墓小说。先前看了些片段就深深迷上了,当时已经出版四本,但我只喜欢看完结作品,等了好久总算等到第六本大结局,便兴冲冲来拿全套。

书店翻修得愈发气魄了,我啧啧两声,拉着舒闲去坐电梯。

如果是冬天就好了,可以给舒闲戴帽子戴围巾戴口罩,夏天只能戴墨镜,更酷更有型,还不如不戴。

*

酯化反应为什么不写水!

对比实验要写等量适宜条件!

圆锥曲线别忘讨论斜率不存在!

我做梦了,梦到高三,梦到齐英。因为昨天去书店吧,大概。

不想起床不想起床……唉,我怎么越来越懒了?高三那年生活多规律,连自己都要惊叹,慢慢从上了大学,惰性一上来,势不可挡,现在想铲除可难喽。都是被舒闲惯的!貌似他也没做什么,莫非是勤于忧患懒于安乐?高三其实没怎么忧患,不过确实和他在一起始终很安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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