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玛诗如木(44)

*

我知道很多人都讨厌我,肯定是这样的。霸道自私散漫矫情,不讲理不服从不担责任不给别人留面子,我的缺点我自己都数不清。但还是有人喜欢我,我心里挺得意的。到大学见的人多了,我发现我什么都不是,比学习比长相比身材比特长,我其实就是一普通人,平庸得不能再平庸了。

同是破格录取进来的,同是一所高中甚至同一个班,我和齐英的差距犹如珍珠与真猪。可能我消息闭塞,所谓大神所谓风云人物我没听说过,倒是齐英的光辉照进我们学院一角。什么熠熠新星啦,又获得某奖某奖啦。我呢,外语成绩立于不败之地,长跑还能上眼,别的真没了。可他齐英就是喜欢我,怎么地了?!

胡咧咧这些,是因为一个女生向齐英告白被拒摸到我这里示威来了。个小王八犊子,毛没长齐就敢找我茬,真嫌日子过得太舒坦了!也不打听打听我……哦,我是没什么名气。先头气势汹汹我以为她要吃了我呢,见她单纯乃至单蠢,我就老老实实听着,果然不久后继无力,善心涌动,开始晓之以情哔哔哔哔动之以理哔哔哔哔。

我瞄着那妹妹雪白的脖颈,红润的小嘴唇儿,咽了口唾沫,好久没沾腥了。妹妹双目盈盈含水,小模样看得我直想狠狠欺负。竟然还劝我不要搞同性恋,真是太可爱了。要不是勃朗站在妹妹后面笑吟吟睨着我,我,唉,我才不会大脑短路口不择言!

什么——齐英他对我来说就是卫生巾,用完不扔难道继续垫着?会滋生细菌哒。

什么——你有空劝我不如劝他去,你是芳草我是狗尾巴,不摘你是他眼瞎。

什么——我搞同性恋那是基因问题,你说他心灰意冷不接受新的恋情,指不定他也同性恋呢?拿我当挡箭牌呢。

神!这是我该在一个漂亮妹妹面前说的话吗?妹妹小脸都吓白了!勃朗笑得花枝乱颤,妹妹一回头,瞪着眼兔子一样跑了,跟躲大灰狼似的。

“我都没发现,你这么幽默。有才华!”

我干笑:“谢主子夸奖。”

“有赏,跟上~”女王陛下高贵地转身。

*

十多年来,几乎每晚我都做梦,只有想不到没有梦不到,早已习惯了光怪陆离的场景。但是,最近一个月来我的做梦机制出了故障,梦里仍然是崭新的奇遇,我的身边却有同一个人,看不清样子,不声不响,以拥抱的姿态陪我闯过一切困难。那温度,如此贴切,仿似在梦境之外也真实存在。

当然呢,做梦这项脑力活动,不只有免费的角色扮演冒险大作战这一个功能。作为一个身心发育健全的正常女性,有一点生理需求实在是合理无比、无可非议。昨晚禁不住内心火热,我顶着病毒的威胁悄摸看了部女同电影,限制级画面简直鼻血三千尺,于是毫无悬念——

在废弃的工厂,一个性感的外国女郎被我压在墙上,我不规矩的手正准备这样这样又那样那样,场景忽然一变……

晨起内裤湿答答,我回忆了梦境,眯着眼搜索床头柜上可以敲昏自己的武器。哦天哪天哪去你妈!怎么回事!!为什么后来又变成……舒闲呢?啊!让我去死吧!

作者有话要说:

☆、渡、我过劫、难

桑爸爸,我来看你啦,你不会怪我吧,隔了一年这么久才来。我考上天城大学啦,全语专业,是不是很骄傲?大学里面人好多,天大特别漂亮,有三个湖,还有一条小河,我自己逛都怕迷路。桑落花还是没信,他长得就有福气,一看就能降魔除妖逢凶化吉,肯定没事,你别担心。你要是见着他了给我托个梦,别叫我心里悬着。李普洱也挺好,我开学找他了,我们走不近,没办法。我和同学处不好,人家都有自己的生活圈子,我个外人插不进去,你别怕我寂寞啊,上次带来的舒闲你还记得吧,那边站着呢,我们还在一起住,他挺照顾我的。还有啊,我找了个,不知道怎么跟你说,是个女的,吓你一跳吧?嘿嘿,我是个双。我现在生活感情都挺好,一点都不用操心。噢,对了,咱家房子的房贷我提前还完了,现在那是全须全尾的,咱家的房子了。我想大二开始打工,积累经验,也练练胆,别的不说,外语成绩拿出去唬人是够了,我口语不好,现在正在练,我这样的人才不怕找不着工作,是吧?唉,我知道,人际交往是我的硬伤,这也没办法,以后再说吧。嘶,我膝盖疼,不跪着了,我知道你也不舍得。你说现在这坟地,没土丘吧,拔草都没得拔,表个孝心都没机会。不知道你投胎了没……我好想你……

*

拜祭桑爸爸后,我们到老朱水蛇家溜达一圈,去年夏天我和舒闲在二马岛,错过了他们的婚礼,被他们念叨到现在。离开飞往古城凤祥,这次还是舒闲提议,恰好我也不想回去面对人群。

旅行,旅行。美丽的凤祥,悠悠千载,山水含韵,行走在青石板的街道,如置身画卷中迷了心神。千般说,万般说,抵不过亲眼一见,没有预期与现实的落差,真的很美,美的很真。

客栈是竹子搭的,房间比较小只有一张床,双人床。恰好只剩一间这样离谱的事故没有发生,于是分房睡觉。啊,忽然想喝豆奶,不行不行了,越想越想喝,睡睡睡!

睡不着……

我抬起手臂摸到床头,竹子半圆形的凹凸凹凸,另一边就是舒闲,他睡了吗?如果告诉他我想喝豆奶,他会不会……啧,跑遍大街小巷替我找?忒掉价了,这样的事情不适合他做。唉,想见他。

!!!

怎么回事?我一直在想他?!呀呀呀不要不要!!

咚!还是家里的大圆床好,滚不掉。我揉揉胯骨,沮丧地爬上床仰躺着。唉……诶?摔晕了么我?天花板上好像有东西飘,模模糊糊看不清楚,我翻个身侧躺,心里越想越不对,慢慢扭头……

“啊啊啊啊舒闲!”

呼一阵风,眼睛已经被他的手掌盖住,我瑟瑟发抖不停地尖叫:“有鬼,有鬼啊!”

舒闲抱着我安慰:“别怕,没事,没事了。”

“舒闲,有鬼,有鬼!”我看到了,一个吊死鬼,低着头,鲜红的舌头垂出来,暴突的眼球阴冷地盯着我,他的脚离我的肚子只有半米!我真的看到了!

“没事,没有鬼,相信我,什么都没有。”舒闲的手从我脸上一点点分离,我立刻抓住,湿乎乎的都是水。

“不,不要,我害怕。”我惊叫着抽噎,紧闭双眼不敢睁开。

舒闲顿了顿:“到我房间去吧。”说完把我从被子里抱出来,我八爪鱼一样地缠紧他。

后背一沾上床,我立即弹起来,舒闲将我压回去,在我耳边轻语:“这里什么都没有,别怕,我在。”

心跳渐渐平缓,一下,一下,和他的心跳重合,我慢慢睁开眼睛,从他的肩膀上看到竹子屋顶。刚刚被他抱着安抚,像被珍重着。攥着他胸前的衣服,放松,却不愿放手。唉,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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