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玛诗如木(41)

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的手掌下是齐英的心脏,他的每一次心跳都在诉说这句话,绝望地,痛苦地,不放弃地。

吻到脱力,嘴唇分开彼此相隔不到三厘米,他的心跳剧烈地要破膛,微抬起下巴轻柔地吻我的嘴唇,鼻尖,眼睛,额头,划过脸颊含住耳垂轻咬,我忍住呻|吟,感到他湿热的嘴唇向下咬我的脖子,我痛得嘶一声,他松开牙齿伸出舌尖一圈圈地描画那个牙印。再往下,细碎地吻着锁骨,温柔地啃咬。

我茫然睁着眼睛,我在做什么?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埋在我颈边的头颅,禁锢我的手臂;放在他胸口的手,嘴边逸出的喘息。偷情一般,负满罪恶。

怎么会成这样。

“够了。”我低声说。

齐英停住,静默让人不知所措,暴露的锁骨和锁骨下一小片皮肤被他的呼吸烘热。

“对不起。”

我说不出没关系,可我不能怪他。眼泪又滚下来,从我的下巴没入他的头发。

远处的车门打开,一个人走来,我的肮脏龌龊无处遁形。真的是他……我还侥幸地希冀是我认错,竟然真的是他。他坐在车里看了多久?

“回家。”舒闲定定地看着我,声音冷硬如冰。

“我爱她。”齐英突然用力抱紧我。

根本没看清舒闲如何出手,响亮的一记耳光,齐英毫无还手之力倒在台子上。

“回家。”自始至终,舒闲都没有分给他一个眼神。

我站起来,恐惧的情绪不知所起,却牵扯着每一丝神经。多么贱啊,我为什么要活着?不如死了,不如死了!!

作者有话要说:

☆、考虑、、、不周

冷战。

舒闲嫌我恶心吧,我那天穿的衣服全被他扔了。如果我没忘记戴围巾,如果我穿的线衣领口不那么大,是不是就会好一些?如果我戴着口罩,是不是什么都不会发生了?

他不吃我做的饭,不陪我打太极,不对我说一个字,不施舍笑容。我不敲他房门就见不到他,他来开门我又无话可说,低垂着头看他的脚。连我买的拖鞋也不肯穿么?舒闲你为什么生气?是不是发现我不符合你的标准,不想要我了?

我跌退一步,转身跑回房间“砰”的关上门,像一具尸体贴着门滑落到地板上。被我弄糟了,一切都被我毁了,我总是这样,把事情推到绝境后等人来救。没人来救我了,我该死了。

我从未如现在这样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认识到舒闲对我有多好,有多好离开的时候就有多残忍。每一颗眼泪都重若千钧,砸在地上掩盖了呜咽。

风席卷一场雪,把夜幕擦成红。风,雪,我怔怔地看着窗台。

推开浴室门,回头,舒闲房门紧闭。我捏紧拳,指甲深深刺进掌心的纹路,走进去也不过一秒钟决心。当冰冷的水浇在身上,我已经没有退路。

十分钟后陡然加热,尖叫声闷在毛巾里,我双手死命捶打身体转移灼烧般的疼痛,而脚粘在地上一动不动。

十分钟,换最低温,我触电般浑身抖动不止。

十分钟,换高温,头皮炸裂,浑身瘙痒要褪掉一层皮,我胡乱扯头发,疯子般用拳头砸墙壁,咬紧毛巾从喉咙发出嘶吼。

十分钟……十分钟……十分钟……

冷水和热水不再有分别,我的身体已经没有任何知觉。差不多了吧,舒闲会心软原谅我的,我笑了一笑,滑倒在浴缸里。

*

好冷,好冷……手被温暖的东西包裹住,我仰起脖子把脸也贴上去,顺着向上蹭,渐渐感应到一个巨大热源的存在,立刻展开手脚把整个身体贴上去,好舒服……

热!好烫!我用力推搡抱着的热源,挣扎着后退,它却覆上来压着我,温度逐渐降低变成凉爽,我喟叹一声揽紧。

痛!头痛!啊!!我受不了了!抬头狠狠向下砸,没有丝毫作用,我拼命蹭着恨不得能把整个头磨掉,双手重重地捶击。痛!舒闲!舒闲!啊啊啊!我哭号着扭动,被捉住手压紧动弹不得,痛到至极时我张嘴一口咬住身上的物体直到头痛暂时停止。

我错了!我错了舒闲!我再也不敢了!你不要走!舒闲!别扔下我!我错了!我惶恐地抓紧身上的物体,恨不能把它勒进骨头里和我融为一体,不要走,不要丢下我,舒闲我爱你,我爱你……

迷蒙中我看到舒闲冷着一副面孔,漠然看我被折磨,而后似是厌弃般毫无留恋地转身,转瞬便消失得无影无踪。我徒劳地伸出手,却连他半片衣角都够不到。这是不是真的?我又要失去了吗?

“左边那间。”我跨过时空,听得他最初的声音。

我租那个空房间。寂寞,又能如何。我是蜀仙仙仙。不热吗?吃吧,要凉了。我想喝粥。那是你包的,我的丑饺子比你的五只好看,喏。你会上的。给我做的意思,是你不吃吗?醒醒,那是梦,不要怕。我在。我们一起。我在。我一直在。

你说过你一直在,我们不一样,你不可以言而无信……

走不完的黑暗,一道微弱的白光指引我前行,明灭指向永远遥不可及的终点。奔跑,白光愈来愈盛,世界被纯白接手,一瞬间刺得我偏过头。柔软,有些熟悉。

极缓极缓,以年轮生长的速度,我睁开眼睛。晨光在细小的白色绒毛上翻滚,完美的容颜因太近而失真,突显了黑曜石般的温柔眼眸。他在,他还要我,我赌赢了。

柔软的……是嘴唇。

呆滞。

更多的意识回归大脑,这是我的房间,他压在我身上,头垂在我右边,面对我,嘴唇相触。我们都只穿了内衣,我右手抱着他的背左手搂着他的腰,双腿分开圈着他笔直的腿,他右手垫在我头下左手环着我的腰。

我、的、天、哪……

石化。

我一动不敢动,只能傻呆呆地看他,过于近看不清。梦境回放,再往前却模糊了,只记得我昏倒,然后很冷又很热、不停做噩梦。

舒闲抽出手撑起身体翻躺到我身边,我扭回脖子瞪天花板。还用问吗?我赤身裸体昏在浴室。赤身裸体……考虑不周……他这样是用体温治发烧吧,挺管用……

*

我昏迷了一天两夜,舒闲细致的照顾令我更觉自己无耻。唯有长的三斤肉被烧没了聊以安慰。

舒闲话变少了,我则一见他就讷讷,开学前才勉强恢复原状。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狗改不了吃|屎我改不了吃腥,他无法接受我周期性混乱的私生活,以后怎么办?唉,走一步算一步,离下次还早。

起起落落的寒假与我终于分手,我和舒闲踏上飞机,接受新学期的觐见。

常有人失恋或者心情不好,就去旅行,要么搬家,这不无道理。以前发生的事情在新的地点完全找不到痕迹,你尽可以骗自己去遗忘,然后从新开始。就像我们到天城以后,不约而同地抛掉那些,对未来生活寄予厚望,啊,厚望是我一个人寄的,舒闲负责收吱——收到,吱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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