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玛诗如木(26)

作者有话要说:

☆、掩、、、、、埋

“舒闲,春节你打算怎么过?”我小心地问。

“随意。”

意料之中的答案,我松了口气。

*

我站在体重秤上,五十三,平均每个月增重一公斤。饮食适宜,作息规律,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继续胖下去吗?其实现在就挺好,我摸了摸锁骨。

听见门铃声,我下秤踩着拖鞋去开门。过客厅看表该做饭了,唔……今天做什么呢?我边想边打开门。

“张磨古。”

我顿了一秒,猛地关门。

“嘶——”

看到门下夹的那只脚,我不及多想立刻转身往回跑,被迎面走来的舒闲虚拦一下才没撞太狠。

舒闲轻抚我的背,我很快安定下来,抬头见他不悦地看着门的方向。对就是不悦,舒闲又多了一种眼神!

每次近距离看舒闲都不由自主失神,他实在太完美,人间难得见。

“张磨古……”齐英的声音虚飘飘地发颤,我醒觉现状,尴尬地退一步。舒闲没表情没眼神地问我:“吃什么?”

难得他关心伙食问题,我抓抓头:“啊……有想吃的吗?”

舒闲毫不客气:“手抓饭。”

我做的手抓饭是学我妈的做法,很不正宗,但我特别喜欢吃,舒闲一说我眼睛就亮了:“现在做有点晚了,迟一点吃饭没问题吧?”

舒闲摇头,像是完全忽略了齐英。我朝厨房迈了两步,停下,又继续走。希望他能识趣,自己离开吧。现在找来算什么?

手抓饭费时间,做好已经一个小时以后了,我喊舒闲端饭,轻声问:“走了吗?”

“没有。”舒闲端碗我拿勺子,跟着他出厨房。餐厅就在厨房外面,我扫到齐英坐在沙发上,心烦不已。齐英似乎在发呆,盯着茶几看得入迷。

想到我鬼使神差多做的一碗饭,心情越发糟糕,香喷喷的手抓饭也吃不下。

我搁下碗,粗重地呼吸一回,又拿起勺子。

舒闲手指压上我眉心,按平皱起的川字。我惊讶地望着他,舒闲收回手:“你吃饭了吗?”

我瞪圆了眼睛。

齐英反应过来是对他说的,站起来看向这边回答:“没吃。”

舒闲说:“去吧。”

我咬紧下唇,进厨房拿备用餐具给齐英盛饭。以前齐英用过的那套收藏版我扔了,现在这是新买的,中规中矩。齐英坐在舒闲旁边,吃完我去盛了三碗汤,舒闲端两碗我端一碗,喝完舒闲帮我收拾桌子洗碗,齐英被晾在一边神情晦暗不明。

我心里像梗着一块骨头,尤其当我看到他手腕上我送的表,只想赶紧打发他走。

我把单人沙发指给齐英,舒闲没回房,坐在我边上,我心里才有几分底气。

我努力摒除脑子里的每一丝想法,尽量冷静地问:“什么事。”

齐英不自在地瞄着舒闲,我只当没见,等他开口。“他是……”

我皱眉:“不关你事。”

凉意再次触上眉心,传到心里,我回眸对舒闲笑一下。

齐英挣扎一会儿,眼里显出痛苦,低下头颅:“对不起。”

“当初……对不起,我那时还没和她分手。”

心瞬间被钢丝穿透。如坠冰窟,全身的血液都失去温度,寒冬让我发冷僵硬,动弹不得。

舒闲忽然握住我的手:“你走吧。”

齐英急道:“我还没说完。”

我盯着他,脑子快要爆炸,阵阵耳鸣让我几欲失控:“还有什么好说的?你知道什么叫第三者吗?你有没有脸啊?!”

齐英深吸了一口气:“我和她从寒假开学一直冷战,生日的前一天我提出分手,她说要考虑,但我了解,这就是结束。我不想浪费我们的时间,所以……我做错了,对不起。后来我去天城和她一路,回来她就同意分手了。我没想到会出这样的事。”他说得艰难,我看到有液体滑落,“对不起……我真的喜欢你……”

哈,我无意识地笑了一声。动荡的内心一层层平静下去,最后变成一片死寂的海。

“滚吧。”我平平地说。

齐英的眼睛朦胧,狼狈不堪,蠕动着嘴唇。真恶心呢。

“我不想再见到你。”

我起身回房。

垃圾。他让我背上耻辱,却来告诉我他是真心,而我,贪图一时欢乐,活该赔上代价。谁比谁高贵?都是垃圾罢了。

好累,趴在大圆床上,睡到被饿醒。月上枯枝梢头,竟然下雪了。

我惭愧地敲舒闲的门,舒闲倚着门框一言不发,我与他对视,差点被吸进他漆黑的眼眸。舒闲抬手揉我刚剪短的乱糟糟的头发,揉了很久说:“我想喝粥。”

饭后我们舍弃打太极,下楼在小区里散步,在薄薄的积雪上印下脚印。后来的雪会将它们掩埋,什么也不剩。

*

爸妈过世后,过年我都是和桑落花桑爸爸一起,置办年货忙东忙西。最欢乐的是炸带鱼排骨,我和桑爸爸忙活,桑落花偷吃总被烫舌头,一片笑闹。我自己的小破屋子,则提前打扫贴上春联了事。

如今家里只我们两个人,一个不久成年,一个成年不久,对那些习俗并不执着,全部简化了做,轻松很多。

我和舒闲到超市买花生瓜子糖,也算应个景。推着购物车巡逻一样扫荡,看到需要的或可能需要的就丢进车,到收银台时小车堆出一个尖,看得我颇有成就感,付钱时豪爽中隐藏肉痛。

闲散几日,过年的味道慢慢浓了。

人倒霉的时候,喝凉水都会塞牙缝。我没被凉水塞牙缝,只是被热水呛到,喷了手机一屏幕的水,元谛两个字模糊成了花。

我不该被她求了三个月就心软把手机号告诉她!

约见的地点我不假思索选了镰刀咖啡厅,桑落花常坐的位置被一个秃顶大叔占据,让人郁闷加心痛。

“你看上那大叔了?”元谛咬手指,挑起一边眉毛。

“你又穿束胸了?”我端起咖啡啜一口。

元谛瘪嘴撒起娇:“你从了我吧,我饿了这好几年,好不容易喜欢上半个同类,多可怜哪,啊~行不行?”

那个“啊~”真叫个百转千回九曲十八弯,我鸡皮疙瘩掉一地,又啜一口咖啡,皱眉问:“元谛,你为什么喜欢我?”

元谛睁着桃花眼一派纯真:“你和别人不一样。啊!不只是性向不一样,你有种……嗯,怎么说……忧郁,你的气质超吸引我。”

“呵……”我没忍住笑,“忧郁?你了解我吗?”

“不算很了解吧,但我知道你一些事,我打听到的。”

八卦的传播速度让人无奈,我发现的时候,几乎全年级都已经知道我的经历,好在源头程艺媛嘴严,说的并不多。

“他们说你以前特开朗,天天笑,不过我觉得不像啊,你以前是假装吧?”

我一怔,端起咖啡杯凑到嘴边,才发现已经喝完。我倒是没看出,元谛的眼睛这么亮,一刀扎进我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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