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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位刺股(57)

北国公主这一层自然是需要在意的,除此之外还有另一层:她的母妃,是当年从宗吾嫁过去的,梁婉的嫡亲闺女,叶泉的亲妹妹。

当然,最恼人的还得是裴瑶的那个哥哥。一想到裴竹现在又不知道正潜在哪里施展着什么阴险诡计,白南之就头疼。

他不禁再度担忧起出门在外的宋天天。

京城之外,裴竹却正在会见着一位老友。

他是特地让裴瑶独自一人先行步入到宗吾宫中的,也早已收到了宋天天三日前离宫的消息。三日的时间,足够让宋天天办完事开始回程了。

裴竹早盘算着要趁机见她一面,此刻却丝毫不急,只笑眯眯地望着眼前人。

“老弟啊,多日不见,你还是一点没变,神色如往常一样自在——不管何时都这么自在!真是佩服啊,佩服。”对面那人也笑着,笑意中却带着一股咬牙切齿,“兄弟我就做不到你这么自在,我现在可是有大麻烦了。”

“叶兄真是说笑。”裴竹淡然道,“什么麻烦能难得住你?”

如果宋天天在这儿,她就会认出,这个所谓的“叶兄”,正是前两天让她扑了个空,且四处搜寻而不得的淮王。

“裴老弟,你我认识也这么久了,现在还来这些虚的,有什么意思?”淮王向后一靠,斜斜倚在椅背上,“这次我落到这境地,你从中搞了什么鬼,别以为我不知道。”

“哦?”裴竹笑道,“你想如何?”

“我?我不想如何。都到了这个境地,我还能如何?”淮王摇了摇头,“我倒是想知道,你想要如何。”

裴竹轻抿杯中茶水,不答。

“这种时候,我来找你,你还愿意收留我,说实话,我是很感激的,真心感激。” 淮王继续说着,“所以我现在,想和你说一些交心的大实话。”

作者有话要说:差点登陆不上

……幸好我常用账号密码的排列组合数不算太多

☆、鱼死网破

裴竹轻抬右手,“愿闻其详。”说着再度将茶杯递到嘴边。

“第一句实话:想当年我第一眼见到老弟你,就知道,你这家伙狼子野心,不是个东西。”

裴竹一口茶水忍着没喷出去,憋在嘴里险些憋死自己。半晌他才终于把这口茶给咽了回去,继续保持着风度露着微笑。

“刚巧我也狼子野心,自然与你一拍即合。”淮王盯着裴竹那不露声色的脸庞,“当然,就像你一直利用我一样,我也从来都没有信任过你。”

裴竹将手中茶杯放回桌上,微眯起眼,“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不正说着吗,老弟。”淮王却笑着重新将自己面前那茶水端起,向他邀杯,“你急什么?老弟呀。”

是啊,他急什么?

裴竹勾着嘴角,半阖的眼眸中闪过一抹厉色。

他并没有被这些言语所激怒。正如淮王所说,他俩一直以来都是在互相利用而已,对于彼此间的这关系,两人也都早已是心知肚明。

只是淮王竟然将这些话摆在明面上来讲,让裴竹很有些诧异。

如此开诚布公,难道这个男人还想和他撕破脸皮不成?在这个时候撕破脸皮,对这个男人而言,能有什么好处?

裴竹稍稍感到有那么一点不安,当然,只是那么一点而已。

太皇太后一声令下,宗吾女皇领命亲来,淮王现在的处境,在某些人眼里说是穷途末路或许也不为过。但裴竹丝毫不这么认为。

如果现在是他裴竹处于这个境地,定然已经招兵点将揭竿而起杀上门去,最不济也要霸守一方割据半国,绝无可能束手就缚,为此哪怕委身敌国也在所不惜。

淮王的底子,裴竹可清楚得很。

所以他现在才会在这里淡淡然听对方絮叨。

“外面那个正四处找我、打算对付我的小丫头,我早几年见过几面,嫩得很。”淮王饱饮一大口,放下茶杯,“她身边跟着的那些兵力倒确实是有些棘手,但也不会是你我联手的对手。更何况,呵呵,再多的兵力,如果不听她的,又能如何?”

裴竹盯着他,心道:终于等来了正题。

“裴老弟,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这块地界藏了多少兵。实不相瞒,我也藏了不少。”淮王站起身来,双手虚抬身前,声音也徒然拔高几分,脸面上泛出几丝潮红,“现在是个机会!老弟,绝好的机会!那老太婆已经不行了,她以为给那丫头一堆兵就对付得了我了?哈哈!你我联手,马上就能要了那小丫头的命!就在这里!马上!”

“叶兄,坐下吧。”裴竹不动声色,“方才又没有饮酒,你为何如此激动?”

淮王犹自站着,目光灼灼,“如此良机,你想要错失?”

裴竹只是笑。这提议听起来不错,但……在这里借他的力量去杀了那个小女皇,然后再将整个宗吾的愤怒推到他身上让他一人承担?这种事情裴竹自然不得答应,他又不傻。

更何况……那个有趣的小丫头,如果就这样被杀死了,他也会觉得可惜得紧。

淮王犹自继续说着,“她,和那个老太婆,都只当使出这一招来我就会是个死人了,却不知,此时此刻,真正虚的是那个小丫头。趁他虚,要他命,不是吗?”

“趁他虚,要他命?这话是不错,我很认同。”裴竹沉吟许久,也起身来,退后两步站着,取出把折扇轻敲自己掌心,一字一顿将剩下的话语突出,“不过,在我看来,现在最虚的,可不是她。”说到最后几个字时,语中寒意渐渐森然。

裴竹已有了几分不耐。

眼前这人,果然留之无用。

淮王目光一凝,紧盯着他,突然大笑,“哈哈!老弟!果然!我果然没有看错你啊,老弟。”说着大步跨来,神色狰狞。

裴竹紧握手中折扇,抬起左手,面容渐冷。

“别急,老弟。”淮王停下脚步,突然又是一句。

裴竹单手停在半空中,按捺住周遭已蠢蠢欲动的手下们。

“之前那个话题我还没有说完……要继续吗,听听我的心里话?”

“请说。”裴竹冷声。

“我母后,啊,就是那个老太婆,其实我一直很敬佩她,如果可以的话,我也不想忤逆她。”淮王放缓语速,神色也恢复如常,翻脸如翻书般继续絮絮叨叨着,就好像刚才什么也没有发生,而眼前只是一名普通的旧友,“哪怕如果泉妹还在,我也会好好地呆在我那块番地里。可惜老太婆被私情蒙了眼,硬要将天下交给那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我如何能甘心,如何能不为自己好好争取?”

裴竹轻笑,“我以为你会说些更有用的东西。”抬在半空中的手始终没有放下。

“都这时候了,还管它有用无用干什么?啧……”淮王摇着头继续,“其实就是对那小丫头,我也不过是觉得她无法担此大任。不然的话,她那皇位,我可半点都不想贪。”

“哦?”裴竹到此才真觉得有些诧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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