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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有妻道(184)

朱起镇挣扎了片刻,笑道:“那是自然。王兄请。”

“真要进来了!”宝莲心下一惊,正想回去通风报信,刚站起来,有人抬掌在她的脖子上劈了一下,她立时昏死过去。

不过片刻,陶墨言领着一队官兵鱼贯进入府内,太子挥手对众人道:“该看哪就看哪儿,别把刺客落在府里,回头再伤了九王爷!”

陶墨言应声领兵四处搜查,出了门,如离弦的箭一般冲入后堂,只见几个侍卫把守在院门两侧,一干婢女惊慌不定地拦着,轻声道:“王爷,屋子里是王爷的如夫人,您这样贸然闯进去,于理不合!”

“滚开!她不是什么如夫人!”窗户上映照着一个女子的影子,若隐若现,分明近在咫尺,陶墨言的心却扑通扑通跳动地厉害,那婢女还要再拦,却生生被陶墨言眼底的狠狞逼退。

“谁若拦我,格杀勿论!”陶墨言低声嘱咐,刷一声,十几个官兵上前,同院门的侍卫剑拔弩张,陶墨言大跨步上前,手扶在门把上,心尖忍不住颤抖。

“研儿……”隔着一道门,那头就是宋研竹,一定是的。

陶墨言心里默念,电光火石间,他抬脚狠狠踹向那门。

“哐当。”门应声倒下,与此同时,屋内忽而传来一声尖利的尖叫声,“啊……”

正在用茶的九王和太子忽而面面相觑,九王面色一沉,似笑非笑道:“皇兄,您这搜屋搜得可有些无礼,好歹也要怜香惜玉些。”

“你这金屋藏娇的毛病咋就改不了,藏人竟藏到这儿来了,就不怕黄泉下有人看着你?”九王轻笑着回应着。

“天上地下,想看我的人多了去了,我怕过谁?”九王略抬了眉眼。

“怕你藏错了人,引火烧身。”太子站起来,拍了拍衣襟下摆,“得了,随我去看看吧。”

“看看。”九王眼里闪过一丝狡黠和不屑。

二人快步上前,只见陶墨言惊诧万分,愣愣地看着眼前的人,低声吼道:“怎么会是你?”

屋子外赵戎和周子安察觉不对,赶忙冲进来将地上瑟瑟发抖的女子扶起,她甫一抬头,便连赵戎心下也是一沉,失声道:“宋……宋喜竹?”

“你吓着她了。”九王扶着宋喜竹,轻声问道:“没事儿吧?”

宋喜竹眼神瑟缩了一下,赶忙摇头,九王笑道:“别怕。”一壁笑着对众人道:“都是自家人,容本王向诸位介绍,这就是本王新纳的如夫人。”

第143章 鱼蒙

“不,不可能……”陶墨言甩开众人冲进去。屋子里飘荡着淡淡的香气,床上的被褥凌乱,绣架上还有未绣完的半朵梅花。一旁的书案上凌乱地摆着文房四宝,不知是谁打翻了墨汁,染了半张桌子,书案上却没有半张纸。

陶墨言惶惶走过去,只见地上散落着数张团起来的废纸,他弯腰捡起一团,展开一看,纸上什么都没有,只有一只憨态可掬的猪。

一只猪……

“……这个粥很是费工夫呢,要猪腰子、猪肝、猪肠粉、猪肉、猪心、猪肚加入生姜丝、精盐、白糖腌制、熬煮个把时辰才能好,便是清洗这些食材就花了我不少功夫!旁人说,若是喝了家人煮的状元及第粥的考生,必定能金榜题名……”

“你跟猪过不去啊?”

“……以形补形嘛!我不管,你喝了我的粥,今儿一定能高中……”

研儿……

陶墨言忽而站起来,杀气腾腾地冲向九王,赵戎上前一把抱住他,就听太子喝道:“放肆,你要以下犯上么!”

“殿下,府里四处都搜过了,没有可疑的人!”

“方才可有人出入?”

“没有!”

官兵上前汇报,太子眸色沉了沉,不甘道:“既没有可疑的人,便都撤了吧。墨言,随我回去!”

“可是!”

“绑他回去!”太子眼风一扫,厉声喝道。赵戎和周子安两人架着陶墨言往外走。

九王脸上挂着浅浅的笑,擦肩而过时,只听陶墨言轻轻地吐出几个字:“我一定会找到她。”

九王依旧是云淡风轻的表情,直到整个院子空了下来,柳管事才附在他耳旁,轻声道:“人已经送走了。”

“同我斗,他何德何能。”九王嘴角露出一丝讥讽,下一刻,忽又有府中管事急急忙忙冲进来,惊慌失措道:“王爷,出事了,出大事了!御史玉敏、张涛联名上书,告发刑部尚书包大人贪污,包大人已经被禁卫军带走了!”

“什么时候的事!”九王急急问道,管事哭丧着脸答道:“就在方才……王爷,包侧妃娘娘听见消息心悸气急之下.,动了胎气,难……难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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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辆装饰朴实无华的马车晃晃荡荡行驶在乡间的路上。

宋研竹用力睁开双眼,却发现眼前仍旧一片黑暗。这些天她都被装在一个宽敞的箱子里,每每过关卡她都试图弄出一些声音来,却总是没人察觉,她索性放弃了。像是又过了两日,他们从闹市走入乡间。迷迷糊糊中听见一阵悠扬的牧笛声,继而变成了哼唱,“杨柳青青著地垂,杨花漫漫搅天飞。柳条折尽花飞尽,借问行人归不归”,分明是首别离的悲伤诗句,那人唱起来却分外欢快,她侧耳听了片刻,眼眶不由红了。

这样浑浑噩噩的日子已经过了好几日,一闭上眼,就想起那日在屋里分明听见了陶墨言的声音,就在下一刻,她却被人绑起来推入床下的密道。狂喜之后的狂悲来得如此之快,像是一记重锤击打在她的心上,她却分外平静:只要不死,总有希望,不是么。

马车的速度渐渐慢了下来,宋研竹的身子起起伏伏,像是被人抬起来又落了下来。她侧耳听,就听见外头有男子凌厉道:“人已经送来了。主子说了,要好生看顾着,若是少了一根头发,定要拿你们是问!”

“那是自然!”又一粗犷声音回道:“我周明办事,主子尽管放一百二十个心!”

二人又嘀咕了一阵,宋研竹恍惚听到那凌厉男子低声嘱咐:“近来局势紧张……轻举妄动……”那唤周明的男子连声应着,道:“这周家庄是我祖上三代传下来的产业,没人能怀疑到我这儿来!”

两人窸窸窣窣说了一会话,脚步声渐渐远了,过不得多时,那唤周明的男子又回来,吩咐两旁道:“快将人放出来!可别闷坏了!”

宋研竹赶忙屏声敛气,过了片刻,眼前忽而传来一片亮光,她只装睡,却听那几个男子冷不住抽了口气道:“嚯,这小娘子长得可真是标志!”

“主子看中的女人,能差么!你们看什么看!再看把你们眼珠子都挖出来!”周明斥道。

“看看还不成啊?”一旁有人嘀咕道:“咱们在这周家庄也待了个把月了,庄子里统共就这么几个女人,老的老糙的糙,抢回来的那些哭哭啼啼没完没了着实没劲儿。唯一看得上的两个,一个是母老虎,一个是大嫂,你也总得让兄弟们想想法子去去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