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她怎么走,永远都会回到同一个地方reads;异界的鬼畜触手。
季鹭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有些自暴自弃,破罐子破摔地想——
她眼睛一闭,原地转几圈,然后闭着眼朝着四面的走廊随意地走。
说不定这种方法能让她蒙对呢?反正他把这一切当成游戏,那她何苦不多玩玩游戏?
轻雾如笼纱,也把季鹭身边的这一片小小天地笼罩了起来,如同支起的帐。
四周沉寂如死。
季鹭站在四面走廊交叉的中心处。她轻轻闭上眼,与此同时开始转圈,在心里默念数数。
直到意识头脑受不住了,才停了下来。天地在她的眼前跌来倒去,晃晃悠悠的。她仍努力闭着眼睛。却感到黑暗如一砚池的墨水在不停地摇晃颤抖着。
等着那一阵难受过去了。
季鹭才闭着眼走入了一侧长廊中。
只是季鹭没走多少步。就敏锐地下意识地停了下来。
好像她的面前有一个人。因为在她停下脚步之前,她还听到了分明的步伐声音。
一下又一下,不紧不慢。
即便此时睁眼也不一定能让季鹭看清什么,但她还是选择睁眼一探。
哪怕只是一个轮廓也好。
一切都发生在她猝不及防的瞬间。
熟悉的气息仿佛有种坚定心魂的力量。他的手掌遮住了她的眼睛。
她周围都是他的气息。她的一方天地里充斥着他的一切。
季鹭怔了许久。
原本以为不会再见面的…
唇瓣上轻柔温暖的触碰,小心翼翼,又含着隐秘、不为人知的感情的小小宣泄。
季鹭回抱住他,说不出一句话。
她哽咽着说不出,难过得说不出。
只能抱抱他。
还想看看他,哪怕只有一个轮廓也好。
她从来没有想到过,原来她会这么想念他。原来他一出现,她的感情就会濒临崩溃。
原来之前,是她自己一直都在企图说服自己,她不爱他。
她爱的是海因茨。必须是海因茨。
因为她不能负海因茨。
可是她又明明,爱上了西缪。
她快忘记了海因茨。
什么生死之友。都是她在为自己感情的变化在找借口。
喜欢上了就是喜欢上了。
爱上了就是爱上了。
季鹭,你这个胆小鬼,你要什么时候才能承认?
☆、第三十五章 见面礼(二)
第三十五章见面礼(二)
落地窗映射出男人修长的身影reads;修真传人在都市。
琥珀色的眼眸望着远方的萨恩,澄澈明净,如一泓清泉。
轮廓再浅淡地显现,仍然令人无法忽略其左侧嘴角下那抹鲜红如血的印痕。他的肤色苍白得像冰花,脸颊处有病态的、不正常的红晕,如同餍足的血族。
老管家毕恭毕敬地挺着身板站立一旁。像一抹静止不动的黑影,被禁锢在方寸之地,灵魂得不到解脱,更无法逃离。
老管家低着头,将手中的东西递给海因茨。那是一个不过手掌大的透明盒子,里面静静地躺着十几支密封试管。
其中有蓝色的、散发着惑人微光的液体正在缓缓流动。
在一切都没有成功之前,他还需要这些东西来帮助他,获得更强悍的力量。
一支小小的密封试管被他以两指夹住,从透明的、同样也充满了白雾的盒子中拿出。瞬时,试管的密封口处,一根闪着锋利冷芒的细针自动跳出。
针尖凝着恐惧的因子。
他盯着里面的液体看了会儿,忽地嗤笑了声。手法娴熟地往他的脖颈处一扎,一如既往地,没有痛感。
只有液体进入血管、四肢百骸后的畅快。身体仿佛进入了极乐世界,再也没有任何痛苦与烦恼。
不,仿佛这个世界尽在他的掌握之中。无论拜旦那也好,撒微也好,到最后一定都是他的。
他明澈的琥珀眼眸蓦地变得奇怪。眼神兴奋又迷乱。
再拿起一个装满了蓝色液体的试管。一个又一个,直到透明盒子中空无一物。
他对这种东西已经上瘾了。就像他那时决定屈辱地来到拜旦那,这一切都没有退路了。
海因茨站在煦山宫的制高点。萨恩万象尽收眼底。甚至于,他也能够看见,季鹭在那个迷宫式的煦山后苑中来来去去,始终不得章法。
这场迷雾,就像困住了一只小白鸟。
无论小白鸟儿怎么扑棱翅膀,始终都无法飞出这无形的牢笼。
海因茨勾着唇角,注视着季鹭凌乱、没有章法逻辑的步伐走向。真像一只在猎网中垂死挣扎着的猎物。
大约一个星时前,他收到了一条意料之中的消息——假如这件事发生在一月之前,那一定会让他感到惊讶。
西缪答应赴约。这反而说明了,那个女人在他心里的重量。
西缪越重视那个外星球低级文明的女人,他与西缪日后的谈判交易的胜算就会更大。
他很不明白这种无用的感情。那个女人身上究竟有什么能值得西缪甘愿冒险来到拜旦那的。
既然他来了,就别想再离开这里了。
季鹭的身影不见了,似乎是被夜雾隐去了。现在,他望下去,只有无尽的黑魆魆,仿佛有张迷网覆住了这里。
季鹭,这个女人简直就像为西缪量身打造的甜美陷阱。诱着他心甘情愿地往下跳。
他要做的,不过就是更完美地用尽这一点。
海因茨目光没有留恋地转身,心中颇为感慨地想到——这样的迷雾夜里,真适合久别重逢的情人reads;吃鬼的男孩。
也不知,哥哥对他的这份见面礼是否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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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缪给她的只是浅尝辄止的吻。
夜风与雾,挟裹着潭水般深深的寒凉。
她几乎是下意识地踮起脚向他靠近。
西缪反而抱了她满怀。
两个人默契地没有说一句话。只是静静地拥抱了一会儿。季鹭甚至都被他抱地不得不踮在他的鞋子上。
感受到彼此真实的温度与气息。在看见对方的时候,胸膛中那颗一向规律跳动的心突然就不安分起来,那种欣喜如狂的心情瞬间把人的理智冷静淹没。
渐渐地,等到彼此都安定平静了下来。
一阵窸窣的声音突兀响起。
季鹭神情复杂地抬起头,她的夜视能力只能分辨他大概的面容轮廓。
她开口道,”我……”唇瓣就被他的手指轻轻摁住了。
相对于她温软的唇瓣,他的手指微凉,指腹处又由于常年使用各种武器,变得粗糙、有薄茧。
指腹上温热、柔软得不可思议触感让西缪不由地垂下眼眸,注视着她。
”你一直都没死。”他语气无比坚定,声音就像山涧中泉水细流的丁零。每一字的尾音附着磁声。
清润透澈,低沉又好听。
季鹭怔住了。她的心下难过又不知所措。他一直都相信她没有死。
是不是也说明,于他而言的这近百年而来,他一直都没有忘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