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忠犬伪装了几百年(68)+番外

手腕上有一道不知从何而来的红光,灼热而艳丽,季鹭只愣神了一会儿,心下就有些明白了。

她扭头就去看那个女主持。而她只是笑着,没有言语。最后,季鹭看着她也渐渐消失在全息屏幕上。

周遭一切仿佛一瞬间被黑洞吞噬吸食走了。季鹭眼睁睁看着萨恩的一切变得灰白,被某种奇异的力量吸取走了。

然后又有一种新的东西代替了原先的世界。

喧嚣刺白、无数张模糊的面孔远去了。四周寂寂无声,高大乔木黑魆魆的,如裹着黑色斗篷的高大男人,矗立不动,安静地监视着这一切。

清冷静谧的煦山腰,依山而建散发着莹白幽光的晶石宫殿。

正红的长绒毯铺在数百级的台阶上。

如一路鲜妍繁花盛开相送。

她孤零一人站在数百级台阶下,仿佛夜间怒放的白荆花,身姿聘婷。她抬眸之处,注意到了煦山宫殿前那逆着柔光的身影。

笔直挺拔,如松似竹,身着拜旦那军服的身形如刀裁,凌厉又冷冽。

他站在台阶的另一头,眸光幽深地望着她。

也不知是光影带来的错觉还是太久没有见过他。季鹭总觉得他,很陌生,陌生得让她恍惚以为,自己从未认识过他。

要不是他那双琥珀般的眼眸,令她熟悉非常。季鹭还真以为自己眼前见的是素未谋面的陌生人。

不仅是眼眸,身形、声音都有几分相似。

假若不是,季鹭也不会觉得自己现在做的一切是浪费时间。这个人眉目清晰地出现在这个世界中,一定不是没有理由的。

他打量了季鹭几眼,转身就走入煦山宫殿。里面还未有灯火,只有墨般的浓黑。

季鹭看着那个好看的身影被那墨一点点侵染,直到再也看不见。

……

准确地说,这是一场寂静无人的宴会reads;无语落泪。

季鹭站在宴厅一隅看着宴会舞池中的”纸片人儿们”谈笑风生,尽管知道可能会有这样的场景出现,但季鹭心中仍感到害怕。

诡异无比,明明那么多人张嘴说话,周围却寂静无声。

这个意识世界的缔造者,是真的故意为之,还是有什么其他的原因才导致这一切?

她现在好像是误入低维度世界的怪物,清晰无比地目睹着怪诞奇异的世界。

季鹭相信,这由第二人格所控制的意识世界,一定在冥冥中指引着她去往某个目的地,。她置身其中,就像被他任意摆弄的木偶,没有自由可言。

这么想来的话,或许自己的一举一动,他都知道,她想着什么,他也都知道。

他指引着她来到这里,难道就是为了让她见海因茨么。或许也是意识世界作祟的缘故,海因茨并没有让她感到熟悉。

当然了,这里的海因茨可能只有与他相似的外貌,不会是真正的海因茨。

这样一想,季鹭突然感到心脏处的郁结如一口浊气随着呼吸离开身体了。

季鹭的眼神注视着缓缓蒸腾上升的白气,浮起的一团在寒冷的空气中轻缓地漫开。如同生息脆弱的灵魂,没有挣扎与痛苦,在感受到了生命最后一刻的解脱之后就自由地消亡了。

洪钟般的声音响起,清晰正统的拜旦那语发音,声音带着刻意的压低,却把握得恰到好处,既不太响亮得唐突也不是轻得几乎浮在空中。

但他的每个字节音尾都掖着些苍老的力不从心的颤。

面容上的皱纹沟壑显现出一种精明的历练。一位身着管家制服的老人,身姿挺拔,目光矍铄,眼神毕恭毕敬地看着季鹭。

季鹭一愣,因为这次是清晰无比的面容。

她可以看见老管家脸上写满了岁月无情的皱纹沟壑。

老管家朝季鹭鞠躬,身板挺得直直的。

”我是负责煦山的总执行官阁下行程等安排的执事。”他微微颔首,又端着架子,继续道,”执行官阁下托我——小姐,海因茨准将阁下邀请您在煦山小住几日。”

虽然话是这么说,却是不容拒绝的口吻,没有半点回旋的余地。

老管家微微欠身,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季鹭朝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

不远处宴会厅的另一侧有幽深回旋的走廊。就这么一看,根本就望不尽。

里头有昏黄的灯光,看上去似乎极为沉寂。

也不知为何,季鹭一眼看去,就是让她心下一闷。老管家默不作声地又弯了弯腰,季鹭只好点头致意,抬脚走去。

去往那个走廊之前,季鹭还被老管家带着穿过了热闹狂乱的宴会池。

这时季鹭惊异地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

所有模糊的轮廓,仿佛一瞬之间被顶尖的画家描画填补好了一切。所有人的面容清晰无比,有血有肉,原先的乏味单调甚至于诡异可怕的骷髅架子、纸片人儿消失无踪了。

取而代之的,是眼前真实无比的人。

难道在这之前的那段时间里,控制这意识世界的第二人格,发生了什么事了吗?

不然如何解释现在的一切reads;随身地图编辑器。

……

银白色有棱有角的天地。这种构架是几千年前的种族所使用的最为广泛的一种,而放现在,说好听是复古,不好听是落后。

全中心控的顶尖智能化私人房屋管家,隐身着不会出现。除此之外,这里就没有人能陪几乎要发霉的季鹭聊聊了。

在煦山,自由受到限制并不会令人感到意外。但是几乎大部分的自由被限制,当然让季鹭感到些许急躁了。

四天了,没有一点回响。她也试着给老管家投递消息,不过老管家每次的回音都一样。

阁下近忙,请您耐心等待。

直到今天。也不知是何时——她身处的空间令她无法辨别外面世界的时间。

门口处提示音一响,她也没有感到什么喜悦,倒是有种身心的解脱。

但季鹭仍警觉地盯着,神情凝重地绷紧了起来。

智能机械化的移门前,季鹭倒对门后模糊挺拔的黑色身影愣了会儿神。

等季鹭看到老管家面无表情地目视前方,直视着自己的时候,才走上前去。

老管家绅士风度地向季鹭致礼,并道,“一个星时过后,准将阁下将与您共进晚餐。”

季鹭有些狐疑地皱着眉思索。

老管家微一颔首就离开了。

……

他站在浮动在空气中的全息拜旦那文字文件资料前,幽幽荧光显现出他轮廓分明的俊美面容。

仔细地阅读着关于她的详细资料,他没有转头,就对着不卑不亢地站着的老管家命令道,“你下去。”

于是,他的世界重回寂静与黑暗。

永夜是他的保护色。他摘下了连续带了几天的面罩——那并不是变声器。

这个黑色金属所制的东西,只是为了遮盖他脸上不愿意被世人所知的过去。

幽光勾勒出男人大致的模样。只见他左侧嘴角下有个红色的明显的印记,上面有奇特的不知名文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