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雾瞳(15)

死者是梅溪的表姨,被人发现的时候,她半截身子浸在湖水里。没人知道她为什么会在秋夜里独自一人去湖边。

梅溪表姨的尸体被赶来的警官抬走送进了解剖室。她的脖子上有着腐烂的瘰疽,她的瞳孔上的白膜却没有密密麻麻的孔洞。

罗森小心翼翼的切开了她的眼球,两只眼球里都是密密麻麻的死虫!除了某种以外,导致这些疫虫还没有离开宿主的眼球就死去了。到死是怎样的意外?

罗森的眼底有振奋的神色,”我要当面询问发现尸体的保安。“他站了起来,有微微晕眩的感觉谢。

谢长卿看着罗森,眼神变得惊骇,“罗警官,你……”

罗森回过头,“我怎么了?”

谢长卿看着罗森的脖子。不知道什么时候,罗森的脖子上已经出现了可怕的瘰疽!罗森从谢长卿的眼神里看到了恐惧与哀伤。他猜到了谢长卿还未说出的内容,整个人宛如被冷水浇透了一般彻骨的寒冷。他坐了下来,扯掉面罩,点燃了烟盒里最后一支烟,烟雾里,他的声音平静,“谢长卿,你要记好。山庄里的疫病是由疫虫传播,而死者的眼球里会产生更多的疫虫。第五个死者的死亡环境很可能是疫虫死在她眼球里的原因。只要找到那个原因,山庄里没有被感染的人就有救了。死者死在温泉湖畔,很可能是某种矿物质对那些疫虫起作用。”

谢长卿低低的“嗯”了一声。他握紧了双手,眼底的泪光在闪烁。

罗森站了起来,打开门,无边无际的风吹散了屋子里的尸臭味。罗森站在门前,看着遥远夜空里皎洁的月亮,他低低的说,“真美。”多少年了,他第一次发现寂静的月夜是这么美。他的工作太忙,妻子一个人带着儿子,艰辛的生活着。儿子六岁那年发高烧,险些死掉,他亏欠妻子和儿子太多了。三年前,妻子和他离婚了,带着儿子去了另一个城市。她对他说,如果可能,她希望从来没有遇到过他。

罗森掏出手机,看着联系人里那个熟悉的号码。他多么想听听妻子和儿子的声音。只是,现在是半夜,太晚了。

罗森久久的看着号码,嘴唇动了动,却什么也没有说出来。他倒在了地上,无声无息,就像一直飞翔在天空的鸟,落在地上,安静的死去。夜雾涌动着,另一个城市里,罗森的儿子和前妻静静的睡着,他们不知道罗森永远的离去了。

上期回顾:大学女生宿雾和男友雅原在回城的路上搭了一个诡异的白裙少女。少女上车不久后发生了车祸,雅原抢救无效死亡。宿雾发现,她无法适应雅原不在日子。而恶意在人世间从来不缺乏。雅原的母亲认为是宿雾克死了她的儿子,她调查发现所谓的车祸也是一场有预谋的谋杀,她让人在宿雾的抗抑郁药物里放入了让人产生幻觉和死志的胶囊。 彭彭:赶稿的夜里,我梦到语文考试。满分150分,我只考了43分。这是有多么悲催啊?希望在这个寒冷的季节,你会喜欢彭彭写的《雾瞳》,喜欢里面的惊悚与感动。记得给我打五角星呦,好吧四角星也成。我不想只考43分啊! 下期预告:静美温泉山庄的疫病是否杀死所有的人。跟随雅原幻影进入温泉湖的宿雾是否已死去?而瓦拉大师的飞头是否能如愿以偿的得到他想要的虫胎?

CHAPTER 7 灰烬的余温

【旧日伤疤】

第六个死者孤独地死在夜色里。他的手机屏幕亮着,那串他记在心中的号码,他依然没有按下通话键。他只想这么静悄悄地被埋葬在秋夜里。

无知无觉的风吹过,即使星星坠地,它依然会轻柔而无情。

谢长卿讲第五个死者那装满了虫子的眼球放进了玻璃罐里,那对眼球在罐底滑动,宛如死心不息的怨念。

罗森的尸体被放进尸袋里拉好了拉链。谢长卿走出了解剖室,他需要进一步了解第五位死者眼球里的疫虫为什么没有孵化。黑暗的尽头到底是黎明还是墓地?

温泉湖散发着氤氲雾气,将黑夜里的湖面变成了迷雾仙境。

发现第五个尸体的保安站在离谢长卿足足七八米的地方,脸色苍白地回答者谢长卿的问题。

“你什么时候发现尸体的?她在你们山庄是干什么的?”

“我巡逻的时候发现她就这么泡在湖水里,腿还在草地上。她是在外面山庄厨房工作的大姐,人挺好的。对了,那个孕妇就是她侄女。”

“她泡在湖里?”

“她脸朝下,上半截身子都泡在水里。也不知道她是淹死的还是病死的。”

谢长卿的视线落在了雾气缭绕的湖上,一阵大风吹来,将雾吹散了一些,灯光与黑暗交错的湖上,隐约似乎漂浮着什么东西。谢长卿摸出挎包里的手电筒照了过去,他的心中一紧,湖上似乎漂着(原文为“飘着”)一具尸体!

谢长卿脱下风衣,跳进了湖里,如果湖里的是第七个死者,他的眼球一定能证明某个猜测。温热的湖水令神经紧绷的谢长卿有一瞬间不知道自己的在哪里,是不是才做了一个长长的噩梦。下一秒,他全力游上了水上漂浮的人,越来越近,他的脑海深处有什么东西发出了奇异的咔嚓声。那具尸体是他熟悉的某个人,在他还没有看清楚死者的脸的时候,他的心就已经知道了。

宿雾!

湖里死寂地飘浮着的是宿雾!

绝望与恐惧之手瞬间握紧了他的心脏,他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他握住了宿雾的手,她的手依然温暖,也许是因为浸泡子啊温泉里,带着一种灰烬的余温。

谢长卿拖着宿雾,往湖边游去,他小心翼翼地拖着她的脸,就好像她依然活着,害怕她被涌动的湖水呛住了喉咙。他怎么忍心把她放在冰冷的解剖室里,用锋利的刀子割开她的脸,取出她的眼球,看看里面是否有疫虫的尸体?

仿佛只是昨天,他的手臂还撑在她身后的书架上,帮她挡住倾落的图书。飞扬的灰尘里,她闭着双眼,眼睫毛轻颤。

又或是在暮色的渲染的花园里,他愤怒地问,“原来你一直都想死?”风吹着她的头发飞舞,华灯初上,她的脸那么美那么虚无。

谢长卿将已停止呼吸的宿雾放在了草地上。他发现宿雾的脖子上并没有疫病发作的瘰痘,这让他绝望的心底有了一丝希望!

宿雾的头发贴在她的脸上,湿漉漉的,看起来很无助。也许宿雾还有救,谢长卿对自己说。他为宿雾做心脏复苏术,动作干净利落,心却慌乱如麻。

五分钟过去了,宿雾依然没有活转来的迹象。谢长卿依然有条不紊地继续做着心脏复苏术。唯一支撑他的意志的是,他想要宿雾活下来!

她的唇在夜风里变得冰冷,她躺在草地上,仿佛陷入永眠。他却不知道那颗已经停止跳动的心脏会不会恢复跳动。他不能多想,只能继续近乎徒劳地挽救着她的生命。

宿雾觉得自己仿佛被困在一团烟雾或者一块琥珀里。时光静止,灵魂冻结。

她看到了奇怪的画面,那是在雅原还活着的时候发生的事情,却那样陌生,仿佛已经被她埋葬在记忆的缝隙里,彻底遗忘。

她想起来了……她早就知道雅原有别的女人的事……

那种痛楚,那种被背叛的屈辱,蜂拥而出。雅原总是很温柔地对待着每一个女孩子,有时候,她觉得雅原并不是那么喜欢她,他只是一个完美的温柔的绅士。雅原看着她的时候,仿佛在透过她凝视着另外一个人。不,雅原并没有和她一模一样的前女友。那样的眼神似乎藏着不能触摸的秘密。

她发现自己站在一栋高级电梯公寓的绿化带里,眼睁睁地看着雅原和一个女孩子走出来,他对着那个女孩子笑,而女孩子挽着雅原的胳膊,仿佛她拥有全世界。那个女孩子的侧脸很美,却不是落雪。自己是否也曾经以为在雅原身边就拥有全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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