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煦日和风(19)

歌停了,歌手换歌,正在调试曲调。

阿夜身后被风吹透,很难开口。

陈佳煦把烟拿过来,从里面抽了一支,叼在嘴里,挑眼道:“在里面住了多久?”

阿夜默了默,终于道:“八年。”

“自卫还是故意?”

阿夜道:“自卫。”

陈佳煦眼中的酒意渐渐散去,过了会儿,说:“他一定是个王八蛋。”

和我一样……

桌子上酒瓶罗列。

陈佳煦确实喝了不少,临走时,站得有些不稳。

阿夜去扶他,他退了一步,冲老板大喊大叫:“买单!买单!人呢?”

老板急忙跑出来,数了下桌子上的东西,迅速说:“82!80吧!”

阿夜正要拿自己的钱包,见陈佳煦从自己兜里拿出了几张钱,抽一张一百塞给老板,就要转身走!

阿夜急急忙忙把找的零钱拿住,追上他,问:“你有钱?”

陈佳煦还能走路,晃着脑袋,炫耀道:“赚的!这里还有,你拿着,买点儿好吃的!”

没跟阿夜说下午在台球厅跟人赌球,应了好几盒烟,分了两盒,剩下的拿到小卖部换成了钱,零零碎碎,却有不少。

他从兜里拿出揉成一团的钱胡乱塞给阿夜!

他们相扶着打车回家,没注意到后面跟上来的人——

那人先是疑惑,待看清之后,慌忙拿出手机。

“真是他?”电话那边人问。

男人肯定:“千真万确,真是陈公子!”

……

费尽力气把醉酒的人弄回家,阿夜心道,他没惹事,已经万幸。

陈佳煦进门还会自己脱鞋,等到了床边,他便往床上一摔!阿夜去拉他,拉不动。这人重的像石头,浑身上下都是硬的。

不管他了,阿夜自己先去喝口水。

回神之后,低头看了眼手里的一团钱,静坐着,晚上那首歌不知不觉荡回脑中,挥之不去。

次日清晨,阿夜照常早起,晨跑。

夜里下了一场雨,她在回来的路上踩住鞋带,滑倒了,重重摔了一跤。

这一跤摔得她膝盖疼,心里隐隐有些慌,觉得有事要发生。

回到家,果然见门口不寻常。

被惊醒的邻居堵在外面,见她回来,纷纷指着她悄声言语。

心里忽然有个声音告诉她,陈佳煦要走了……

她家房门是被撬开的,内里像被打劫过似的,狼狈一片。

陈佳煦就在房间里,被两个成年男子死死按住,那模样,像刚刚发过疯的野兽……

立在门口的正是余妄,西装革履,由头到尾都是精致。

阿夜走进来,余妄深看了她一眼,却疏离道:“良小姐。”

阿夜顿了顿,在屋里没看到徐妙,但见到一位貌美的中年女士——她还认得那女人,那是陈佳煦的姑妈。

陈迅闻声回头,挑眉问:“你就是良夜?”

阿夜死死盯着她:“是。”

陈迅笑:“谢谢你这两天对阿煦的照顾。对不起,把你家搞乱了。”

阿夜紧绷着下巴。

陈迅又道:“我是阿煦的姑妈,我来带他回家。”

阿夜看向陈佳煦,男人垂头丧气。

呵……竟真如他自己所说,像拎麻袋一样……

阿夜慢慢张口:“先把他放开吧。”

陈迅一愣,像是没听懂她的意思:“良小姐说什么?”

阿夜再道:“既然是要带回家,就让他轻轻松松的,不要像押犯人一样。”

陈迅顿住,雍容的脸庞上尽是凉意。

那边,陈佳煦缓缓抬头。

他身上的t恤皱的不成样子,手臂上的纱布撕扯了一半,血从里面渗出来。

阿夜知道,她救不了他。

陈佳煦自己知道。

这几日自在的风光,清清淡淡,却像一场美梦,曾让他不想醒来。

“我要回家了。”

他笑,对阿夜露出一口灿烂的白牙。

第15章 .挣扎

“我要回家了。”

他笑,对阿夜露出一口灿烂的白牙。

要找到陈佳煦很简单。

昨晚阿夜和陈佳煦在小吃街被曾与他一起玩乐的黄家小儿子黄石山看到,打电话给陈迅的秘书。

当晚陈迅就叫人去东华会所附近找人了,问一圈夜间活动的年轻人,道,有个疑似陈佳煦的人下午在台球厅打球。

再找,就有附近的邻居说,以为那是个小混混,这两天一直在院儿里晃悠。

邻居指了阿夜的房子,说明地点,那时候陈佳煦已经睡下。

黄石山说陈公子喝酒了,陈迅沉吟道,那让他好好睡一觉吧。这一早,还是来捉人了。

陈佳煦性子激烈,不愿意走,不走能怎么办?

除了把这屋子里的东西都砸了发泄,竟一点办法都没有......

阿夜与他长长对视,最后点点头,垂下眼睛,话却还是对陈迅说的:“东西是谁砸坏的?”

陈迅脸色已经不好,压了声音道:“他们几个动手,不小心碰坏了。”

阿夜道:“我们租的房子,东西都是房东的,砸坏了要赔的。”

陈迅眉头一紧,半红半白的脸让一旁看着的人心生胆颤,阿夜却神情淡然,毫不在意。

陈迅望着她,打开手包,从里面拿出一叠钱扔在桌子上!

阿夜未动,甚至连看也没看一眼。

陈迅压着一口气,对屋内那几个年轻力壮的男人道:“走吧。”

片刻之后,房间空了。阿夜站在房间中央,余妄还没走。

男人戏谑的笑声轻轻响起:“你真是第一个这么跟我后妈说话的人。”

“也不会有下一次了。”阿夜说。弯腰把钱拿出来,抽了三张出来,剩下的拿给余妄,“这么多就够了,都是些破东西不值那么多钱。”

余妄双手在兜里,不动:“我不敢拿。”

阿夜道:“阿妙呢?”

余妄一顿,不明白她怎么知道徐妙和他在一起,“在我车上,没让她下来,又不是什么好事儿。”

这个时候徐妙匆匆从外面冲进来。见一地狼狈,吓得脸色惨白!

“阿夜!你没事吧?”她抓住阿夜的手。

阿夜楞楞的,摇头说:“我没事。东西坏了。”

徐妙差点哭出来,东西算什么!人才是重要的啊!她甚至想到了最坏的结果……幸好幸好……她握着阿夜冰凉的双手这么想。

雨后的街道漂浮着清新,凉丝丝地风抚弄着耳垂。

三辆黑色的奔驰形成车队从棉纺厂开出来,着实吸引了不少人的主意。

一路上,陈佳煦一言不发。

陈迅坐在副驾驶,陪着陈佳煦的是她的秘书——一个和陈佳煦年龄相仿的高个男人。

秘书正襟危坐,和司机一起承受这诡谲的氛围,一路战战兢兢。

等到了家,陈佳煦再被后面车里出来的人人带进屋子。

陈迅跟着,到屋里,秘书正要自觉退出时,陈佳煦突然说:“留个人在吧,要是再像上次一样,伤了你怎么办?”

他轻轻勾起唇角,斜着眼睛看陈迅,眼中都是挑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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