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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子不好求(43)

苏曾解了高跟鞋的抠带,抬头看她:“怎么还没睡觉?爸爸呢?”

苏妈妈不答她,急切地问:“那一会儿赶投胎一样跑出去,话也没说清楚,你说说看这么晚到底去了哪里?”

苏曾心情好,脸上的笑未见消失,她咧嘴笑道:“我不是同你讲过了去相亲的嘛,相亲不就是就是吃吃饭,聊聊天。”

苏妈妈道:“你说跟温谚……你跟温谚相个什么亲啊?”

苏曾已经换好鞋,往自己屋里去,道:“是跟温谚呀,跟他怎么不能相亲了?妈妈我要洗澡睡觉啦,你也早点休息,晚安哦!”

苏妈妈到门前,还想再问什么时,她“咣当”一下把门关了。

“苏阿曾!我瞧你是翅膀硬了呀!你有本事就不要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苏妈妈气急摇着手里的蒲扇,低声骂道,“这个小赤佬……”

深夜难眠。温谚翻来覆去无法入眠,脑袋里都是苏曾今晚的沉静,那般的不平凡,从未有过的撩动着他。如果让他比喻爱情,他会说,这是泥沼,一旦踏入,便不得抽身。

而这个夜晚,苏曾也与他一样难眠。

话虽那样说了,终究难抑心中欢愉。这晚入梦,苏曾梦到和温谚又去了曼蕊餐厅,温谚点了一桌子的好吃的,全是她喜欢的,乐得她一边笑一边擦口水……早晨醒来,嘴角都挂着笑。

苏妈妈却心塞了一晚上,不懂女儿这是什么情况。

要说做母亲的,没有不希望自己孩子能有个好归宿的。苏曾喜欢温谚这么多年,很多人都有目共睹。苦与涩,自己尝过才懂什么滋味。

苏妈妈曾替女儿心酸过,如今见苏曾一定要扎进去不肯出来又觉得心疼。苏妈妈胡思乱想起来,一时为女儿能否真正网罗温谚真心而心烦,一时也要担心温妈妈那里如何对付。愁了一晚,醒来眼圈青了。

隔了两日,情绪淡了,苏妈妈心里还是惦记那事。这几天早起总是先打包东西,要搬回新苑住,苏曾看到了,以为母亲不同意她和温谚发展下去,便闹起脾气,问她:“做什么呀?住得好好的要搬家!”

苏妈妈道:“搬家能做什么?住回来好久了,你身上的事情也摘干净了,做什么还不回去!”

苏妈妈也不是不同意她和闻言,只是心里考虑得多。首先怕苏曾总粘着温谚是真,二来也是觉得新苑离着茶馆近,不必每日奔波劳累——并非胡搅蛮缠。

苏曾不满:“搬来搬去,不说为什么,我不走!”

她犟起来,苏妈妈也要认输的,她拉住苏曾道:“我同你爸爸要回去,你不回去算拉倒,不过话我要说在前面,你和温谚,我才不反对!不过你跟他在一起,要先找个时间同爸爸妈妈表一个态——让他同我们表态,也要让他同他自己的爸妈表态!”

苏曾才晓得母亲的担心,笑道:“好呀,只要您不反对,什么都好说的呀!”

苏妈妈却没笑,瞪着眼睛又道:“还有,女孩子家家你可一定要记得矜持——算了,矜持你是不会的!不过你这样大的人了,保护好自己总是要的,记住妈妈的话,一定不能结婚之前就怀孕……”

苏曾正喝水,一口喷了出来!

“什么鬼?”她笑不可抑,只差在地上打滚。

苏妈妈恨铁不成钢道:“谁同你讲玩笑话了,妈妈句句真心话,你快给我听进去!”

苏曾摆手求饶:“好啦好啦,我听着呢听着呢!”末了,还是笑了好半天。

笑过之后,想起那幕情景,倒是有些羞赧。到底才是25岁的姑娘,不说未经人事,成家立业还是想得有些远……

和苏妈妈聊过苏曾就去了医院。好久没来了。

她到时正是下午医院最忙碌的时刻,穿堂而过到了楼上脑外科,正碰上了吴争,看到她,吴争顿了顿,笑着迎上前来:“苏律师来了呀,找温谚?”

她除了找温谚,来医院还能做什么?苏曾笑嘻嘻问吴争:“吴医生,他不在吗?我瞧见办公室没有他。”

吴争道:“在手术室呢,走吧,我带你过去。”

苏曾道:“不方便吧?手术室……”

吴争捞了下手说:“没事的,他在外面安抚病人情绪,还没进去,你同我进来换好衣服,正巧能帮帮他。”

苏曾一听就来了兴趣,跟上吴争的步子走去手术室。在换衣间按照护士说的清理了胳膊与手,再进行“全副武装”,她才走进去。

手术室的台阶上,坐了一个和苏曾穿着一样的蓝色手术衣的人,他怀里还抱了一个小肉球一样的家伙。那一刻,苏曾心里一动,脚步不自觉就方面了。

那是温谚。

他带着金边眼镜,低垂着头。高大的身子此刻蜷缩起来,微隆的后背像一座坚硬的城墙,包裹着怀里哭红眼睛的孩子……

吴争在苏曾旁边,看到此情此景,无奈道:“一个四岁的孩子,脑袋里长了个瘤子,今天动第二次手术,小家伙有些闹情绪,哄好久了。”

“原来吴医生说的病人就是那个小家伙呀。”苏曾也是啼笑皆非。

廊道中无其他人,他们说话的声音立刻引来了温谚的注意,他抬头,目光拉长,定在了苏曾的身上。

苏曾扬起笑容向他走去。她有两天没有见到他了,餐厅一别,她本不觉得会有这么想念,到这个时候才明白,喜欢他,不在乎时间长短,喜欢到了这个时候,不会变淡,只会一点一点加深……

温谚长手长脚蜷坐在台阶上显得有些委屈,口罩遮住他的半张脸,苏曾看不到他的脸上是不是带着倦意,却看到他的镜片后面发光的眼睛。那光亮即便只有一点,也被她成功捕捉到,并且成为心中的小确幸。

她到跟前了,他顺其自然地抬头看她,声音闷在口罩中,却还是那样充满磁性:“你来了?”他的询问中,没有不耐烦,只有平淡的惊讶。

苏曾不由往他怀里的小家伙那里看了几眼,说:“我来看看你呀,我不来,你反正都不会找我……”

温谚眼神一怔,苏曾看到他眼睛里多了几分笑。

他深吐了一口气,要站起来,怀里的小家伙突然抱住他的脖子再次啜泣起来,温谚笑过,尽是无奈了,他对苏曾道:“吴争同你讲过了吧?这个孩子等一下要做开颅手术,看到要进手术室情绪就有些不好,哄一哄。”

苏曾再次看向那小家伙,发现她是个女孩子,虽没了头发,模样却是可爱,粉雕玉琢的脸庞上一对亮盈盈的大眼,看得苏曾都不觉心疼她。只是这小家伙对苏曾似乎没有什么善意,她看了苏曾一眼就别过脸去,把头埋进温谚的脖子里。

呵,这丫头片子……苏曾在心里想,这么小就知道贴着长得帅的人,长大还得了?再看温谚抱着她熟稔的姿势,苏曾心中竟有些酸意。

她正默默把这小家伙划到情敌队伍中,那边有护士叫温谚过去说:“温医生,吴医生,这边病人手术结束了,你们过来看一下取出来的异物,小丫头哄好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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