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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子不好求(36)

“Surprise!”

包间里,放眼一看,律所的人来的都差不多了,放着嗨歌,晃着彩灯,满桌的酒,满桌的零食,还有一只大蛋糕,燃着一排数字。

她,25岁了。

苏曾闻到酒的味道,豁出去了,心道,今朝有酒今朝醉,管他明日是几时!

糟乱的音乐声是掩藏秘密的最好武器,辣喉的烈酒是宣泄不快的最佳方式,这里都是苏曾最亲密的朋友,她可以肆无忌惮的喧嚣,歌唱,不在乎形象,不在乎对错。

一场狂欢后,苏曾喝得人鬼不分,说起话来也是颠三倒四。大家都晓得她最近事情多心烦,今日总归是她生日,任她胡闹。

酒喝多了,苏曾抢着麦唱歌,从头唱到最后,力气终于耗尽,趴在沙发上再也动不了。

律所里其他不胜酒力的已经倒下,留下几位好汉,此刻要当护花使者。苏曾自然是要被交给最安全可靠的霍存异。

霍存异将她搬到车上时,苏曾挣扎着,第一次这样酩酊大醉,早就分不清他是谁了,就觉得眼前晃晃悠悠——嗯?怎么有个男人?是谁?

霍存异找了代驾,自己则坐在后座陪苏曾。

苏曾趴在他身上。霍存异掏了一颗薄荷糖塞进她的嘴里,入口清凉,苏曾嘟囔了句:“唔,不好吃!”

“不好吃也要吃!你嘴巴臭死了!”霍存异不给她留任何情面。

苏曾喝多了也知道这是在骂她,气道:“你嘴巴才臭,臭死了!臭到……我都不想亲你!谁要亲你个臭屎蛋!”

霍存异忍俊不禁道:“你就是想亲我,我也不让你亲!还说我臭,先闻闻自己!”

苏曾把糖吐出来,依旧蛮横。

车子开到东西弄,夜里车停满了里弄,只能停在外面。

霍存异又费了好多功夫把苏曾弄出来,怕扰了邻居,想背她,她却死活不同意,一定要自己走!

霍存异后悔至极,早知道也拦住她些,平时微醺时也不见酒品差,怎么偏就今天……他劝了好久,终于能让苏曾给他一只胳膊扶着。摇摇晃晃快走到楼下,苏曾却又不知道怎么了,突然抱住路旁的一棵梧桐树,不肯走了!

“你做什么?快到家了!”霍存异费力把她和树分开。

苏曾像树袋熊一样四肢抱住树,不松手:“我不走啊!你别动我!我就要在这里……你放手,放手!”

霍存异扶额,得亏现在里弄的人都在家里准备休息了,无人看到,不然真是丢人丢到家了!

霍存异站在旁边,叹了口气说:“你真要在这里?”

苏曾点头:“我就要在这里!”

霍存异吓唬她道:“那我可走了!你自己一个人在这里!”

苏曾挥手:“你走!你走你走!”小丫头片子这是闹上脾气了!

霍存异甩手道:“好!你就吊死在这棵树上吧!”

苏曾嘟囔:“我就爱吊在这棵树上!”

霍存异实在无奈,他往后退着:“我真走了!”

苏曾挥手打他。

霍存异走到路的另一边,立在苏曾没看到的地方,看那妮子挂在树上,心里好笑。知道她没什么力气,挂一会儿估计就掉下来了,到那时他再过去把她扛走就行了。

他也不担心,抽出一支烟,点起来,慢慢抽了一口。

而这时,由弄堂里走出了一人,朝着苏曾身边走过去。

那人靠近时,霍存异正低头看着烟星,一抬头瞧见灯光下面那人身影,他以为是陌生人,急忙踩灭烟头走出去,却又愣在原地。

他认出了那人,正是那个教苏曾朝思暮想那人……霍存异失笑,瞧这事,多巧。

“你在这里做什么?”温谚走近,闻到苏曾身上的酒气,这才晓得她喝醉了。醉得还不轻,可是她抱着一棵树干什么?

他微微蹙眉,上前拉住苏曾的手臂:“走,跟我回家。”

苏曾抬头,也不知看没看他,只狂摇头:“不回!我不回!”

温谚道:“不回家,在这里做什么?”

苏曾眯起眼睛看了他一眼,带着哭腔闹起来:“我就在这里,你管不着!谁也管不着!”

温谚无力地来回走动,他回头,就看到霍存异在那里站着。温谚也不知苏曾醉成这样有没有认出来他,心里乱成了一团麻。

他手里还提了个盒子,一双运动鞋。今天跑了几次了,都没见到人。他只是想亲口跟她说一声“生日快乐”,却还要被自尊心吊着,怕被人瞧见,一次一次偷偷摸摸——也终于真切地体会了苏曾这些年的心情。有时喜欢一个人,是喜悦,也是煎熬。

他心一横,对苏曾说:“你不回是吧?”

苏曾还在拼命摇头,下一刻,温谚走到霍存异跟前,把盒子递给他,轻声说:“霍律师,麻烦你帮我拿一下。”

霍存异正疑惑,就见温谚弯腰将苏曾抱住,两臂用力,把她从树上拔下来!苏曾自然不愿意,泥鳅一样在他怀里乱动!

刚下车那会儿苏曾一直乱动,霍存异怕她闹脾气,让着她才不管她,这会儿温谚却很强硬,怎么说也不让她下去,实在令霍存异意外,他从不曾想过这位温医生也有这样一面……

看温谚扛着苏曾就走,霍存异也连忙跟上——

苏曾闹起来,不停乱动:“你放我下去!”

温谚绷紧了唇,一语不发,神情坚定,不给她一丝商量的余地。霍存异正想着果然是一物降一物,就见苏曾竟趴在温言肩膀上,一口咬了下去!

“嗯!”温谚眉头一蹙,唇齿间溢出一声闷哼。

霍存异大惊,连忙跟上去,见苏曾牙齿仍在紧咬,正咬住温医生的脖子!

“苏曾!松口!”

苏曾不听,咬住就不松口。霍存异要上去掰开她的牙齿,温谚却隐忍着说:“不要动她!让她咬吧……”

好在温谚动作很快,上了楼,苏曾也松了口。

敲门后,苏家爸妈打从里面开门,看到这一幕都吓到了。

“这是怎么了?死妮子怎么又喝这么多!”苏妈妈叫着,忙让温谚进门,开了苏曾的房间。

霍存异解释:“是我们叫她喝的……抱歉苏妈妈,先让她躺着,正闹酒疯呢!”

做爸爸妈妈的有谁愿意看到自己孩子喝成这副模样回来?上次跟郑却出去喝多了回来,苏妈妈就一肚火,这一次,纵然以前对霍存异有诸多好感,此刻也压不住心火了。

“你们怎么搞的!过生日也不能这么不要命的喝呀!都不知道拦住她!哎呀!”苏妈妈看到温谚脖子上的印记,猛地大叫一声,“温谚,你脖子怎么了?”

温谚摸了摸,也疼得倒吸了一口凉气,却摇头:“没事……”

苏爸爸也看到了,凑近了些,就知道是他闺女咬的!

“什么没事!秋月,你看着苏曾,温谚,霍律师,你们出来!”

苏爸爸把两个男人叫出来,他翻倒出药箱来,手脚不利索,慢吞吞地给温谚消毒,温谚一面照镜子,一面自己擦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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