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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子不好求(19)

郑却闷着不答,一步一步背她回家。

几年牵挂,人总道尘埃落地,尘爱也总要落地,偏偏这样固执的一个她,喜欢上了那样的他,一切都不成定数。

放弃吗?这些话,不知对自己说过多少遍,每一次长久的自恼与懊悔,却总敌不过那短暂的悸动与期盼。

郑却深刻懂得这种滋味。

作者有话要说:(修)

☆、Chapter 3

郑却不能开车,幸好西街离东西弄并不远,背着苏曾走了一刻钟,到家,苏曾在他背上睡着了。

苏家爸妈早就急坏,苏曾离开没多久苏妈妈就打她电话,她不接,苏妈妈更是着急。苏曾以往性情暴躁,与家里吵过架,但现在不似以前的叛逆少女了,离家出走这种事情早就不做了。

苏妈妈更担心的是,她一人夜晚在外遇到危险该怎么办……

苏曾现在回来,苏妈妈这颗心才终于落了,又听郑却说她近日在律所受了不少苦,也挨了不少骂,就算闻到她身上的酒味,也不计较了。

这晚苏曾睡得很沉。早晨起床时,天色清明,看一眼时间,堪堪六点钟。头重得像灌了铅在里面,她闭上眼睛,静静地,还能忆起昨晚的事情。再一想,所做的一切都无济于事。心情失落至极。

再眯了一会儿,她爬起来出门,却见到外面坐着姐姐苏雁。

苏雁很早来了,带了自己做的蒸糕,被苏妈妈拿去给邻居分食。她听到苏曾醒来,忙招待苏曾过来尝尝。蒸糕还是热的,糯软香甜,陪着新鲜牛奶,早餐算是圆满。

苏曾刷了牙洗过脸,还没整理仪容,睡了一晚,短发造型全无,苏雁看了她一眼,捂着嘴直发笑。

她有好几日没见到苏曾了,苏曾住院前苏雁还与父母住在新区,苏曾出事后,苏雁便回婆家住了。昨晚苏妈妈找不到苏曾,曾打电话给苏雁,苏雁不放心,今早就过来一趟。

现在看到苏曾这样,苏雁问她:“你又同妈妈吵架啦?”

苏曾捏了一块蒸糕,走到鱼缸跟前,自己吃一半,喂了一点给夜叉,夜叉却看也不看一眼。她嘟囔道:“臭东西,喂你东西都不吃!”

苏雁笑她:“你拿它出什么气,有气倒可以冲我撒。”

苏曾回头看她一眼,道:“我冲你发什么脾气?”

苏雁道:“你每次同妈妈吵架,她总要扯上我的,我晓得你心中其实不痛快,若没有我这个姐姐,你说不定会自在些……”

苏雁与苏曾错了三岁,苏雁嫁人早,19岁时与现在的丈夫擦抢走火怀了孕,不得已被逼休学回家结婚,幸而大女婿有前途,早些年刚在外企工作年薪便有二十几万。后来苏雁滑胎,孩子没保住,身子也落了病,大学就没继续读,如今在婆家低眉顺眼,苏妈妈看着总是心疼,因而对她用心些。

再者,苏雁除了那时少不经事一脚踏错门之外,其他时候都是乖顺可人,反观一母同胞的妹妹苏曾却总爱瞎折腾,苏妈妈越是同苏曾闹,便越觉得苏雁才是她的贴心小棉袄,更是要百般疼爱的。

苏雁小时候聪明漂亮,一直是苏曾学习的榜样,她结婚后,苏曾却恨极了将姐妹放在一起比较的行为,更是鄙视世人不分红白偏袒弱者,认为妥协便是懂事,忍让就是识大体。她实在不敢苟同。

可是,苏雁是她姐姐……

苏曾懒懒道:“你不要讲傻话了,本就与你无关的。”

苏雁瞧了眼夜叉,低声道:“与我无关,那是与夜叉有关了?我听说温谚回来了,妈妈讲你同他见过面,怎么样呀?”

苏曾吃掉手里的蒸糕,坐回桌前,含糊道:“什么如何不如何,总之又没什么结果!”

苏雁道:“我自然是了解你的,一根筋到底!要放弃恐怕难,爱情真可怕……”

苏曾撇嘴道:“爱情有什么可怕的?可怕的是人总是太犯贱。”她不想提及此事,转过来问苏雁,“你怎么样?最近还在努力?”

苏雁看了看自己日渐发福的身体,耸耸肩道:“对呀,你看我这身子,都快补成个气球了……”

苏雁那时落胎失子,落下病,这些年一直没再怀上孩子,婆家追得急,病急乱投医,什么法子都要用。

苏曾蹙眉:“别听他们的话吃那什么偏方,是药三分毒!别到时本来没什么病,却吃出来病了!”

苏雁说:“哪会呀,我自己心里有数着呢。”

正说着,苏妈妈送完蒸糕从外面回来了,见苏曾醒来,笑着说:“醒啦?”

苏曾一时不适应母亲态度这般大转变,吓得站起来往后退了几步,扯扯唇说:“我吃好饭了,要去上班了!”

苏妈妈在她身后嚷道:“先洗个澡再走呀,你要臭死了!”

苏曾洗澡吹干净头发,风风火火地冲下楼去,在门口停下脚步,不由望向隔壁门洞。此刻将近八点了,里弄中上班的大多都走了,她茫然地晃到了门洞前,走进去,一楼就是温家楼下,住着那位叫吴恙的姑娘……

苏曾在她门前站了会儿,刮了锈的防盗门被从里面打开,她一顿,见人出来。

吴恙手里提了个皮包,身上穿着干净的尖领衬衣,配一条样式简单的西装裤。个头不高,黑亮的长发束在脑后,微卷的刘海下面,淡眉秀丽,眼睛很大。

她看到苏曾也是一愣,疑惑道:“您是?”

苏曾回过神,退一步,抿抿唇道:“我住在隔壁楼……”

吴恙恍然大悟,笑道:“你是苏家姑娘吗?苏妈妈刚刚送了蒸糕来,你们母女真是像呢!”

苏曾这才感到尴尬,不知自己鬼使神差地走到人家家门口算什么,这会却什么话也没说,转身折走,跑了……

吴恙站在原地更是不解,这人,怎么突然跑了?

晚上,待温家人回来了,温妈妈从海鲜市场买了螃蟹,回来做饭,请吴恙上楼去一起吃。吴恙同温妈妈一起收拾螃蟹,聊天时,她道:“早晨有一位姑娘站在我门前,我问她是谁,她讲是住在隔壁的。我见她和苏妈妈有些像,便问她是不是苏家姑娘,她却什么都没说就跑走了,太奇怪了……”

温谚也在家,透着门,听到吴恙的话,并未语。

温妈妈心思清明,瞧了眼儿子,说道:“兴许是了,应是苏家老二,那姑娘就是这样,总是想一出是一出,总是做奇怪的事!你前日应该在网上看到热论的一件家暴官司,那位被打的律师就是她!”

吴恙听此,倒是惊了一下,而后笑道:“今日确实瞧到了她头上有疤的,长得却是漂亮……”

温妈妈道:“漂亮有什么用?最重要的是心灵美呀!吴小姐你要放心,我们同她虽然认识,但不是一类人!我早知会过阿谚不要与她来往,你以后见了她,也是要有多远走多远!”

吴恙再笑一笑,轻声说:“听您的。”

温妈妈听着她这话,心底别提多受用,因而越看吴恙,越觉舒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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