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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事(10)

罗宁自然不能说润儿有什么不好,更不会故意贬低自己,只是着恼地说:“你也是接受过新思想教育的人,自己也正在这条路上走着,怎么却做出这种包办婚姻的事来!”

“因为我真的觉得你们是太合适了!”苏飞诚恳地说。

“那你也可以慢慢介绍我们认识,然后再一步一步来嘛。”罗宁耐着性子说。

“我怎么没介绍过。”苏飞挑眉:“你要去宁城之前我们曾经有次聚会,我特地把润儿带上了,可是结果,你们一个危襟正坐,一个低头不语,从头到尾连对方脸都没看一下!要我说,你们一个比一个正人君子,根本就没有那婚前恋爱的特质,所以这个恋爱,干脆还是让你们婚后慢慢谈去!”

罗宁想了一下,蹙眉:“润儿那时候才十五吧?”

“十六了。”苏飞更正。

罗宁忍不住教训:“你就不觉得太小了点?她本身失怙,寄养在你家,你这个做表哥的就应该时候护着她,让她做一些这个年纪女孩子应该做的事才是!”

“我怎么就没护着她了,我不是把你们谈恋爱的时间也算进去了嘛。”苏飞摊手:“谈完恋爱,润儿就该十八了,那时候不是真正好!”

罗宁啼笑皆非:“难道不是谈恋爱就要从十八开始?之前那都算早恋了!”

苏飞摸了下自己的鼻子:“那在表哥眼里,我跟MISS李那就是早恋了?”

罗宁顿时张口结舌答不出来。

苏飞嘻嘻又笑:“话说回来,表哥现在心里只怕已经有润儿了嘛,都比我这个嫡亲表哥肯护着她了。”

话不是这么说,换做任何一个其它小姑娘,就算出于道义他也会这样说,可是真正论起来,这样说似乎也没有错,若不是润儿的话,他之前也不会如此动怒。

罗宁沉默,一偏头恰看到白语茹端着一盘子提子过来。

今天已经不是结婚当天了,白语茹并没有浓墨重彩的穿着大红嫁衣,但也不算清素,着了一身浅粉色的外褂,然后是藕荷色的长裙,配上粉扑扑的小脸,乌油油的长辫,手里又端着透明的水晶盘子,盘子里的葡萄嫩绿嫩绿,色彩与人一比,格外分明,又不扎人眼,总之格外娴静,格外好看。

“喂!”

苏飞恶作剧的在罗宁面前晃了晃手。

罗宁被吓了一跳:“你这是干什么!”

“矜持矜持——”苏飞调侃地对罗宁说:“这么看呆了了可不君子了!”

罗宁微窘,刚才自己的确是失态了。

这时候白语茹已经走到了跟前,开口道:“新鲜的提子,只是没有熟透,略微还有一点点的酸涩,你们要不要?”

苏飞抢先从盘子里捏了一个:“当然要了,最是新鲜的略带一点酸涩的才好吃嘛,熟透了就没意思了,对不对?”

说着苏飞朝罗宁一挤眼,很明显这下半句是对他说的,还意有所指。

拿白语茹比提子,这明显不庄重,罗宁有些不悦:“吃个水果你哪来这么些话,爱吃就安安静静吃就是!”

苏飞吐了吐舌头,果真不说话了,捏着提子就往嘴里塞。

竟有人能治住云扬表哥?

白语茹纳罕地搬了张椅子,也坐到了旁边,看到苏飞如此作为,忙伸手把提子抢下来:“都说了很涩了,再不剥皮,不是要把舌头都涩麻了?”

说着很自然地帮他剥起提子来。

罗宁又不乐意了:“云扬你自己没有手吗?”

“得得!”苏飞恭敬的把白语茹给他剥好的提子双手递上:“我知道,现在这是表哥你的专利了。”

“给我也不对,难道自己没长手?”

罗宁瞪苏飞,非但没接,反而将手里的剥好的提子递给了白语茹:“润儿你自己也吃,不要惯他这毛病。”

白语茹略不适应,一时间有些迟疑。

不是说白语茹不习惯如此周到的服务,只是,如果对象是罗宁的话,她们明明还没熟馁到这个份上。

只一会她却又坦然了,因为她想到这也许并不意味着什么,不过就像自己为他布菜一样,他这也只是一种自然而然的对女性的尊重,都是习惯使然。

因此,白语茹自若的伸手接过了提子。

手指尖轻轻相触,随即分开,两人这时候才意识到已经不是仅仅尊重女士这么简单。

没有哪家尊重女士会细致到这个地步的,而且真正的尊重也会避过这样直接亲密的接触吧。

罗宁也才想起来,明明苏飞和白语茹只是很自然的兄妹和睦,嬉笑无忌,在他眼里却成了苏飞在欺压白语茹,自己这心,不应该长这么偏才是。

作者有话要说:

☆、相知莫相疑

不过,对于自己能够如此轻易的就融入他们兄妹之中,不显一丝突兀,罗宁感到很满意。

他顺势又给白语茹剥了一个提子,问苏飞:“你在MISS李面前也这样?”

苏飞知道他是指被伺候着等吃的事,不由唇角飞扬:“可不是。”

说着他又转过头去对白语茹自得道:“看吧,润儿,哥给你找了个善解人意、贤惠体贴的嫂子还不止,又给你找了个懂得尊重女士,愿意为女士服务的丈夫。看来我们兄妹,都是享福的命!”

“噗!”

白语茹失笑:“你倒挺会往自己脸上贴金!”

因为要赶火车,白语茹与罗宁并没有多呆,苏母虽舍不得也不好强留,只念念叨叨叮嘱着时常打电话寄信等待。回到罗家之后也没多少留,几乎是马不停蹄的又离开家去赶火车了。

大哥罗严送他们,到了站台上罗宁才发现除了自己与白语茹收拾出来的两个皮箱子之外又多了柳条箱子。

罗严解释说:“上次你说的要送给同学的土仪特产,母亲亲自帮你准备的。”

罗宁颇有些为难,如果是他一个人,那么,自己一只箱子,再加上这只箱子,那没什么,可现在多了个白语茹,也有个箱子,他两只手都占着——总不能让她去提那个箱子,看上去实在不算轻。

而不等他开口,白语茹早接过了手,笑说:“谢谢大哥。”

又说:“也请大哥帮我们谢谢娘。”

罗严点点头,顿了一顿,含糊道:“你们大嫂那个人就那样,你们不必放在心上。”

正好火车来了,彼此也就不需要在这个尴尬的话题上继续,罗严挥手与他们作别。

上车之后,罗宁破费了一番心思安置这三个箱子,坐定之后不由埋怨:“你那箱土仪特产真不应该接的,回去之后请他们吃顿饭赔情也就可以了,本不需要这么麻烦。”

白语茹好脾气的跟他解释:“这其实跟同学们怎么样没关系,是娘的一番心意。”

“可是太多太沉了。”罗宁皱着眉说。

白语茹就不耐烦起来:“你要嫌沉就把我自己的箱子给我,都我提总行了吧。”

罗宁顿时气得说不出话来,他这是为了谁,还不是怕累到她,到头来反变成自己的不是,不孝又懒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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