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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大胡子超模(35)

转身将冰块用力按在他肩后,乔珊荃没好气:“还活着。”

费里不解:“你怎么了?”

“你就这么关心她?自己伤得不轻,还惦记她好不好。”乔珊荃眯起眼,虽然她表面云淡风轻,其实在意得很,塞西莉亚说过的话,像牛毛针扎在她心头,时不时传来一阵刺痛。

她以前从来不在乎交往的对象在想什么,爱慕的目光看得多了,也就那样,来来去去,她不为任何人悸动,更不曾停留。

她以为自己是个冷情的女人,终其一生都不会为人燃烧起汹涌澎湃的爱火。然而南美一行改变了她,她从未如此患得患失,时喜时忧。

一切都是因为眼前的男人,起初只是看上了他的美好肉|体,渐渐地,征服欲和占有欲开始变味,她越来越在乎,在乎他眼里有没有自己,在乎他是否同样在乎自己。

事实上,她喜欢他哪一点?就连乔珊荃自己也说不上来。而她自己,不懂庄园里的事务,帮不上他的忙,他们之间还隔着一个神秘的前妻,一个虎视眈眈的邻居女儿,一对贪婪无耻的亲戚……这里不是纽约也不是巴黎,没有乔珊荃熟悉的战场,她就像一条上岸的鱼,躺在砧板上,逐渐窒息,等着被人一刀切开……那种感觉很糟。

塞西莉亚的存在,反复提醒着乔珊荃内心的隐忧。

当她说出口,才意识到自己的语气有多酸,乔珊荃掩饰地垂下头,把头发捋到耳后:“我去找个东西垫一下冰块。”

刚起身就被男人用力拽回原位,乔珊荃睁大眼睛,对上费里棕色眼睛,此刻,它们正像融化的上好巧克力,温柔地逐渐将她淹没。

“她在我们庄园地界摔伤,又是我们的邻居,我不能不过问。其实我并不想理会那个使用带倒刺的马鞭的女人,我敢肯定,她会摔伤,自己要负很大一部分责任。”费里低头,轻轻扯下一根缠绕她指尖的线头,“你去看看,有什么事再来告诉我。”

也只能这样了,乔珊荃点点头,找到前来问诊的医生了解情况。

“目前不适宜搬动,就这样让她躺着比较好。”医生回答着乔珊荃的问题,朝庄园外走。

乔珊荃不解道:“难道不是应该尽快把人送去医院吗?”

“她没有任何外伤,我检查过了,看不出来有软组织挫伤或者更严重的伤势的迹象。不过她一直没有醒来,我怀疑可能是轻微的脑震荡,先观察一晚上。”医生与乔珊荃握了握手,“感谢蒙特罗先生对我们医院一直以来的捐赠,有什么事请联络我,我会尽快赶来。”

目送医生上车离去,乔珊荃若有所思。原来这附近最大的医院,一直是蒙特罗庄园的捐赠对象,那么之前,让哈妮带着儿子去医院,这次又单独把医生找来出诊……看来,那个大胡子脑子挺活络的。

乔珊荃笑了起来,正要折返去看望躺在某个房间里的塞西莉亚,车灯照亮了庄园外的石子路,银灰色suv熄了火,阿曼多跳下车,他张开双臂,惊喜叫道:“你是来迎接我的吗?我真是太荣幸了,亲爱的……”

错步避开,乔珊荃往回走:“你先等一下,这位先生,我不方便接待你,我去叫费里出来。”

进了客厅,阿曼多对从楼上走下来的费里啧啧称奇:“表哥,你看起来可真狼狈。”

费里浑身上下沾满了草屑和干掉的泥土,一头深棕色卷发乱糟糟地堆在一起,胳膊、腿上多处擦伤。而阿曼多看起来则总是非常有派头的模样,他自命不凡地用眼角偷瞥黑发美人儿,理了理polo衫领子。

费里似乎也注意到了,他敏感地看了眼乔珊荃。

“你来做什么?”

阿曼多扬手,亮出文件夹:“别急着赶人,我亲爱的表哥,想跟你们谈一笔生意,不如我们坐下来慢慢说?”

就这样,塞西莉亚留在庄园养伤,阿曼多带来了与庄园合作加工农产品的策划书,以就近考察为理由,住在另一间客房。

乔珊荃隐隐觉得不对劲,可他们一个是费里的邻居,一个是费里的表弟,她能说什么?什么都不能说。

马克西姆管家安慰她:“乔琪小姐,您再忍一忍,结婚以后,您就要冠上蒙特罗的姓氏,成为庄园堂堂正正的女主人,到时候,您可以自己决定客人能否留下来。”

婚礼的日子一天天临近,乔珊荃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有老管家他们从旁协助,婚礼事宜一项接着一项落实、敲定。然而她发现,自己被这些琐事绊住的同时,每天见到大胡子的时间越来越少。

见不到他心里就空落落的,惦记得慌。

乔珊荃不禁苦笑,自己什么时候变成了这个样子。

“……您看看,选这个样式的蜡烛怎么样?”

迷茫地看了看马克西姆管家爬满皱纹的脸,乔珊荃回过神,她指了另一张图片:“我更喜欢这个。”

胡安乖巧地趴在旁边,他表情认真地拿起两张图片比对了很久,偷偷看一眼马克西姆夫人,举起右手那张,小声赞同道:“我也觉得这个好看。”

被他可爱的小表情逗乐,乔珊荃心情恢复晴朗。

他们抱作一团,互相咬耳朵分享各自的小秘密,马克西姆收起散了一桌的各色资料,安静地退下,她立于门畔,笑眯眯地看着阳光下,笑容无比纯净美好的两个人。

陪胡安仔细照料了他种在后院花圃里的芍药,乔珊荃走到前院去,工人们正在搬运新送来的盆栽,重新妆点整座庄园,为即将举行的婚礼做准备。

看了一会儿,乔珊荃指点他们将盆栽和新鲜的花草参差错落栽种,时不时引首眺望,直到夕阳染红了整片原野,她期盼的人影依然没有出现。

她有些沮丧,拦住收工返回的工人:“嘿,小伙子们,你们看见费里了吗?”

“先生他一早就回来了。”

什么?那家伙什么时候回来的,她怎么完全不知道?乔珊荃心里起疑,匆忙回屋,一个房间一个房间寻找男人的踪迹。

站在塞西莉亚养伤暂住的房间门外面,乔珊荃心里起了很不好的预感,她抬起手想要叩门,手臂却像是灌满了铅,怎么也抬不起来。

门内,隐隐传出男人和女人的交谈声。

“你能来看我,我很高兴。”塞西莉亚声音很低,听上去有几分与她外表不符的脆弱。

费里沉默了片刻,说:“这没什么,应该的。医生复诊,说你没什么大碍,很快就可以下床走动。”

“谢谢。”塞西莉亚闭了闭眼,“给你添了很多麻烦,我真的很过意不去。”

“罗萨斯庄园和蒙特罗庄园世代比邻而居,作为邻居,我不能见死不救。希望你将来骑马更当心一些,骑术不好的话,最好别跑得太远。”

“……我还记得第一次见到你,那个时候,你还是个瘦高个儿的毛头小子,”塞西莉亚轻笑,露出了回忆的神色,“你跟你的母亲,回到阿根廷,回到庄园,探望你外公。你从小就不爱跟人说话,总是孤零零地站在一旁,冷冷地看着我们。我不喜欢你那个样子,带着其他人冷落你,只有……只有一个女孩愿意接近你。你都忘了吗,费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