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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物萌系列之狐影迷踪(出书版)(56)

「但是……他身上为什麽没有记号?」他无力地叹了口气。

「真的吗?他的全身上下,你真的都仔细看过了?」白宵反问。

「你明知故问吧?」

「那就奇怪了,这是他亲口告诉我的。他说自己在年幼的时候被尼德兰绑架,囚禁在位於法国和西班牙边境的研究所里,整个白狐族付出了非常惨重的代价,牺牲了许多族人才把他救回来。而从此以後,白狐族和尼德兰就成了互相憎恨的死对头。」

「他说,让族人因为自己而死的王,是一个失职的王。」

「他还说,只要自己活在世上一天,就算牺牲性命也要毁灭尼德兰,用它来血祭自己的族人……」

白宵平静的声音在耳边回荡著,而费兰兹几乎已经无心去听。他有些呆滞地凝视著走廊尽头的那扇门,现在才终於明白,尹殊为什麽一心要毁灭尼德兰,为什麽一听到尼德兰的事情就会头脑发热。

所谓的族人被掳走,所谓的每一代狐王都将毁灭尼德兰作为最高的使命……原来这一切都是谎言,尹殊从头到尾都没有打算真心实意地对待他,只是抱著一颗冷静甚至是冷酷的心,付出身体的代价寻求他的协助。

为了复仇,什麽代价对他来说都无所谓;而一心想把他一辈子囚禁在身边的自己,到头来,原来连尹殊一点点的身世都不知道。

他根本就一点都不了解尹殊。

「我明白你在想什麽,」白宵从身後用手肘抵了抵费兰兹的背,「但是你太不懂得揣摩别人的心思了。要知道,真正痛苦的事情,是不会讲给真正重要的人听的。」

「你懂什麽!不用你来给我上感情课!」费兰兹骂了一句,再次举枪瞄准监视器,扣下扳机。

这一次子弹没有再打偏,准确地击中目标。所有的红外线瞬间消失,走廊变得安全了。

背朝著白宵扬扬手,费兰兹一个人踏进走廊,向著终点的那扇门大步走去。

白宵默默地看了他一会儿,没有再跟他说什麽,转身靠在楼梯间的墙壁上,疲惫地闭上眼睛。

四周寂静无声,连空气都仿佛停滞。蛇女的尸体还躺在地上,空气里弥漫著毒液的腥臭味道。

短暂的休息之後,白宵从衣袋里掏出一盒火柴,抽出其中的一根,点燃。

微小的火苗燃烧在他的指尖,而後被轻轻放开,无声地掉落在蛇女的尸体上。一瞬间炽热的火焰燃烧起来,在狭窄的楼梯间里发出劈劈啪啪的响声。

漆黑的眼瞳如同夜空般深邃,深处映照著橙色的火光。

「那麽,长官……」

「这一次,真的要祝您一路顺风了。」

第二十章

寂静的走廊似乎无比漫长,费兰兹一个人走在光洁的地板上,有种久违的熟悉感。

自从把白宵和梅希塔特带出道之後,他就离开了军方的最前线,以指挥官的身份做後勤支援,几乎陷入了半退隐状态。

他教导了这两个年轻人各种战略战术,为将来可能爆发的战争积蓄著後备力量。记忆里,已经好几年没有像今天这样一个人冲在前面了。

尹殊,只有尹殊,才能把他从退隐的状态里拉出来,再次与敌人正面厮杀。他不得不把这个笨蛋救回来,然後再次拴在身边。

来到走廊的尽头,他深吸了一口气,将手掌贴在门上轻轻用力。门无声地向一旁移开,骤然射入眼中的大量光线让他眯起了眼睛。

几秒锺之後他才逐渐适应,出现在眼前的是一个巨大的房间。雄伟的天花板足有十米高,房间里几乎没有任何东西,只有一部奇怪的机器在发出隆隆的声响。

这部机器外形怪异,就像是几百个显示屏堆砌在一起,用电线胡乱捆绑起来。有个人站在机器面前,窈窕的背影和及腰的黑发,让费兰兹一眼就认出了她。

「伊克莱茵小姐。」他冷冷地喊出了对方的名字。

年轻的女人回过头,她身穿白色外套,嘴唇和指甲鲜红如血。数月的牢狱生活并没有磨灭她的美貌,映在费兰兹眼中的这张脸反而更加年轻,丝毫不见苍老和疲惫。

看见费兰兹,她似乎有些意外。

「居然是你吗?我还以为到这里来的会是白宵。」

「无论是谁都一样,」费兰兹向前走了几步,「我的行动组奉梅希塔特王子殿下的命令逮捕你,罪名是越狱,长期与尼德兰勾结,以及进行违反人道主义的非法研究。」

「真有趣的罪名。」根本不把费兰兹的话当一回事,伊克莱茵冷笑。

「等你再次被捕之後,就知道是不是有趣了。但在这之前,有一件事我想弄清楚──你,到底是不是真正的伊克莱茵女爵士?」

浅黑色的眼睛扫过费兰兹,伊克莱茵笑笑:「是我露出了什麽马脚,让你怀疑我是假货?」

「据我所知,伊克莱茵在成年以前都隐瞒身份在国外的学校念书,直到十八岁生日的那天才在公众面前现身。可以说在这之前,没有人知道真正的女爵士长什麽模样。自从你们三个人被捕後,军方只知道卡普里亚蒂伯爵与T-3等几名间谍定期交换情报,却调查不出他最初是和哪个尼德兰成员接触的。我猜测,如果外部调查一无所获,问题很可能出在内部。──也就是说,真正掌控局面的人就在你们三个中间,而且不是卡普里亚蒂伯爵。」

「不愧是与KING留著相同血液的人,既大胆又准确的猜测,」听完费兰兹的推断,伊克莱茵赞赏地拍拍手,「但是你的胆子实在大的过分,你最失策的行动,就是一个人闯进这里来。」

费兰兹从她微笑的眼神里读到了一丝危险,他想後退却已经晚了。只见伊克莱茵摇了摇手指,一个巨大的玻璃罩凭空出现,重重地坠落下来,费兰兹来不及躲开就被关在了里面。

随著!!的空气声,玻璃罩开始充满白色的烟雾。费兰兹赶紧用大衣捂住口鼻,但是隔著布料,他嗅到了一股熟悉的香气。

这个味道……不是尹殊惯常使用的迷药吗?

当年潜入军官宿舍用熏香把他迷倒,当年在车上用深吻把他迷倒……在费兰兹人生中最耻辱的两件事里,尹殊使用的都是这种迷药。

……是不是该说因祸得福呢,两次中计似乎让他产生了抗体,一时间居然没有任何感觉。但是费兰兹知道现在必须演戏,於是假装全身无力地瘫软下去,单膝跪倒在地上。

「你……」他恶狠狠地咬住牙,「你果然是尼德兰的人!」

「如果是的话,难道你没有意识到其他问题吗?」以为迷药产生了效果,伊克莱茵得意洋洋地走到玻璃罩面前,「能够替代真正的伊克莱茵的机会,只有在她十八岁之前。而一个未成年的孩子,真能完成这麽危险的任务吗?」

「切,你的意思是说自己长得很年轻,能够冒充比你年纪小得多的伊克莱茵?!」费兰兹讥讽。

「是又如何?伊克莱茵女爵士对外公开的年龄是二十七岁,而事实上……我的年纪是这个数字的两倍都不止,」伊克莱茵缓缓地说,「而这……就是我们尼德兰伟大的基因试验中的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