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征服者的背后(37)+前传

而现在他的床已经足够温暖舒服了。

房间里的火炉烧的正旺,柴火劈啪作响,罗兰知道有人进来了,不过这个人比不上温暖的被子来的有魅力。

过了几分锺,空出来的另一半床忽然一重,一个暖暖的东西钻了进来。

他翻过身去,离那个东西远点,不知怎麽回事,只要是这个人进他的房间,不管睡的多熟,他都会立刻醒过来。

暖暖的东西停了一会儿,好象是在试探他醒了没有,见他没有动静,便一点点的凑过去,突然从背後搂住他。

胸口猛的一紧,罗兰被勒的几乎喘不过气来。

“你难道是冷血的?睡在被子里都浑身冷冰冰。”又是那种熟悉的抱怨语气,格里佩特好象看罗兰怎麽都不惯,任何特点都被他当作发牢骚的借口。

“走开。”罗兰把头埋在被子里闷声赶他走,把身体更紧的蜷缩起来,往床脚缩了缩。

格里佩特不理他,继续紧紧的靠著,不需要早起的日子里,罗兰几乎都是被这只会说话的闹锺吵醒,从记事开始,一直都是格里佩特来叫他起床,而没有发生过相反的事情。

多了一个人的被窝,迅速热起来,以至於壁炉的火都有些多余了。

学校比罗兰勤奋的多,在不上课的时候也安排了各种活动,其中能引起他兴趣,甘愿放弃睡眠的只有文学讲座,文学从来都是他的最爱。

不过不是格里佩特的。

在罗兰坐在第一排认真听讲记笔记的时候,即使不用回头,他也知道格里佩特是如何的在最後一排的角落里缩著身子打瞌睡,时不时还抹一把口水,尽管他在平时总是精力充沛。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他甚至能听见从後方隐约传来的呼噜声,伴随著众人压抑的低笑。

在公共教室里,罗兰绝对不会和这个家夥坐在一起,以表示他们是认识的。

偏偏格里佩特还没有意识到自己是如何的没有形象,好不容易熬到讲座结束被罗兰喊醒,居然还在大街上抱怨这个讲座是多麽的无聊,而罗兰的喜好又是如何的奇怪,听著他的抱怨,罗兰已经记不清自己是第几次後悔把他叫醒。

“你又闯什麽祸了?”他一边把笔记塞进书包里,一边问。

刚才还滔滔不绝的人立刻沈默,讨好的凑到罗兰身边,半天不说话。

格里佩特就是这样,没事的时候,哪里会来叫自己起床,又这麽好心的陪著自己听枯燥的讲座?

罗兰叹了口气,拍拍他的肩膀:“这次又是踢球踢碎了谁家的玻璃,还是砸了哪个花盆?”

格里佩特每次犯了什麽事,都来找罗兰说情,在大人眼里,沈默寡言的他就是好孩子的标准模样,无论说什麽都是有道理的。

“你才踢人家玻璃呢!根本不是!”格里佩特立刻叫起来。

“那是什麽事?除了这些你还会做什麽?”罗兰讽刺他。

“城里要组建反帝统治的军队,我想参军,想请你做推荐人。”

听到好友的话,罗兰站住脚步,像不明白似的望著格里佩特。

“行吗?”对方勾住他的胳膊,“你爷爷是负责人之一,去和他说说,他一定肯的。”

“参加了军队,你是不是就要去很远的地方打仗,见不到面了?”

“是不能了,可是,如果我们胜利,把皇帝赶走,以後就不用缴这麽重的税,会过的比现在快乐的多。”格里佩特满脸放光,好象已经看到光明的未来,身为领主的孩子,他平时除了上学,工作之一就是收税,比同龄人了解的更多。

对帝制统治的缇桑来说,皇帝就是一切,无论他英明与否,可惜先任的皇帝,即使用再宽容的眼光来看,也称不上英明,整个国家从他那里得到的就只有天文数字的税收,以及由此引发的种种矛盾。

从罗兰记事起,格里佩特就从来没有放弃过推翻皇帝的目标,只可惜他的年纪是实在太小,即使今天有了这个机会,他也离16岁还差一个月,除去感情的因素,罗兰也完全不放心他的朋友就这样上战场。

不过要是老实的说出来,一定又会被格里佩特训斥。

罗兰用沈默结束了对话,格里佩特深知他的脾气,也没有追究下去,他知道自己的请求已经得到了同意。

他和罗兰都没有父母,很多年前去国都的一次进贡没有让皇帝满意,去的人一个都没能回来,反抗的情绪或许就是从那个时候起埋下了根,直到现在完全成型。罗兰也想过,自己是否也应该出一份力,但是爷爷一口回绝。

回绝是理所当然的。

即使对於格里佩特的请求,罗兰的爷爷一开始也并没有答应,在他成年後将会继承现在由他叔叔代理的领主职位,北方的大部分土地,都需要他的管辖。

他的责任,远比一个普通战士来的大。

征服者的背後 前传(2)

但是格里佩特显然不能接受这个结果,在他眼里,自己证明价值,实现梦想的地方绝对不在这片寒冷的土地上,而在更遥远的地方。

罗兰并不想看到这样的事情,他渴望的是平静的生活,恨不得离开城市,到乡下去过一辈子,他生来就不是一个充满激情的人,以後也不会是。

但格里佩特是,要求参军的意愿被驳回之後,他几乎天天守在罗兰家门口,等著他爷爷出现,他原本就逃学惯了,现在有了事情做,更是天天不去上课,谁劝都没有用,罗兰也一样。尽管他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罗兰却从来没有办法在观念上令格里佩特有一丝一毫的改变。

最後,他去求了情,满足了格里佩特的愿望。

格里佩特欣喜若狂,抱著他猛亲,罗兰却一点也开心不起来,参了军,就意味著他们以後无法再天天一起上学,天天见面。他想让格里佩特高兴,由此却导致了自己的不高兴。

为什麽要这样做,他自己也不知道,被格里佩特软磨硬泡之後,他总会把什麽事情都答应下来。

格里佩特作为年龄最小的人进了军队,他没有退学,却几乎就是个退学生了。部队里有严格的纪律,有每天的训练日程,他已经没有时间再上学。罗兰每天只能一个人去学校,又一个人回家,以往总趴著一个打瞌睡的高大家夥的课桌,现在也是空空的。

和学校相隔两条街的地方就是部队的训练营,每当休息日的时候,罗兰都会跑到训练营的大门口去等著,不过,他还是改不了爱睡懒觉的习惯,只有很少几次比格里佩特先到,而其余的日子,都免不了被他嘲讽一番。

那时他们都不知道这种彼此间无法压抑的思念究竟意味著什麽,只是拼命的想和对方在一起,罗兰总以为只有自己才想的多,格里佩特必定是在哪里都无忧无虑的,能适应任何地方并且交到朋友的,直到三番两次的听到格里佩特唠叨军营里的生活是多麽的无聊,而没有罗兰可以嘲笑的地方又是多没劲,他才不得不想的多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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