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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世喵仙(34)

他几乎怀疑自己是做了一个梦,这时尉迟幽见秋离一直不答应,便端着药进屋来了。他见师父坐在棋盘旁边发愣的样子,连忙到他身边探了探前额的热度。秋离回过神,对尉迟幽笑笑:“我没有什么不适,只是在想些事情,你不必担心。”

尉迟幽这才松了口气,把药端了过来:“师父,今天的药已经为您熬好了。刚才我也跟邵先生谈了一下,他确实有意代理交易您的画作。我把您的条件都提给他了,他正在考虑,所以我抽空过来看看您。”

秋离点头:“邵先生与普通的画商不太相同,希望可以跟我们灵虚阁顺利合作。如果有一位可靠的代理画商,我们灵虚阁的弟子们也能够潜心创作,不必为那些糟烂的俗事担忧了。”

尉迟幽看看被推倒在一旁的棋盘,忧心道:“师父刚才真的没有哪里不适?早晨您说仙蛊之毒像是要发作,出于谨慎这才没有亲自去见邵先生。这都大半天过去了,您感觉如何?”

秋离叹着气:“今天实在怠慢了邵家的两位先生,改日必定得登门道歉才是。只是这仙蛊之毒发作的时机毫无规律,如果今天是我弄错了,它一整天都并没有发作的话,那我可真被它给害苦了。”

尉迟幽安慰秋离:“师父,毒不发作那当然是好事了。邵先生也不是不讲理的人,不会因为这点小事而对您心怀芥蒂的。再说,您是名满天下的国画大师,多少人都在求着您的画,您可是那些画商的摇钱树啊。就算今天您没露面,改日邵先生一定还会再来,不用您亲自去拜访的。”

说着,他把药端到秋离面前:“师父趁热先把药喝了吧,万一凉了会伤身的。”

秋离笑笑:“你也费心了,整日都为了我这个半废人操劳,我……”

他话音未落,突然全身一僵,佝偻起身子猛然呕出一口黑血。

尉迟幽顿时脸色煞白,他赶紧扶着秋离:“师父!”

秋离颤声说:“快……快扶我去净仙台,你自己留在外面就好,记得千万不要离我太近……”

尉迟幽小心地将他搀扶起来:“师父快别说话了,我都明白的,现在就带您过去!”

屋外,云深喵正爬在一棵大树上偷偷地看着。刚才从秋离的寝阁逃走以后他并没有走远,还想看看师父和师兄会说些什么。但是从这么远的距离他几乎听不清他们的谈话,他只听到师父说了毒什么的东西,而后就突然神情痛苦口吐黑血,那情景骇人之极。

云深吓坏了,他恐惧地看着师兄扶着师父从寝阁的另一边走了出去,似乎是要去什么地方。等他们走了以后,云深跳下树梢小心翼翼地又回到了刚才的屋子,怔怔看着地上那一滩黑血。

在这短短的几分钟里,血几乎已经凝固了,而被血迹浸染的地板竟然被那血渐渐腐蚀,原本平滑的木板地面都开始变烂了。云深看着这番情景心惊肉跳,师父到底是怎么了?

他是灵体仙胎,修为极深,普通的毒物根本入侵不了他半分。而当年在仙界也没听说过有哪位厉害的仙君擅长用毒,在仙界的常见法术之中根本就没有施毒这种概念。

这时屋外传来脚步声,似乎是尉迟幽又返回来了。云深喵连忙慌不择路的逃出屋子,随便找了个草丛藏身起来。它也不知怎么回事,心里下意识的就很害怕被师兄看见,然而事与愿违,尉迟幽进屋以后什么都没做,直接穿过屋子就走出来,四下看看。

他凝神思索着什么,半晌慢慢竟慢慢走到云深藏身的草丛面前,开口说:“出来吧,我知道你在这里。”

云深的脑袋嗡的一声大了,师兄竟然发现他了!

而且听尉迟幽的口气似乎早就知道云深在这里,云深怀疑说不定之前师兄跟景轩哥哥在那座凉亭里聊天谈事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他躲在远处的树上偷看了!

到了这个地步,再装死也没用,云深喵只能耷拉着耳朵,灰溜溜地从草丛里走了出来。

尉迟幽看见这只雪白的小猫,眼中隐隐露出一丝嫌恶的神色。但他很快便隐藏起了那种眼神,并没让云深看见自己的厌恶,不冷不热地说:“我还在想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巧合的事情,邵家的小少爷怎么也会叫云深呢。原来你逃到人界以后换了一个富家少爷的躯壳在逍遥,这日子过得还真是潇洒。”

云深念动仙诀变回了人形,一把扑到尉迟幽身上惊奇地问:“师兄,你竟然还记得我?”

尉迟幽冷冷地看着他:“你这孽畜,就算师兄我费劲的想忘记也难呢。”

云深也不在乎师兄怎么骂他了,抓着尉迟幽的袖子焦急道:“既然你记得我,那师父为什么会不记得?师父怎么了,他吐出的那些黑血是怎么回事?”

尉迟幽一手推开他,愤恨道:“离我远点!那时候在仙界如果不是你尽拖后腿,师父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云深呆愣着:“……我?”

尉迟幽冷冷道:“我一早就感觉到你在附近,就是特地返回来找你的。师父到底怎么回事,你跟着我去看看就知道了。如果他还记得你,一定是不希望你看到他这副凄惨的模样,不管怎样也要对你隐瞒的。但我不会像师父那样溺爱你,你也不是三岁小孩子了,有些事情也该多知道一些。”

说罢,他转身就走出屋子,云深忙不迭地跟在他身后。

另一侧的屋外是一条幽静的鹅卵石小路,云深不记得以前的灵虚宫里有这么一条路。尉迟幽在前面默不作声地走着,那感觉静默的有些怪异,云深想说些什么来缓和一下气氛,还没来得及开口却感到周身的空气有了些变化。

天空变得十分灰暗,完全见不到一丝阳光,阵阵阴风呼啸着寒冷刺骨,那感觉就像是三月春日一下子变成了数九的寒冬。风中隐约听到压抑的呜咽声,像是有人在痛苦呻吟。尉迟幽带着云深走到一丛茂密盛开的牡丹花前,指着远处说:“师父就在那边,你自己看吧。”

远处的山谷和这边的小路之间只有一座摇摇欲坠的索桥相连,一般人无法靠近。山谷的地势很低,云深只见谷底黑雾缭绕,而师父正被困在其中痛苦挣扎着。他的手脚尽数被粗大的铁链捆绑,身体扭曲成奇怪的姿势猛烈痉挛着。长衫的衣襟尽数散开,白皙的胸口浮现出奇异的漆黑法阵,浓郁的黑雾正从法阵之中源源不断地涌出来。

秋离颤抖着,铁链被手脚扯出哗啦啦的刺耳响声。云深听见他在呻吟,那模样痛苦至极,但他记忆中的师父是多么仙风道骨优雅风流的仙君,云深从未见过他如此尊严尽失的样子。

尉迟幽在一旁冷笑:“想得到吗?当年名震仙界一方的灵狐仙尊,如今居然落到如此地步。那黑雾对于道行尚浅的小仙而言如同致命毒药,稍一靠近便会元神尽毁一命呜呼。师父病发的时候,连我都不敢靠近,我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师父遭受痛苦,却连一丁点的忙都帮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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