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胭脂尚华(81)+番外

“记得过年的时候,就已经有人造反了……”那个时候金盒银盒还担心家里吃不上饭。

“若那昏君再不补救,恐怕宸国危矣!”情倾以为潫潫是害怕叛军,便半真半假道:“若不是宸国有忧患,岂国拿什么威逼太后,送回质子?”

“嗯……希望不要因为大雨耽误了行程。”潫潫也不过是因为怀孕,才有些心软,关于救世什么的,她也没什么兴趣,她现在只要做个躲在丈夫怀里的小女人就行了。

丈夫,这个词……潫潫喜欢……

感受到潫潫的依赖,情倾笑意更深道:“我到是希望宸国乱的厉害,不过可惜……太子会是个好皇帝。”

你也会是……潫潫在心中默默的说道。

次日,雨依旧下,潫潫坐在榻上喝完了补汤,她现在基本停了药,但是严紫苏坚持让人给她做补汤,就怕她一路颠簸,无法给孩子更好的照顾,不过,让潫潫没想的是,子户居然是个煲汤的好手,补汤几乎次次不同,味道极鲜,潫潫也就没有什么可抱怨的了。

情倾拿着竹简,心不在焉的看着,时不时瞧瞧潫潫,看她喝汤时陶醉的样子,忍不住从心底欢喜。他已经深刻的觉悟到,他已不能一日不见潫潫了。

此时,房门轻响,桃叶忙去开门,却听她呀的一声,似是惊喜,似是犹豫。子户疑惑,推开障子走了出去,往外一瞧,竟捂住嘴巴,定在原地,眼眶瞬时湿了。

潫潫看子户出去,片刻未归,有些奇怪,难免唤道:“子户,何人啊?”

子户回过神来,快步转入内室,激动道:“娘子且瞧,这是谁来了?”

潫潫不解,但也好奇,就扶着案几站起,情倾一见,忙丢下竹简来到她身边,小心的护着。

从障子外走入一人,布衣荆钗很是朴实,只是那身段窈窕,行步如流水一般,很是让潫潫眼熟,稍许思绪,她也惊得睁大眼睛道:“止桥师傅。”

“可不,正是止桥呢。”子户过来拉住止桥的手,欢喜的泪忍不住就落了下来。

“止桥给娘子请安。”止桥眸中同样晶亮湿润,可一看潫潫身边的情倾,便冷静下来,规规矩矩的行了一礼。

潫潫侧身躲过,上前虚扶一把,故作生气道:“师傅怎可如此,是要折杀徒儿不成?”

止桥连连摆摆手,脸颊微红道:“这可不是,只是主仆有别,切不可逾越。”

潫潫听罢,也并没坚持,只是疑惑的看着情倾,止桥在她还在寻香楼的时候就已经是自由身了,教她也不过打工赚钱贴补家用,如今她却自称为仆,着实让她摸不着头脑。连止桥身边的子户,都有些愣愣,不知所措。

“小的,给阿郎、娘子请安。”这时,谁都没注意到止桥身后又进来一人,直到他作揖行礼,大家才转过了目光。

“免了,大家都是认识,不必多礼了。”情倾只是点了点头,并未出手相扶。

“桥姐夫……”子户情不自禁的呼道。

有止桥在先,止桥的丈夫出现,到没让潫潫那么惊讶,只是她心存狐疑,怎得这夫妻两都是情倾的仆人呢。

“止桥本就是岂国人。”情倾搂住潫潫,小声的在她耳边解释道:“而她丈夫乐声原是官家子,后因得罪了五皇子,满门抄斩,只留下当时不满岁数的他,入了尚华院,进了别家的楼子,好在他父亲尚有挚友在朝中,偷偷拉了一把,从官卖转为奴卖,再加上他一场意外,伤了腿,才赎身出馆,做了琴师。现已改回原名,名唤:张桓。”

潫潫又看了看止桥,暗道这岂国果真无孔不入,这么早就在都城的青楼布下棋子了,还谁都没看出来。

“如今张桓是我的管事兼幕僚,你们也重新认识一下。”这句情倾是对着所有人说的。

“我家阿郎请先生多照应了。”潫潫郑重的小施一礼,即便这两口子都是情倾的仆人,可能得他重用的,怕也不是一般人,看来这张恒确有两把刷子。

“不敢,不敢……是阿郎抬举仆了……”张恒满脸感激,将自己放的更低了。

情倾却挥挥衣袖道:“见礼总是应该的,你受了便是。对了,此前让你办的事儿,可妥当了?”

张恒躬身,面露肃然道:“已然办妥,人马上就到。”

情倾执起潫潫右手,冲她眨了眨眼,调皮道:“你猜,来人是谁?”

☆、第六十二章

潫潫哪里知道来人是谁,今日止桥夫妇前来,已然让她吃惊不小。不过既然情倾这般说,恐怕那人她也是认识的,但左思右想又没有头绪,便老实摇头道:“不知,你快告诉我嘛……”

情倾浅笑,伸手拂过潫潫额前的发,笑得越发高深莫测道:“你见了定会欢喜……是潫潫最想见的人……”

潫潫倒会讨好,不顾人前,拽住情倾的袖子,在他耳边狡黠道:“我最想见的人已在身边矣。”

情倾被她一说,耳根竟又是红了,嗔怪的瞧了潫潫一眼,难得露出几分腼腆,时光似乎又回到了享君园的小院里,他逗她,她反击,即便每次他都故意调戏,可往往到了最后,害羞的都是他。她知道,其实他只是想看她不一样的表情罢了。

这时,屋外又传脚步声,张恒一拱手转身出去,接着似乎带了几个人进来,潫潫瞧着张恒身后的陌生人,因是外男,潫潫本想回避,可看到最后一个人的时候,她突然傻住了,这人和父亲长的极像,若不是他要年轻许多,她甚至以为父亲其实并没有死,只是金蝉脱壳了。然而,再如何渴望,也只不过是个美好的梦想。

“宝儿……”嘶哑颤抖的声音让潫潫一哆嗦。

“叔叔……”潫潫本是没有见过叔叔的,但是因为此人容貌,想让她认错都难,她爷爷有三个儿子,大伯是嫡子,她的父亲和叔叔都是庶子,但是,大伯明显长的像爷爷的正妻,而她的父亲和叔叔则很像爷爷。若这三人站在一处,恐怕谁都能看出父亲和叔叔是一家的,大伯则不然。

“哎!可怜的孩子……”叔叔长的一张古铜色的脸,抬头纹较深,皮肤也很干燥,看的出来,是经常跑商的,与父亲身上那股子肃杀气完全不同,但他此刻拽着袖子擦着泪,到让潫潫生了如同对待父亲般的孺慕之情。

“叔叔一路受累了。”情倾到是乖觉,一看潫潫眼带湿润,忙是恭敬的作揖行礼。

秘国良见状,急急展袖回礼,腰身更弯,惶恐道:“且不敢当,殿下折杀足下了。”

潫潫嗔了一眼情倾,怪他吓了自己的叔叔,自己则上前扶起,心疼道:“叔叔一路风尘仆仆,怎会来此?”

秘国良看着脸颊消瘦的潫潫,想起死去的二哥,以及潫潫这些日子的痛苦,泪又上涌,忍了忍后道:“我本想上都城找你,你姐姐传了信,说你去了尚华院,于是我便想托托朋友,看能不能将你赎出。哪知上京路上,一路风雪,竟碰上山崩堵路,便耽搁了,后等大雪消融,前路畅通,又遇上了叛军起义,无奈之下,只好暂时躲避,这又耽搁了些日子,好在殿下手下的张先生亲自来寻,将事情说明,说是殿下看中了你,将你赎了出来,再一同回岂国,我等也就不再北上,只在此等候,已多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