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胭脂尚华(3)+番外

“只是可惜了,是个好孩子。”江嬷嬷惋惜道。

“到是个识时务的,放心,守本分的,我不会亏待的。”妇人勾唇,看着镜中那风韵犹存的脸,轻声道。

潫潫回了自己的房间,很快,子户便带着人送了早膳过来。这个世界的饮食还是很落后的,除了蒸,便是煮,极少有炒食,用的也多数是荤油,肉类比素食多,难免油腻,好在潫潫来这里也有半年多时间了,该适应的,也大多适应了。但唯独跪着吃饭,还在床上这件事,时不时让她头疼。

她前几世大多都是古代,可没有一个是类似汉唐时期的,大多都是明朝往后,有桌有椅,上一世更不用说,现代是极其便利的。不过,潫潫也注意到,这里毕竟是架空,起码她就没听过中国古代,还有宸国,岂国这样的国家。可是,无论如何,她都已经这样了,只要不死,什么都和她没关系了。

“姑娘,可是用完了?”子户立在一旁,看着潫潫吃着差不多了,便上前问道。

“嗯,撤了吧。”

“赏人么?”子户招了桔叶和桃叶两人进来,回头问道。

“赏吧。”潫潫不在意道,这是楼子里的规矩,自己不吃了,可以留着赏人,也算是收买人心,当然,这也必是得宠的才能有的待遇,不然自己都吃不饱,拿什么赏人。

果然,桔叶和桃叶立刻一脸欣喜,像她们这样的小丫头,一天除了给点米面,其他的一律都是没有的,也只有盼着摊到一个好主子,留些残羹剩饭,比她们过年吃的都强。

潫潫无视那些感激的眼神,她也不过是顺水人情罢了,何况这些所谓的感激,也不过是锦上添花,若她真潦倒失势了,怕是没有一个人愿意雪中送炭的。

无形象的躺在炕上,习惯性的又用手盖住窗外的太阳,她虽然看不太清自己的脸,可她知道,自己这一身肌肤,与常人有着不同,细白嫩滑,微微透明,就例如现在,在阳光下,好似水晶一般...

“真是做这一行的好材料啊....”潫潫小声自语道。

“姑娘说什么?”子户撩起衣摆,跪坐在炕旁特意准备的枰上,没听清楚。

“没事,下午...是不是有师傅要来。”潫潫收起手,阳光立刻照在脸上,让她不适应的眯了眯眼。

“嗯,姑娘要开始学舞了。”子户低头道,尴尬的看向潫潫,宸国是没有良家子学舞的,大多都是乐籍女子的工作,而似潫潫这样的官妓,连乐籍都不如,是到死不赎的贱籍。

“哦。”潫潫对此到没觉得什么,要是她的自尊心那么强,早就不止这么九世了,说白了,只要能活着,让她干什么都行,何况她早就想好了对策,自古窑子里,夫人就是第一,只要听话讨了她的欢心,将来就算她不能卖了,夫人也不至于为难她,再说,她也可以攒点私房,就算落的个无人看顾的下场,也不至于饿死。如果夫人还能有几分善心,她便拿钱入了楼中的份子,那便是最好的结果了。

“喂,子户,街那边是什么地方?”潫潫一咕噜翻身站起,下了炕,来到窗户边,这几天她一直都在想这个问题,她来这个房间之前,一直住在养雏妓的长芳斋,几人挤在一起,还有人看管,周围的环境完全不了解。而她成为官妓之前,还是武卫将军府的二姑娘,这半年多,过的兢兢战战,生怕被人看出破绽,更别说出去玩了,连爹爹都甚少见过。她只知道,这里是都城有名的销金窝,有个俗名,叫花街。

“那里啊...”子户来到潫潫身边,放眼望去,比邻临霞院的是一条宽宽的街道,而潫潫问的,则是街道的另一边,建筑风格更加简单,反而有几分清雅风流之气,与自家这边的楼子截然不同,她们这里,显然脂粉气更重。

“是‘男院’,外面也叫尚华院。”子户转头看了潫潫一眼,生怕潫潫年纪小,不明白,又补充道:“就像女人出来接客,有些男人....嗯,也接客。”

潫潫点点头,没再问了,她自是知道子户的意思,花街用一条宽街隔开,一边为“男院”,一边为“女院”,“男院”她之前不知,到是“女院”之前有嬷嬷说过,所有的妓楼统称为胭脂院。果然制度分明,女妓男倌一个不少,真会享受。

下午的时间过的很快,潫潫对舞蹈,还算有些悟性,至少做为□,她合格了,老师似乎也挺满意,只说让她私下多练练,三天后,她再来。楼内的夫人,对此也表达了欣慰之情,甚至还特许,让潫潫晚上的时候,可以去周围转转,当然,身旁要有子户陪着。

对于子户,其实潫潫并不了解,只知道在大概一周前,这个女人突然出现在长芳斋,未嫁的打扮,大概20多岁,也算老姑娘了,指明是夫人让其服侍自己,便留了下来,而后一同到了临霞院,说起来,她和她真的不熟,充其量,她把她看做管家,看做监视者罢了。

夜幕降临,楼子里开始活动了,临霞院不似长芳斋,这里都是得宠的女伶,恩客不多,可是个顶个的精贵,光是打赏的金豆,轮一圈也能得个小半捧。潫潫所住的二层,除了她便是楼里极其有名的红牌,轻易不去接客,就算接客,也有不少客人是单独包房,较少有客人是来姑娘房内夜宿,也怪潫潫运气不好,她才搬来不久,隔壁就留宿了几夜,吵得她不得安宁。

可就是这么个富贵人向往的地方,就在这夜,闹出了人命,别说害得潫潫晚上闲逛不得,就是这有名的寻香楼,也不得不停业三天。

作者有话要说:求评论求收藏啊~走过路过记得留爪啊~

☆、第三章

“真真晦气。”兰夫人放下手中杯盏,一脸的铁青,江嬷嬷脸色也不大好,想要劝又无从劝起,只得低低的叹了口气。

潫潫跪坐在下手,漫不经心的转着手中杯盏,一言不发,似要将杯中茶水,看出花儿来。只是心中百转千回,想起昨夜,也难免心神微恍,要知道,她可是亲眼看到隔壁的门缝中鲜血喷涌,还有障子上那一个个血手印,就跟拍恐怖片似的。

“伶伶呢?”兰夫人揉了揉额际,烦躁的问道。

“在柴房里关着呢...”江嬷嬷这下算是有话说了,忙问道:“夫人要不要见见?”

“见什么见?还嫌不够乱么?”兰夫人一拍案几,几上的杯盏微微弹跳了一下,潫潫把头压的更低了。

“那...”

“她有说什么没有?”兰夫人喘息了一下,稍稍平复,又问道。

“说到是说了,说的语无伦次的...只说有人进来,至于是谁,完全说不清楚。”江嬷嬷摇头,那姑娘现如今都跟疯魔了似的,一直喊着,到处是血,有人要杀她,至于是谁,她根本说不清楚,这会儿恐怕已经疯了。

“官家来了么?”兰夫人想了想,问道。

“来了,听说,昨儿个那位是太尉府上的主簿。”江嬷嬷看了眼潫潫,贴近兰夫人小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