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胭脂尚华(29)+番外

“你果然不是个笨的。”情倾卷翘的睫毛微颤,拉了拉滑入胸口的青丝,顿了一下叹道。

“左右都是牺牲品,也要有价值。”潫潫侧身躺好,闻着身边人身上不知什么品种的花香,懒懒的回道。

“红烛死了,荣玉伤了脸,琴双没事。”情倾撇眼看到潫潫如猫儿般卷曲着身子,不由眨眨眼,也鬼使神差的躺了下去,侧过身,将潫潫拉入怀中,软软的,很特别,就像没有骨头一样。

潫潫也不知是听了结果,还是靠的情倾太近,身子难免一僵,随后也就放开,偎进情倾的怀里,比她想象的还要温暖。

“放心,都结束了。”情倾在潫潫的头顶上说道。

“你们要送的人,走了?”潫潫闷在他怀里小声道。

“嗯。”情倾低低答道。

潫潫再没问了,而情倾也没问那杀手身上的刀伤。

☆、第二十二章

“潫潫姐,你快去看看吧,公子又没用午膳。”随心焦急的跑了过来,手里还拿着食盒。

“昨天易二公子不是来了么?”潫潫拿着烫壶简单的在为情倾熨着衣服,自从上次的事情之后,只要情倾没有客人,便拉她睡同一张炕,什么都不做,只是抱着,就好像缺少温暖的孩子,寻求一个安定的怀抱。而潫潫寄人篱下,对之前的事情也心有余悸,于是最识时务的她,妥协了。

潫潫没有问那件事情的原委,大致也能猜出,估计是太子的情人,被朝廷的其他势力追杀,太子又顾及不到,就只能安排几个心腹,用赎外室的手法,扰乱视听,只希望能鱼目混珠,将真正要保护的人,以青楼外室的方式,护送出去。而荣玉,红烛,琴双,还有她,便都是障眼法,她们全是那女子的盾,难怪芳华宁可冒着摔断脖子的危险,都不愿意来。不过好在,她和琴双都没事,其他两个人,她本就不熟。

“可不知道易二公子说了什么,公子从晚到现在都没睡。”急得火烧眉毛的随心,拿开烫壶,一把拉过潫潫的手道:“你去劝劝公子吧,可别再这样了,万一闹病了,可怎么才好。”

“好吧,你别急。”拿起已经熨好的中单,潫潫跟着随心走了出去。

潫潫其实早就发现,情倾对易二公子的感觉,根本不似表面那么简单,她通过这段时间对情倾的接触,早看出他个性扭曲,对性别的迷茫,虽然傲气,但又难免在有时候因为自卑,患得患失,甚至神经质。只希望这次易二公子别做什么刺激情倾的事情,不然头疼的绝对是潫潫她自己。

“公子,潫潫进来了。”中规中矩的通报,潫潫没仗着自己可以入住这里,便恃宠而骄,她始终明白,她只是丫头,且并不可能与情倾有什么实质上的突破。因情倾不知是几岁来了这里,对于情爱上,更多倾向男子,她虽对情倾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可她更清楚自己那颗理智的心,她绝对不可能为了一个可能是受的男人,飞蛾扑火的。

“嗯。”好半天,里面才传来有气无力的声音。

潫潫拉开门,走了进去,果然就看到他衣衫不整的躺在榻上,白花花的胸膛敞着,也不管今日是不是早已快要入冬,外面冷风飕飕了。

“这又和谁怄气呢。”潫潫走了过去,从柜子里拿出小衣和新的中单,这个人懒得时候,小衣从不穿着,只爱搭着件中单,来回逛游,也不嫌下面漏风。

“没事,只是闷了一些。”眼光迷茫,明显不是他说的那样。

“那也不能不顾着自己的身子,到时候坏了,还不是你自己吃苦。”伸手拉开情倾的中单,潫潫早就习惯这一身的“草莓”,几下给他穿好小衣,又给他换好了新的中单,便将他拉上炕,盖上被子,又唤来随心,让他去厨房要碗鸡汤来。

“你说,是不是不可能有人永远的陪着你。”看着潫潫一通忙活,情倾躺在被子里,木木的问道。

“当然了,人总会死的。”跪坐在炕旁,潫潫将情倾的长发顺好摆在一旁,瞧着他略带憔悴的脸,不知怎么的,竟有些酸楚,想起她第一世时,对那个男人,也曾有这般患得患失。

“如果不是死亡分开呢?就不能一直在一起么?”情倾恍惚的问道,好看的眉头挤在一处,脸色微微苍白,竟透出几分楚楚可怜。

“这哪里知道,世上总有这样那样的阻碍,这世上除非是卖身给你的,不然,你怎么管的了别人?”潫潫不希望情倾陷的太深,即便宸国盛行男风,却没有一个是将男子带回家做“妻妾”的,男子以传宗接代为要,其余的都是玩物,就算易二少再喜欢情倾,他顶多将他包下,却不可能专宠。

“是么……”微微叹息,情倾缓缓垂下眸子,也不知道想些什么。

喂了情倾喝完鸡汤,趁着他刚刚睡着,潫潫转身出了内室,她还有衣服没有熨完,顺便还要把今日情倾换下的衣服送去浆洗。

“潫潫姑娘?”

还没出门,就看见外面走进一个少年,身子略显单薄,皮肤雪白,与情倾的粉白不同,他的白更显羸弱,柳眉凤目,眼眸微微一颤,似有水雾轻起,十指芊芊,骨节分明,一身浅黄的深衣,片片秋叶,竟是位极动人的美少年。

若说情倾艳美如女子,那么这位公子,则温润纯净,一眼便看出是位翩翩少年郎,只是身子着实不怎么样。

“逐烟公子,你怎么来了?”这人潫潫还真认识,他是园中为数不多能和情倾说上话的,据说他是文忠侯那个老色鬼的男宠,在侯府极为得宠,虽不是赎身过去了,可也被包下,常年不住园子的。

“我本有些事情回来,听说情倾又不好好用膳便过来看看。”逐烟咳嗽了两声,想是最近变天,着凉了。

“他刚刚喝了鸡汤睡了,你赶紧进来吧,外面风那么大。”潫潫将他让到内室,外面的厅没有炕,着实冷了些。

“还是姑娘有法子。”逐烟拉开帐帷,看了看睡的正熟的情倾,转身低笑道。

“他也就是累了。”潫潫不好多说什么,转而倒了杯水给逐烟。

“最近他可能心情不大好,你多劝劝他。”逐烟拿着杯子,斟酌了一下,还是低声说了。

“是和易二公子有关?”潫潫思索了一下,还是问出了口。

“嗯,都传说易二公子要议亲了。”逐烟看着杯中的水,叹了口气道。

“知道了。”潫潫对这种事情看的多了,像他们这样的人,身在馆中,本就不容于世,也只能看着自己喜欢的人娶妻纳妾,能在平日里,想起自己,都算不错了。就如冬郎君那般,据说曾经还和什么王爷之类的相好,可转眼怎么着,还不是依旧在这园中,但他的下场已是难得,一园的郎君,极少待客了。

“我还有事,先走了。”逐烟起身,潫潫在后面跟着,忽然想今日天气不好,便翻出一件情倾不穿的斗篷,追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