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胭脂尚华(135)+番外

情倾的拳头握了展,展了握,最后还是没说什么。

到是严正笑着道:“何必那么紧张,谁说一定就有危险,若是殿下不想发生那些不愉快的事情,到不如事先将计划做缜密了,那么大家都会没事。”

一旁周大郎倒是难得附和了。

情倾苦笑,却不再纠结这个话题,转而打起精神看向严正道:“那些女人男人都送出去了?”

“都进府了。”严正眸子一亮,点头道。

“丞相府那里,如今如何了?”那个女人是最早通过其他渠道送入丞相府的,也是情倾极为重要的棋子。

严正则信心满满道:“如今还算是风生水起,哼,要怪就怪丞相那个蠢儿子,帮不上忙就罢了,还老给丞相拖后腿,所以说,虎父要是养了犬子,也兴不了几代。”

“将郝家上次送来的药私下里送过去,既然丞相要病,就真的病好了。”情倾阴狠的眯起眼,丞相如今唯一的敌人是他,那么他唯一的敌人又何尝不是丞相。

“那宫里……”看着情倾站起了身,巧辩先生憋了半天,还是迟疑的开口问道。

情倾拉了拉衣襟,面无表情道:“按计划行事。”

“可……”

情倾忽然走到巧辩先生身侧,躬□子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道:“我不想去了一个丞相,再来个什么太尉之流。”

巧辩先生喉咙一紧,微微颤抖道:“那毕竟是你父亲。”

情倾却站起了身,在其余两人迷惑的眼神中,打开了密道口,就在大家以为他就要回去的时候,突然转过头对着巧辩先生道:“且不说无毒不丈夫,就说那人是杀死舅舅的凶手,我也不会手下留情。”

情倾的话极淡,却让在场的人,从头到脚都起了寒意,连行礼都忘了,严正和周大郎即便不知道情倾与巧辩先生之前说了什么,却也知道这话绝对是不能问的。

“真不知道像谁……”巧辩先生看着消失在地道口的情倾,低声说道,随后却露出一丝兴奋,没头没脑的道:“与国有利,与民有利。”

朝堂上如何风云变幻,南都的世家如何过的如履薄冰,这些对于在内宅的潫潫来说,感受并不深刻,只是按照惯例,好好的敲打了一番下人,可如今六皇子下了大狱,亲眷全部充了官家,有些亲卫幕僚甚至被砍掉了脑袋,这也不得不让同为皇子的七皇子府心生警惕。

“这天是要变了……”潫潫抱着儿子站在回廊上,看着暴雨欲来前灰暗的天空,喃喃道。

“这种天气都闷了几日了,终于是要下雨了。”子户在一旁亲自给潫潫扇着团扇,看了眼园中低飞的蜻蜓回道。

“嗯。”很明显潫潫有些心不在焉,往上托了托儿子,便转身往前走去,可没走几步却再次停了下来,侧头望去。

子户跟在后面,顺着潫潫的眼神往外望,心叫不好,那园子里正在花圃边玩耍的女童,正是府内的大王主,也就是那伪质子的大女儿。平日根本见不到面,潫潫也只是保证她的生活,其他从不过问,却没想到今日能在这条路上见到。子户心一沉,不由自主的看向潫潫。

潫潫却面无表情的转过头,抱好了儿子继续往前走,只是子户在后听的很清楚。

“把两个乳母都处理掉。”

“诺。”子户躬身后,回头偷偷看了看女童身边的乳母,又回首望了望回廊的来处,暗叹一声,这可不就是正院总管太监常走的路么。

☆、第一百零四章

南都突然来了位奇人,据说对疗毒一术颇有研究,此人刚刚将南都一位将军多年的顽疾治好,就被七皇子府半路劫了回去。许多人对此都抱着半信半疑的态度,甚至还有人私下幸灾乐祸,就想看到七皇子痊愈后,与丞相是会相亲相爱下去,还是撕破脸,弄的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因为六皇子与八皇子的埙落,不少世家都在犹豫后,投靠了丞相,而那些早已表明立场,甚至已然遭到打击的老臣新贵们,却悄然的连上了巧辩先生。宫里有着皇子的夫人们,非但不如之前那般沾沾自喜,反而尽量缩在自己的宫里,毕竟若是被皇后看不过眼,很可怜就如韩美人那般,日后都没有人养老送终。

“最近宫里真清净。”曾八子穿好针线,坐在窗户旁,看着园子里的花红柳绿,忍不住道。

她身边也坐着一位年纪三十上下的嬷嬷,正低头分着丝线,而后卷成一团团。

“如今宫里那位一家独大,可不就清净么。”

曾八子想起曾经那位面冠如玉的皇帝,如今居然怕皇后怕的连宫中的那些年轻女人的寝宫都不去了。再想想当初,皇帝为了韩美人弄死了贤夫人,又扶起韩家与皇后对着干,甚至默许了韩蔡两家弄死了自己的嫡子,就是为了可以平衡住后宫与朝堂,他才能安安心心在后宫与那些美人们寻欢作乐,吟诗作对。不过,这世上总是有报应的,曾八子低下头,掩住了嘴角的讥笑。

“四郎有消息了。”那位嬷嬷用手掐了掐线头,面色如常的说道。

曾八子眼中闪过一丝激动,随即又归于平淡,仿佛平日聊天一般道:“可好?”

“身子骨硬朗,就是想您。”嬷嬷又道。

曾八子目露温柔之色,缝了几针才叹了口气道:“我好着呢,让他宽心。”

“四郎的意思,可以与七皇子府那位宝庶夫人多往来。”嬷嬷将线团好,放在一个匣子里,头也不抬的说道。

曾八子就觉着拇指一阵刺痛,慌忙间赶紧收起脸上的错愕,将已然刺出血的拇指放入口中,小心的吮吸着,眼睛却不知该往哪里瞟,直觉着心如乱麻,想要劝解儿子,儿子却不在身边,眼眶慢慢的湿润起来,却不敢让外头的宫女瞧见。

嬷嬷抬抬眼皮,瞧了瞧曾八子含在口中的拇指,随即又像是没瞧见一般,继续手上的活,嘴里却道:“您不必担心,四郎一向聪颖,定是考虑周全的。”

“可这自古以来,有哪个有好下场……我……”曾八子急急用帕子掩住眼睛,胡乱摸了两下。

“如今赌也得赌,不赌也得赌,若是真让那位抓个小的上去,四郎定讨不来好,还不如如此搏一把,反正四郎肯定不会碍着七郎的眼,还能为他搏来好名声。”嬷嬷侧过身,正挡住往里头探头的小宫女。

曾八子放下帕子,又执起针线,恢复了平日的模样,只满含惆怅道:“如此,我照办便是。”

“您一定会心想事成的。”嬷嬷将所有的线团都装入匣子,伸手拍了拍曾八子的手背,慢慢站了起来。

曾八子也跟着将衣服针线放回笸箩里,缓缓站起,跟在嬷嬷身后。

“哟,花嬷嬷,这是要回去了?”外头小宫女一瞧见两人站起,忙是跑了进来,殷勤道。

“可不,孟良人可等着我呢。”花嬷嬷拿着匣子,回身向曾八子行了一礼,便往外走。

曾八子却回了半礼,看着花嬷嬷从内室出去,才重新回到榻上,从笸箩里拿出一件外衫,细细密密的缝了起来,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