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作为男神,她也很绝望啊(14)

“不记得了……”嘿,书中的内容记得清清楚楚,却单单忘了书名,谁信啊。

云天远微微眯眼,面上不动声色,心中却已是惊涛骇浪。

八大门传闻,当年祖师爷李居明曾写过一本《江湖金口诀》,道尽世间各类骗术,学会金口诀,上可操控高官富贾,下可摆弄愚民百姓,钱财权势自不必说,他日夺取天下非虚妄。只是此书传男不传女,传内不传外,极为隐秘,历经几代已经佚失,若林可口中所说的书当真是…………

想到这里,云天远心头火热。林可的提议,他原本已有七分动心,如今贪念一起,这七分动心便涨成了十分。当下他再不犹豫,便对林可说道:“这书怕是非同小可,林小哥有此奇遇,想来也不是常人。既然如此,这笔买卖,我云天远便跟着做了!”

☆、第12章 书生

街道尽头僻静处,一辆不起眼的马车孤零零地停靠在墙边。车夫头上戴着顶貂帽,眯着眼睛斜靠在车辕上打盹,倒是悠闲得很。然而车厢里的人却没有他这般气定神闲,过不了一会儿就探出头来看看,眉宇间带着显而易见的忧虑神色。

这么又过了半柱香的时间,那车夫终于被扰得受不了了,只好陪着笑说道:“少爷,您别钻进钻出的了,累得大冬天一脑门子汗……放心吧,林小哥心中有数,出不了什么事。”

“这我也知道……”

谢中奇心不在焉地拨弄着手里的暖炉,轻轻叹了口气道:“只是张伯,你莫要忘了,梅素兄看着老成,其实却只是个十多岁的少年。这个年纪,原本该是无忧无虑、惹是生非的时候,他却已在这个世道里摸爬滚打许久了,也不知道吃了多少苦头。若非经历得多了,为人处世怎么可能这般稳重老到?我白白年长了他几岁,却还要他来护着我,实在是惭愧啊。”

张伯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您若不提,我都差点忘了林小哥的年纪。这样的人,我还是第一次见着。要我说,林小哥日后定是要出人头地,成为人上人的。”

“啧啧,张伯你这不是废话吗?”因为怕冷,一直缩在车厢里的谢福听到他们在讨论林可,忍不住就钻了出来,得意洋洋地插话道:“少爷,我跟您说啊,我在长莱第一眼见到林哥,就觉得他仪表堂堂,气宇不凡啊。我递给他一个馒头,他当时就抬头望了我一眼,哎哟,我全身便是一震,动都动不了了,少爷,这是不是就是传说中的赫赫虎威啊!”

“不对吧。”

就在这时,一个带着笑意的清亮嗓音响起:“什么全身一震动弹不得的……我怎么记得,我当时不过多拿了一个馒头,你小子都要狠狠瞪了我一眼来着?”

“林哥!”谢福看清来人,惊得差点从原地跳起来:“您回来啦!我那是……我那是……”

林可迈步上车,马车徐徐而行。

见谢福还是一脸惶恐,林可冲他摆摆手,示意自己不介意这点小事:“得了,我还能找你小子麻烦不成?快,有水不,给我倒一杯我就原谅你了。”

立刻有一杯温水递到了她手边,林可不客气地随手接过,仰头几口灌下,整个人才彻底放松下来。喝完了水,她转头望去,却发现替她倒水的竟是谢中奇,顿时就是一愣。

“怎么样,那云天远好对付吗?”谢中奇关心地问道。

“还好。”

林可不好意思地干咳几声,放下茶杯,随即扯出一个笑容道:“总算是搞定了,就是没办法,被逼着骗了一个大姐一钱银子,一会找个空把钱还给她。我同云天远商定了粗略的计划,具体的细节还要再细细盘算推演一下,不过云天远那手造假的本事只要还剩下五成,咱们的谋划就一定能够成功……只是一开始还好,到了后来,他看我的眼神总是有些怪怪的,像是看着一大块肥肉。我得防着他点儿。”

“真的假的。”谢福在一旁大惊失色道:“这云天远不会是个老兔子,垂涎我林哥的美色吧!”

谢中奇瞪了他一眼,见谢福讪讪地闭了嘴,才对林可正色道:“梅素兄,这终究不是正道,若是可以,我还是希望你能去书院读书。”

“书院?”

林可苦笑着一摊手:“白鹿书院的山长都已经明说了不要我这个有辱斯文的顽劣之徒,我还能怎么办?”

谢中奇道:“再过七、八天,就是山长的六十大寿。”

林可闻弦歌而知雅意,想了想回答道:“可我听闻这山长持身极正,金银俗物是看不上眼的,要讨好他可不容易。”

“不打紧。”

谢中奇道:“我去打听过了,山长一直想要一方端砚,却至今不能如愿,这都快成了他的一个执念。梅素兄放心,我已经遣人去寻了,端砚或许找不到,但差一等的贺兰砚已经有了些眉目。这或许是你入白鹿书院的唯一机会了,不管怎样,咱们都要去试一试。”

这平平淡淡、简简单单的“打听”二字,内里也不知蕴含了多少心血辛苦。而谢中奇手头本就拮据,那贺兰砚一听就不便宜,谢中奇说不定要倾家荡产才能把这东西给拿下来。

林可张了张嘴,开口时嗓音微涩:“多谢大哥……叫虢山兄总不顺口,我今后就叫你大哥吧! 别去买什么贺兰砚了,云天远做砚台也很有一手,要不就叫他做个假的端砚吧。”

“…………这”

谢中奇瞪大了眼睛,半晌后痛心疾首道:“这怎么行,怕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你,你可不能走上歪路啊!”

“大哥你别急。”林可凑过去,笑眯眯道:“山长想要端砚的事情,也不止你一个人知道吧,想要讨好山长的人,肯定也不止你一个,是不是?所以这方砚台做出来,咱们不送,叫别人去送。”

就在这时,马车忽然猛地停住,林可向前一倾,车里三人差点就摔做一团。谢福掀开帘子,不大高兴地对着车夫道:“张伯,怎么回事,少爷摔着碰着了怎么办?”

“对不住,对不住。”车夫张伯连声道歉:“实在是路上突然冲出来几个人……”

“似乎是在打架?”林可也跟着钻出车厢:“光天化日之下,一群壮汉在大街上打砸店铺,这天水城真是世风日下啊。”

谢福搭话道:“这就是几个混混,大概是讹钱的?这店家定是少交了份钱,才会被人找上门来。不过说实话,闹得这般大的确实少见,我瞧那老板快要被人给打死了。”

“陶然居,这是个饭馆吧,门面瞧着可挺大的。”林可疑惑道:“这么大一家店,也会被人欺上门去?”

“陶然居是张起的产业。”谢中奇沉声开口道:“前些日子,张起乘着秦老虎身体不好,漕帮大乱的机会,提出要以海运改漕运……我看今天打砸饭馆的混混,应该就是漕帮找来寻他麻烦的人。”

“张起张相公!”谢福低声惊呼道:“他身上不是还有个秀才的功名,家里又有钱,在天水城里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怎么有人砸他的店,官府也不出面来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