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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江湖只有我不知道自己是男神(56)

司徒崇明静静地看了他一会,冷漠道:“所以呢?”

卓轻侯愣了一下,随即正色道:“你或许可以一走了之,但剑阁不行。你难道不替师门想想么?”

“你还没时间去实施这个计划。”司徒崇明举剑对准卓轻侯:“你死了,一切即可迎刃而解。”

几十里之外,山坳后面有白墙黑瓦探出头来,一个青年推开露着木纹的门板,匆匆穿过院子,脸上却带着掩不住的喜色。

“师父,紫月盟内乱,我照计划打开了一个缺口,将葛宣飞放了出来,果然将卓轻侯那混蛋引了出去。中原武林的那帮人也已经准备就绪,他们争着抢着要去摘桃子,有他们拖住紫月盟,卓轻侯一个人再翻不出什么风浪来,必定束手就擒。”

“小岚,这么大年纪了别像小孩子一般毛毛躁躁。”

墨渊扫了来人一眼,将手中的茶杯安放在小几上,微微笑道:“我听说崇明去寻卓轻侯了?”

他对弟子一向和风细雨,从未说过一句重话,魏岚却从不敢在自己这位师父面前造次,连忙敛容道:“回师父的话,大师兄确实已经到了南疆,但还没和卓轻侯碰上。”

“说不定快了。”墨渊看了眼天色,站起身来拍拍魏岚的肩膀:“我们这就出发吧。”

魏岚双眼亮晶晶地看着他,忍不住热切地问道:“只要剖出卓轻侯的心头血给思前辈喝下去,真的就能救活他吗?得到思家的传承,真的能让大师兄的武功更上一层楼?”

闻言,墨渊的神色难得恍惚了一下,语气却不容置疑:“这是自然。”

“太好了。”魏岚道:“大师兄从小到大没见过几次爹娘的面,他虽不说,我却知道他心里苦。那天晚上,我听他对您说想见见自己的父亲……那时我便下定决心,定要替他实现这个愿望的。”

“在你眼里,崇明比你其他的师兄弟、比温宁、比剑阁更重要么?”墨渊回过神来,似笑非笑地望着他。

魏岚眼中的狂热略微动摇了一下。可很快他便斩钉截铁道:“我同大师兄不同。大师兄心里装了许多东西,唯独没有自己。他护着别人,我就来护着他。”

“是啊。我可以对大多数人和善,却只想对有限的那么几个人好。”墨渊笑了笑,缓缓道:“我刚收到消息,崇明和卓轻侯已经被捕,大概很快就会被送到这里。”

“大师兄?”魏岚瞪大眼睛:“卓轻侯就算了,您为什么要抓大师兄”

“不知为何,崇明同卓轻侯打了一架,两人都受了不轻的伤,索性就一起带了回来。”

墨渊若有所思道:“原本以为还要花一番力气的,他们这样配合,倒是得来全不费功夫。你去吧,迎一迎你的大师兄。”

见魏岚兴冲冲地去了,墨渊脸上时时挂着的笑容一点点褪去。他转身回房,掀开被褥,手指拂过床面。只听咔哒一声,床沿出现了一个长方形的暗格,里面放着一柄长剑。

“心头血,呵……”

墨渊面无表情地望着那柄貌不惊人的剑,忽地叹了口气:“一命换一命,思无涯,你当初既可以几年不来探望崇明一次,自尽时更是从未想起过自己的孩子,那如今我杀了他替你换命,想必你也不会在意吧。”

第44章

“果然是你。”

坐在铺着稻草的地上,卓轻侯抬眼看向墨渊,有些虚弱地笑了笑:“竟在我紫月盟的地盘扎下了根,这手段委实令我有些讶然。”

他四肢都被特制的牛筋绑了,纵使没有受伤,也压根动弹不得,如今被司徒崇明当胸刺了一剑,失血过多半点提不起劲来,更是如砧板上的鱼一般,可以任人宰割。司徒崇明大概是受了内伤,至今昏迷不醒,一动不动地躺在他身边,脸色出奇的苍白。

墨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脸上一如既往地挂着云淡风轻的笑容:“你该知道,我想救一个人。”

“思无涯……”

卓轻侯挑眉,忽然道:“你当真相信这世上有起死回生的功法?”

墨渊叹了口气,微笑道:“我总得信的,是不是?”

“那本剑谱,是你同思无涯一起写出来的。”

卓轻侯直截了当道:“那不过是个挑起武林大乱的道具,你为了除掉思家和紫月盟编造了一个谎言,让天下人都陷了进去。这谎言说得多了,结果到了最后,墨前辈,竟连你自己也信了自己的屁话,真是可悲可笑得很。”

面对他的挑衅,墨渊的笑容没有丝毫变化:“不论真假,总该试一试的。”

卓轻侯半眯起眼睛,淡淡道:“我猜,你已经试过一次了吧。”

墨渊的笑容微顿:“哦?”

“你试了没有成功,却仍旧要自欺欺人。”

卓轻侯弯起唇角,不闪不避地望着他:“那本剑谱,是你和思无涯根据思家上古流传下来的那残本,再汇集中原武林各家秘籍汇编而成。你替一些郁郁不得志的人上位,同时又抓住了他们的把柄,令他们不得不供你驱使。然而纵使你处心积虑、强取豪夺,旁人赢不过你,可也未必不会偷偷反抗。若是当初那些秘籍就是假的,写出来的剑谱当然也没有效果,你就是这么安慰自己的吧。”

不等墨渊回答,卓轻侯便施施然继续说道:“哪家最有可能给你假秘籍呢?宋离野心勃勃,有这个胆子也有这个能力。而孟川夏虽是个草包,铁骨舫老帮主却不是。他当初并不看好孟川夏,若不是田玲珑执意要嫁,绝不可能同意这门亲事。既然如此,老帮主在将铁骨舫交到孟川夏手里时,就很有可能留了一手。比如,将自家的秘籍暗地里交给了田玲珑,却给了孟川夏一本假的秘籍。既然这样,孟川夏献给你的,当然也是一本假的秘籍!”

“不错。”

墨渊低头望着他,气度仍然从容淡定,如天边白云漫卷,眸光却深不见底:“我当初只是为了瞒过思无涯,对这剑谱其实并不上心,确实有可能被人蒙蔽。上一次花了我五年时间,却失败了。所以这一回,我便需做好万全的准备。只是不曾想到……”

摇了摇头,墨渊笑起来:“那些秘籍都是真的,所以我便只好在其他的地方改进。”

他笑得这般云淡风轻,像是无欲无求、什么都不在乎,从容温润宛若和田美玉、清风朗月,仿佛世间一切纷乱到他面前都会被轻易抚平,这样一个人,却是这世上最执着可怕的一个疯子。

“万全的准备?”

卓轻侯与他对视,沉默片刻,忽然觉得这执迷不悟的疯子有些可怜起来:“再万全的准备,又有什么用?”

“不必再套我的话了。”墨渊淡淡笑道:“你的伤没有那么重,而崇明也应该是醒着的吧。”

司徒崇明的身体几不可见地僵了一下。他猛地睁开眼睛,不发一言地望向墨渊,眼底一片冰霜。

墨渊的眉宇之间微微舒展开来:“为了装成受了内伤,你大概是服了玉消散,既然神智清明,用的量应该不多,只不过是药三分毒,对身体到底是不好的,这些东西,日后无论如何也该少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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