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小鹿。
“这……这是……”我手指颤抖,指著照片。
“是什麽?”二哥一脸天真。
“这是……是你的……”我抬头看他,眼睛都快要瞪出来。
“不要说出去哦。”二哥诡异的一笑,短短一句话,一切都已经明了。
这就是……他人口中的……二哥的女友……
“你……你为什麽不告诉我!!”我几乎跺脚,胡乱指他。
“你没有问。”
“你怎麽……怎麽能跟她在一起?!”
“为什麽不能?”二哥耸肩,“我知道你的意思,不过,没有证据能够说明,你身份的事是他们家泄露的。”
我望著他,好象在看一个陌生人,然後深深吸气,让身体平静下来。
“你们认识多久了?”我问他,喉间一阵一阵的发疼。
“还好,几个月吧。”他满不在乎。
“那…………你是不是早就知道……那些我不知道的事?”我双眼酸涩,声音越来越轻,“你知道……鹿尧的眼睛看不见,知道他们出国的真正目的,你是不是……都知道……?”
“为什麽,你对鹿家的事,反应那麽激动?”他反问。
“我能不激动吗?!”我突然尖声叫,“泄露我身份的事,他们家嫌疑最大,那件事把我们害的那麽苦,我能冷静吗?!”
“不管冷不冷静,事情都已经过去这麽久了,就算是他们泄露的,我们也不可能再去找他们的麻烦,你也别想太多了。”二哥摇头安慰我。
我无力反驳,低下头,不再说话,心里开始却怨恨。
他为什麽能这麽的满不在乎,只因为,那起事件的主角不是他?
“我们早就认识,宴会上曾见过面,”沈默一会儿,二哥向我解释,“我们两人谈得来,她是有趣的孩子,她和鹿尧并不是阴险狡猾的人,你的怀疑,大可不必。”
“你当然会护著喜欢的人。”我闷声道。
“或许。”
我依然怨恨,可是看二哥自信满满,一脸满足的模样,又不好意思再说什麽了。
他开心,才是最重要的,他没有义务为了别人开心而牺牲自己的幸福。
幸福本身就很珍贵,一旦得到,就不能轻易放弃。
能够遇到喜欢的人,是多不容易。
我离开实验场的那天,是大哥来接的。
见到我他似乎很高兴,还有些微的愧疚,大概是後悔了那几次,跟我吵架。
可即使他如此温和,我也不敢怎样。
临走的时候二哥突然拉住我,塞给我一张纸。
“不要让别人看见。”他说。
“什麽东西?”我问。
“现在不告诉你,”他窃窃一笑,“等将来有一天你遇到困难的时候,就打开看。”
我满心疑惑。把纸条小心的塞进里边的口袋。
回家之後,我借口换衣服,躲进自己的房间,掏出字条。
门突然被推开了。
我赶紧把手里的纸条往抽屉里塞,回过头去。
“只是换衣服,为什麽要关门?”大哥又是一脸不快的模样,“你在干什麽?”
我朝他扮了个鬼脸,“难道你怕我跳窗逃走?”
大哥居然破天荒的对我微微一笑,慢慢走进来,连低头吻我的时候动作都是轻轻的,简直不可思议。
“快点换好,出来吃饭。”
他说完便转身离开了,留下我一个人,很久才回过神,从抽屉里拿出刚才藏起来的纸条。
打开一看,上面写了一个地址,除此之外就什麽也没有了。
我不知道这是谁的地址,心中却又隐隐浮现出一个名字。
不……不会是他的。
我摇头,把纸条扯成碎片,揉成一团丢进了废纸篓,离开房间去吃饭。
生活又恢复了原样,我和大哥住在同一个屋檐下,每日毫无感觉的一起吃饭,毫无感觉的交流,毫无感觉的拥抱亲吻。
就和以前一样,却变的更加平淡乏味。
大哥还有工作可忙,我却只能呆在家里,日日等待著他晚上归来。
我想去找二哥,他却整天忙碌不堪,即使去了实验场,也常常见不到他。
我想和朋友一起玩,却记起,自从身份暴露之後,原本就不多的同性和异性朋友,都已经疏远了我。
我想回家探望爸爸妈妈,他们却以为我受了委屈,拉著我问个不停,我哭笑不得,不想让他们误会,不敢再去。
整天百无聊赖,渐渐的,我的脾气变差了。
一个人的时候只能自言自语,所以见了大哥,我就特别想跟他说话。
但是他有他的工作,不能什麽都立刻回应,我觉得不高兴,就跟他闹。
我动不动找茬跟他吵架,明明把他一天工作之後的疲态都看在眼里,可就是没办法按耐住内心的情绪。
白天一个人无法排遣的寂寞都发泄在他身上,逼著他跟我吵架,吵著吵著,自己却大哭起来。
大哥从来就不是个会放下架子的人,我一旦跟他吵起来,丝毫不会认输。只要自己没有错,就绝对不会让步
他任凭我大哭大闹也不理睬,一个人做著自己的事。
“你既然受不了我了,就别跟我在一起了吧。”我嘲笑他,“抱著一具没有温度的身体,这麽开心吗?”
他冷冷一笑:“我明白,你为什麽要和我吵架,我可以奉陪,但是,我绝对不会放开你。”
“你除了在床上以外的地方就不知道关心我!”我火冒三丈,从沙发上跳起来,“不,不是!连床上也一样!我不是你的玩具!让你心情好的时候玩玩,心情不好就扔到一边!”
“这样认为的明明只有你自己!”他的脸色冷下来,“只有你自己以为,自己是世界上最可怜的人,事实上,比你可怜又比你快活的人多的是,是你自己自怨自艾,不是我的责任。”他说著便低头看起报纸。
我气的抓过他手里的报纸扔到一边,转身就往门外跑。
“今天你别想来碰我!!!!”我一边叫一边拉开门,刚往外跑了两步就被揪住衣领,狠狠的扯回来,扔回沙发。
“是不是我对你太客气了?现在连起码的礼貌都不懂了?”大哥附下身,双手撑在靠背的两侧,不让我躲开。
他阴沈著脸,背对著灯光的表情显得比平时更恐怖。
“你滚开!”我伸脚揣他,胡乱挥动的手一下子打掉了他的眼镜。
大哥的脸上立刻出现了一道红痕。
我愣了一下,还没回过神来,手腕突然被牢牢扣住,用力拉过我的头顶按在沙发背上,关节处传来脱臼一般的疼痛。
耳後敏感的地方被尖利的牙齿咬住,後背窜起一阵刺痒,我拼命咬著嘴唇,皱著眉,不发出任何声音。
“是不是,我应该给你一点教训?”他冷冷的说。
我又惊又怒,突然一下子失去理智,用尽全身力气,抬起膝盖往他的腰里撞去。
忍耐已经到了极限。
只听见一声轻微的低吟,眼前瞬时亮了起来,被挡住的灯光重新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