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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帝的后宫日常(43)

晋阳侯主动领我去东宫,不过是换了一身新衣之后。

东宫并不远,姜冕选在旧宫故居,难道是想跟我在东宫叙旧?

东宫早无太子,属官也几乎空置,来往宫人并不多,略显清幽,但楼阁殿宇依旧打扫一新,日日有人清理。

晋阳侯在路上给我讲解,我十二岁为太子时,从爹娘身边移居东宫,居处为雍华殿,东宫建筑群以此为中心。离雍华殿最近的,是留仙殿,赐予太子少傅所居。是为着少傅便于给太子授课的考虑,但太子贪玩,借此距离,日日串门,连夜里都不闲着,屡次翻墙越窗,甚至勇爬少傅床榻,偷窥少傅睡颜……

听得我面红耳赤,做过这种事的元宝儿,一定不是我。

我问晋阳侯:“皇叔,那我是怎么遇见少傅的?”

晋阳侯悠远替我回忆:“你呀,在东宫角落里遇见的,彼时你那娇贵的少傅被从西京骗来,在东宫树上上吊呢,被你遇着。”

留仙殿,不负留仙之名,仙气飘飘不染俗尘,唯书卷最多。如今宫人只二三。

我扶大门仰头看,殿宇飞檐,青砖绿瓦,熟悉的花香弥漫。跨过高高的门槛,一步迈入从前的时空。想象自己化作从前婴儿肥的元宝儿,跑过殿内青砖,直奔后殿殿门。

晋阳侯不再领路,止步大门外。未有引导,我竟下意识直线距离奔向后殿。

独自的脚步声在殿内回响……

殿门自内开启,一个素衣清雅身影缓缓出现在门内,正亲自打开殿门。

一道清风自他身后天空吹来,卷起漫天梨花,飘荡在他身后。

那院中,是满地梨花如雪落。

梨花盛开,清风自来。

如雪花瓣飘过殿门,向我吹来,盘旋在殿中,久久不落。

姜冕将门彻底打开,肃容道:“臣恭迎陛下。”

我跨过最后一道门槛,亦对他肃容道:“免礼,平身。”

他愕然中,我已绕过他身边,奔向后殿园子里漫天漂浮的梨花,追逐飞花。

“好多好多!我要吃要吃!”

☆、第35章 陛下还朝日常零九

庭院里的一株老梨树枝叶茂密,繁花盛开,层层叠叠如雪砌,清香弥漫。花瓣乱飞,扑头扑面。

我仰头绕着梨树飞奔数圈,转晕,一头栽倒在草地花瓣间,捞了一把梨花往嘴里塞。

姜冕踏上花地,蹲坐下来,打了我往嘴里送食的手:“地上的别吃!”

我睡在梨花地上,侧过身,睁眼偷偷瞅他。花瓣落到他墨发间,淡染风情,妖娆至极,偏他此时是个正经肃穆模样,便是一种妖娆的正经。

他垂着眼,淡淡看我,瞳孔幽深似山潭,山影又重重。他身后头顶,皆是花枝,漫天的花香同他身上的香气如出一辙,便仿佛天地间都是他的气息。

他回身抬袖,纤纤玉手折了一枝梨花,晃到我面前。双袖摇摆,一手持枝,一手摘花,撷了几朵喂进我贪婪的嘴里。我张嘴大吃,满嘴清香,味道香甜,吃得欢,连他手指也给舔湿。

正经脸的姜冕免不了又是老脸微红,尽可能地投喂中不沾唇舌,全身而退。但我吃起东西来是不管三七二十一,一切靠近的疑似美食皆来者不拒,甚至主动叼入嘴里,先吃为敬。

于是,好几回叼入非梨花的物事,再悄悄吐出。

姜冕一张脸红了白,白了黑,黑了红……

吃完几串梨花,姜冕已然一手的口水。趁我回味时,他掏了手绢擦手。我犹不满足,一个翻身滚起来,跑去树根下,双手抱住树干往上爬……

擦完手的姜冕一回头,我已在树上,顿时惊得魂飞魄散:“元宝儿!”

我藏身花树间,坐在手臂粗的一根树枝上,面朝梨花,摘而食之。

我乃采花贼,并非惜花人,动手捋下一串便往嘴里填,吃得兴高采烈,摇头摆尾,甩动两条腿。

树下的姜冕从最初的震惊到忧虑再到淡定,索性不管我,自袖中抽了卷书,正襟危坐在满地梨花上,看起书来。

我趴在树丫上,摘了梨花往下抛,抛到他书卷上,他也不气,抖落花瓣继续看。

抛花,他不理。扔枝,他还是不理。我只好摇动树枝,落下一阵花雨,砸他一头一身。动静太大,他终于抬头瞪视:“爬树小心点——”

没等他说完,我用力过猛,树枝颤动,梨树无力承重,我肥重的身躯滑下花枝:“嗷——”

姜冕大惊失色,扔了书卷,起身奔来相接。我坠下梨树,沉重地砸向树下姜冕。他准确预计方位,被我砸个正着。

一声巨响,我沉重的肉身扑到姜冕身上,他合臂一抱,被我带翻在地。

两人头顶俱是金星乱转。

被砸得半身不遂的姜冕依旧保持着合抱的姿势,将我锢在怀里,我先是撞了他的头,再是撞了他胸口,很是两败俱伤。

瘫了半刻,我试图行动,抬起头看了看被我压在地上紧闭双目的姜冕:“太傅?你被我砸死了么……”

他晕倒没醒来。

我拿手去探他心口,心跳略快嘛,埋头捡了一段花枝,别到他衣襟口,将他打扮成一个簪花太傅。

簪花太傅不知何时醒来的,直到他一手握了我一只脚,我才警觉,原来从树上掉落时,一只鞋挂在了树丫上。

我再抬头去看,簪花太傅明明还闭着眼,手上还在玩捏我的脚踝,摩挲把玩反反复复。我不准备跟他玩,从他怀里爬去地上,刚爬出去,他从装死中醒来,起身将冲破禁锢圈的我,以脚踝为着力点,轻轻拽了回去。

拖出一道花痕。我准备另谋出路,他当机立断给拽去身侧,一臂将我拦腰压住。他人也不死了,也不晕了,也不半身不遂了,将我压在身下。

我觉得总这样不是个办法,我真是他们寻找的元宝儿,雍容陛下,那这样算什么?

于是我决定提醒他:“太傅,你这样于礼不合呀!”

他揉捏脚踝并未停下,气息倒是控制得很好,并未泄露过多,不过在听到我好意提示时,表示出了不高兴:“你是太傅我是太傅?”

“你。”

“太傅需要你来教?”

“不需要。”

第一回合铩羽而归。

我仰看垂枝梨花,他则半阖眼眸,呼吸渐热。

修长的五指熟练地褪下了罗袜,指腹一寸寸抚过脚丫,摩挲过每一只小趾头,蜿蜒至圆润脚踝骨,上下迂回盘旋,没有尽头……

可是这是一只肉脚,不是一枚玉石古玩,皮肤被触摸太久也会疼。

我左右无法,抓过他一只手塞到嘴边,咬了一口。果然,他也疼了,眼眸随之一深。

“太傅,你快放了朕的脚!”我嘟嘴。

他手上不再使力,只轻缓抚摸,但也不是放弃的意思。

“太傅……”拿手推他。

他身躯直压下来,寻我的嘴报仇来了。唇瓣落下,抵开利齿,叼住四下逃窜的小舌,实行□□大法……

更厉害的是,手上还不闲着,脚踝还被把玩出新花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