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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放开微臣(67)+番外

我体贴入微道:“难为拾遗守在我身边,睡得很辛苦吧?”

他眼睛转向一处,不太好启齿……我又体贴入微地跟随他视线,瞧过去……

我腰下,压着一片袖子,显然,那袖子不是我的……

原来如此……

从前,汉哀帝与董贤白天一同睡觉,起身时袖子被董贤压住,哀帝宁愿割断自己的袖子也不愿惊扰爱人的睡眠……

不由自主脑补了一下我是怎么压住简拾遗袖子的场景,他若不是抱我过来,跟我接触这么近,我也压不住他……而正因为此,他才离身不得,只好简陋地打盹儿……那他是乐意被压呢,还是不乐意呢?

“拾遗怎不效法汉哀帝,取刀断袖?”我继续压着他袖子,好整以暇地望着他……

面前简拾遗转回视线,诚恳地看着我,“臣只有一套官服……”

我顿了顿,将身下袖子揉巴揉巴还给了失主……恢复了自由身的简拾遗带着一只皱巴巴的袖子起身站到一边……

“殿下,诏书已发……”

“嗯……”我趴回枕头……

“花开院奈汀已候在殿外请罪,臣已知晓殿下换容的来龙去脉,还请殿下早些换回来……”

“反正都一样,换不换有什么要紧……本宫觉得做花子酱挺好,要换就换回花子的脸吧……长年累月顶着一张脸,怪厌烦的……拾遗,你要不要也换张脸?”

“……”

“花小姐不是挺可爱的嘛?不然怎会被人在大街上询问婚配与否?”

“……”

“花小姐不是挺迷人的嘛?不然怎会被人醉后摁在墙上那个什么……”

“!”简拾遗霎时抬眸,不知真假半信半疑,看我一眼,不敢再看第二眼,一只手握住袖子紧了又紧,脸上颜色变了又变,“殿下说、说什么?”

“本宫说……”我侧卧凤榻,淡然看他,“简相对扶桑女子比较有兴致,要不要本宫替你向御镜亲王求几个?”

对面之人目光闪避,“臣没有……”

“怎会没有?照顾周到,体贴入微,舍身相救,哪一点没有?对了,还跟人月下谈心,国度不是问题,语言不是障碍,当真可歌可泣……”我不假思索,一一列举,顺带咬了一下枕头角……

“我……我……”简拾遗将自己袖子捏得愈发皱巴,无计可施,只得投来蒙冤的目光,将我默默望住……

正在那边厢含冤莫白,这边厢咬枕头如火如荼之际,殿门口跪了许久的阴阳师终于扛不住,“请公主殿下饶恕奈汀之罪!奈汀可赠送公主殿下一个测谎术法!”

此言一出,掐袖子的简拾遗悚然一惊,迅速转头盯住殿外跪着的身影……我从榻上离身,惊奇不已,“真有如此术法?”

“阴阳术博大精深,吾扶桑天皇便是借用测谎术甄别嫔妃真心与否,殿下亦可一试……”

“你起来,到本宫跟前来……”我整整衣襟,坐于榻上……

“殿下不可轻信妖术!”简拾遗抢了一步当先,厉谏又苦谏……

“阴阳术不是妖术……”奈汀施施然从简拾遗身边经过,侧头向其解释道……

简拾遗也向他投了深沉一眼,“你若敢再向殿下施妖法,本相绝不放过你……”

奈汀拈了个手诀到嘴边,殿内侧的一把椅子倏忽一下自发移了过来,停在他身后……我吃惊不小,脱口赞道:“好厉害!”

奈汀唇边含笑,眼线也随之上扬,即便笑得如此狐狸,也是一副宠辱不惊的高士模样……

简拾遗不以为然,“跑江湖的卖艺人亦有如此手段,不过障眼法而已……”

奈汀又将眼线和唇线上扬几分,再捏了个诀,虚空中往我面前一压,一片银光闪出,直奔我脸上来……来如雷霆却化如春雪,仿佛初春的雾气从我面上拂过,令人神情气爽……变化只瞬间须臾,简拾遗看着我,愣了一愣……

我忙从袖中摸出一面小镜,一照,竟是易容前的花子酱……能将顶级易容师的手艺顷刻间化为虚无,实在是可敬又可怕……

忽然,手上一热,被人握住……我一抬头,见是简拾遗……

“花小姐,你可爱迷人,又有异域风情,我真的喜欢你!”

我呆住,手里小镜啪嗒落了地……碎裂声中,简拾遗眼里一震,回魂一般,见此情此景,又闻余音绕梁,后悔不迭,“不、不是的……”

我从傻呆呆中回了神,转眼锁住一旁坐着看戏的狐狸阴阳师,“本宫几时赐你座了?”

奈汀保持着微笑,依旧坐得端正……

我愈发气愤,“花开院奈汀!”

却闻“啵”的一小声,椅子里端坐的阴阳师瞬间缩小为一张人形小纸片,飘飘荡荡落到地上……

今日真算是大开眼界,还有如此的金蝉脱壳之法!

简拾遗恍然记起我还是花小姐模样,“他跑了,可是殿下尚未……”话未说完,又盯住了我……

“怎么?又要跟花小姐诉情长意短?”我横眼……

他脸上微红,退开一步,“殿下易容与阴阳术均已破除,终于是彻底换了回来……”

我抬手摸摸脸,确是原本模样……这阴阳师还真是神奇……

简拾遗看了看我,眉眼染上一层欣愉之色……

我瞧他几眼,“最是人间留不住,花小姐一去不复返,简相节哀顺变……”

“臣方才是中了妖术,殿下不可当真!”他眸中熠熠,神情认真,费心解释,并迅速转移话题,“臣有一事不明,起初,殿下是如何被御镜亲王改扮的?”

我踌躇片刻,思及那个月上柳梢头的黄昏,洛姜府中人迹罕至的园子里,我偷听墙角被敲晕脑袋,人事不省后被扛走,从此做了花子酱……虽说彼时偷听墙角是无心的偶遇,但多少有些不雅,多少有些损伤本宫威仪和尊严……

“这个……那个……”

见我闪烁其词,简拾遗愈发盯着我不放,眼里的怀疑和猜测满满的,“莫非,殿下有难言之隐?”

我鼓气豁出去,“也没什么,就是那什么,洛姜前段日子不是开了个昙花宴么,本宫那什么,也想见识见识,就混了进去,哪晓得出门没看黄历,被御镜的一个随身武士敲昏了头劫走了……”

简拾遗大吃一惊,忙往我头上扫视一圈,忘乎所以地抬手摸了摸我脑袋,“敲了哪里?可疼?一个小小的武士竟敢敲你的头,他叫什么?”

我下意识拿往他手心往脑后去,虽然那块包包早已消了下去,但没有经过慰问就这么消下去,总有些不甘心,心理暗示之下,便又觉得其实那个肿块还有那么一点点不甘悄无声息地消亡……

“这里,虽然现在不疼了,但当时可疼了,我几夜都没睡着觉……”我闪动着眸子,望住咫尺的人……

伤口处被温热的手指轻轻摩挲过去,袖摆从我脸上若有若无拂过,简拾遗也看进我眼里,波光神韵重重叠叠跌跌荡荡,一点点都要溢出来,可是言语逻辑一点不受影响,即刻察觉某些不合常理之处,“在哪里遇的袭?扶桑武士怎会出现在长公主府?他又为何要袭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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