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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放开微臣(50)+番外

“楼公子行刺客之实,却存妇人之仁……”我笑了笑,“若是那一刀再加一品红,你就成功了……功败垂成,才导致你沦落到这一步……”

楼岚眼中掠过奇异的色彩,发丝散在面颊也不理会,“我不是妇人之仁,是我分心多看了你一眼……”

我带上几分不良的笑,“莫非你对本宫……”

他打断我道:“我想象中,公主被行刺后应是震怒或是惊讶,再将我打入死牢之类……可没想到,你似乎很坦然,没有太大惊讶,没有多么震怒,眼里透着不合年龄的空旷苍茫,无悲无喜似的……我没法对你用毒,我没法杀你……如果我可以替你去死,我也会这么选择……”

怀里的孩子似乎被大人话里的戾气吓到,哭了出来……我只得起身抱着哄来哄去……

“楼公子你有所不知,本宫每年被例行的刺杀锻炼出来了豁达以对……何况你也没刺到致命部位,我自然是无悲无喜……”

楼岚异常平静地看着我,“如果陌上的相遇是真的,也从不曾有过一次行刺,你说好不好?”

我接着他从没这么直接的目光,“那你就不会跪在我面前……即便没有这些假设,我也可以宽待你们一家……只要,说出逼你走到这一步的人是谁……”

楼岚半垂着眸,嘴边浮起一丝笑,一道寒光闪过,锋利的匕首已划过了颈边,“我不能说……”

鲜血飞溅……

我冲了过去,“来人!传高唐——”

我在屋里走来走去,生怕又欠下一条人命……何解忧坐在桌边沏茶,动作优雅流畅,这个时候玩起了茶道……

“何军师,本宫听你的来这一出攻心计,人命都攻出来了,你有什么想说的?”我上前夺过他手中水壶,明显迁怒……

那场计划中的逼问进行时,长乐侯何解忧正在房间内的暗室中旁听,直到我大喊高唐时,他才款款走出来,如同不见鲜血与垂死之人似的,又踱步走了出去,跟匆忙而来的高唐擦肩而过……两人态度云泥之别……

此时的何解忧更是悠然,没了水壶用茶碗,我抢了茶碗,他再用茶盏……

为表示抗议,我喝光了他沏的茶,一滴也没给他留……

“那一刀划得浅,他死不了……”茶道爱好者悠悠道……

我姑且相信了,较为安心地坐下来,“他死也不肯说,这是没法再逼了……”

“那你打算怎么办?”何解忧摇着扇子,好整以暇地瞅着我……

高唐一代神医的名号果然不是盖的……半个时辰后,楼岚便已醒了过来……何解忧陪同我前去看望,当然前提是这一切都瞒着还未坐满月子的宋小怜,不然公主府不要指望安宁了……

楼岚躺在床上,见我来了便闭了眼……何解忧掸掸衣袍,十分善解人意地坐到一旁喝茶去了,“你们可以当我暂时不存在……”

我看了看他的淡然超脱貌,不晓得方才还冷着脸的人怎么就变脸这么快了,分辨不出是说气话还是真心实意……男人的心思太难猜,我在常年揣度简拾遗心思的岁月中,已练就了一颗死活也搞不懂男人的迟钝心……

抱着人家孩儿近了床榻,我琢磨了一下温和的措辞,“本宫要杀你还不容易么,哪需要你急着动手……”

躺着的重伤公子紧闭着眼睫,睫毛颤了一颤,稍稍将脸转向了里侧……

我坐到床头,还了他家孩儿,轻轻搁到被子旁,“养好伤,你们一家子就回去吧……你既不愿说,我也不逼你……这种诛九族的事,你必是有命门被别人握在手中,我若再追问,你一家子葬送在我手,这债就还不清了……”

楼岚转过头来,终于肯睁眼了,湛清的眸子凝望着我,沙哑的嗓音道:“你是对所有行刺你的人都这么宽宏么?”

“你们一家也被我折腾得七零八落妻离子散了,再这么纠结下去,我也没这力气了……该扯平了……你回家去,愿耕织就耕织,愿考功名就考功名……”我起身,走开几步,“只是,不要再有第二回……”

“殿下……”楼岚在床上半撑起身,叫住我,“殿下依旧觉得我与简相神似?若不神似,你会放了我么?”

我瞥了一眼到何解忧身上,还好,他这背景做得比较尽职,可以姑且当做不存在……我回了视线到楼岚身上,隐约觉得这债还是抹不清了,“有些话本不当说,公子不必再纠结于这个问题……既然错了,就不要一错再错……我从前对不住你的地方,还望你海涵……”

楼岚面色白了一白……

我再度拂袖要走,楼岚再将我一喊:“公主!可否为我儿赐名?”

我回头看最后一眼,“有则改之无则加勉,勉之……”

出了房间,晴天日头忽然不见,阴云密布,一个旱雷直往我头上劈来……

跟着出房间的何解忧不似我这般木在原地,动作奇快抱着我闪到一边……轰隆一声,那道旱雷劈得门槛焦糊……何解忧抱着我双双跌坐地上,均是心有余悸……

“老、老天怎么又要劈我?”话出口,我的嗓音一变三颤……

何解忧看了看那焦糊的门槛,再看了看我,“不尊人伦遭雷劈……”

“什么人伦?”

“夫为妻纲,你难道没听过?”

“君为臣纲,你难道没听过?”

☆、真假公主错姻缘(一)

我在奏章堆里打了个盹儿,面首三千春秋大梦后,目光呆滞精神涣散……不知从哪冒出来的一柄扇子,在我眼前晃了两晃,我眼睛跟着扇子移动,便移到了一张俊美的脸上……

“大长公主殿下,距离午饭到现在,您都睡了两个半时辰了,奏折十分之一没批到,再发会儿呆就可以直接吃晚饭了……”何解忧十分有兴趣地凑过头来盯着我,睫毛眨了眨,“公主梦见什么了?两个半时辰的超长版白日梦,一定很精彩……”

我擦了把若有若无的口水,正襟危坐,重新拾起被胳膊压得皱巴巴的折子,理了理褶皱,“江山社稷的事情,岂是两个半时辰够的?”

何解忧哗啦摇开扇子,扇面压到嘴边,低声道:“江山社稷的事情,也能令公主梦中面似桃花……”

“偷看本宫午憩,数落本宫失仪,长乐侯难道不知非礼勿视非礼勿言?”

长乐侯挽起袖子,露出一截麦色莹莹的手腕,指着上面四个殷红的掐痕,介绍道:“这是公主的玉手留下的……公主拉着臣不让走,臣只好非礼也得犯天颜了……”

我伸手摸了摸那几个掐痕,歉然道:“以后我轻点……”

门口忽然传来响动……

我从何解忧脸侧望过去,似乎刚从官署过来尚未来得及换上常服的简拾遗怀抱几个折子,站在批朱阁门外,听到一些断章取义的句子,不知该进还是该退……

“老师来了?”何解忧若无其事放下袖子,从我书案旁起身,迎向门外,合扇躬身一礼,“公主同老师议事,我就不打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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