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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放开微臣(35)+番外

高神医抖了一抖,马上捋顺了舌头,“简相之病乃是宿疾,从娘胎里带出来的郁症,平日里并不发作,只有当受了严重刺激才会引发,然而一旦引发,却极难根治……医书载,夫郁者,结聚而不得发越也,当升者不得升,当降者不得降,当变化者不得变化也,此为传化失常,六郁之病见矣……血气冲和,百病不生,一有怫郁,诸病生焉……”

我拧眉,“简而言之,该如何治?”

高神医踌躇思量,“说到底,郁症乃是心病引发,气血不畅郁结于心所致,若有一些喜乐之事,兴许就能气血冲和,不再气郁于胸……”

“你的意思是?”

“本神医以为,民间冲喜之说是有一定根据的,不妨给简相试一试这古老又实用的妙方……”

我沉默许久,方道:“若是没用,高唐,我非阉了你做几辈子的太监不可!”

高唐腿脚一颤,悲叹着作了一首打油诗:“古有华佗殒命,今有高唐落难……岂独红颜遭天妒,自古神医多薄命……”

冲喜冲喜,真的要冲一冲喜么?我问高唐:“简相昨日还好好的,今日怎就病得这般严重?究竟什么激得他郁症发作?”

高唐无奈地望着我,想了想道:“大概是东鲁叛乱,前线战况激烈,战火绵延民不聊生,激得一代名相郁症发作吧……”

我想了想,前因后果都连得上,简拾遗果然不愧是父皇赏识的国之栋梁,为国为民,积劳成疾……

屋里传来一声虚弱的咳嗽……

“简相——”漆雕妙妙快马当先奔去了房间,“神医说冲喜可治你的病诶!”

我脚下无力地跟着去了房间……漆雕妙妙坐在床沿,见简拾遗要起身,便要伸手去扶……简拾遗面上血色不足,却是无悲无喜的表情,避开了妙妙……妙妙嫁人心切,又聒噪开来:“简相,据说还有个公主想嫁你,你可一定不要答应啊!”

简拾遗身形定了一定,眼中神采恢复七分,却又黯淡下去三分,“哪个公主?”

“襄城长公主……”漆雕妙妙恨声道……

简拾遗闭上眼,眼中光彩不见,“谁说的?”

“她!”漆雕妙妙回身指向我……

高唐吩咐人熬药去了,管家跟着看药去了,我站在房门口,踌躇要不要也跟着去看个药炉什么的,就见简拾遗随着妙妙所指,睁眼向我看来……

妙妙补充一句:“她说当朝大长公主已经同意了……”

“是么……”简拾遗顿了顿,忽然笑了一下,这一笑,病中犹显清骨,眼里浓浓的色彩愈发深了,叫人再也看不真切了……

也不知他是在问我,还是在问妙妙,或者只是自语……

我干干一笑,“洛姜待你倒也是真心……”

“好……既然殿下如此费心……”简拾遗目光清澈,盛着薄薄的笑意,“武昭帝曾下旨,若为相,简拾遗当三娶三不娶……”

武昭帝是我父皇……听得如此话,我心中一沉,莫非,英明神武智慧绝伦被臣子们私下称为老狐狸的父皇也、也阴了小辈们一把?

作者有话要说:悄悄发上被外星人绑架的第三更~~

☆、问君能有几多愁(二)

一种强烈的不祥之感袭上心头,事到如今,我却已无退路,硬着头皮问:“哪三娶三不娶?”

简拾遗神态无喜无怒,如同在说别人的事,“三娶,可纳良、可纳贤、可纳慧……”

温良、贤淑、慧颖……宰相娶老婆要求具备这些素养倒也不过分……我在心中将几位候选人都衡量一遍,这温良贤淑慧颖三项似乎也不是太具备,不过也不能说不具备,这个界定倒是比较含糊……

我肚内思量,总感觉这三娶乃是一个混沌水,太过主观,不好辨别,那么三不娶才应该是重点……我手心捏出汗来,“三不娶是、是什么?”

漆雕妙妙也紧张地瞅着简拾遗,一双手不停绞着裙带……

“三不娶,不得娶庶,不得续寡……”简拾遗缓了口气,却停顿了没再说……

我心跳加快,却不敢催促,这种心情实在纠结得厉害……既想他快点说,又想他永远不要说……漆雕妙妙见这三不娶的前两项与自己无关,便十分迫切要听第三项,抖着手拉了拉简拾遗的袖子,咽了口口水,“第三是不得怎样?”

简拾遗顿了顿,眼望虚空,嗓音透着缥缈,“不得……尚主……”

四字出口,余音绕梁……我心中只觉闷得慌,指尖缩进袖子里,才不至于让人瞧见大长公主的惧怕和无措……不得尚主,不得尚公主……父皇果然还是为着国家考虑,宁得一贤相,也不要一个虚名驸马……

强敌被排除,漆雕妙妙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忙抹泪珠,“襄城公主,我终于打败你了!再不会有人跟我抢夫婿了!爹爹可以放心了,妙妙是嫁得出去的!”

我强自生了一个微笑,稳了稳嗓音,“不得尚主,你怎不早说,那我也就不撮合你跟姜儿了……”

简拾遗目光缓缓移到我面上,沉沉如海,压得人有几分透不过气来,“原本应早些说,断去一些念头,只是总以为会有解开这谜题的时候,也许等一等,就有答案了……谁知有些事情,似乎早就是注定的,早说晚说,都是一个结果……”

我含着笑点头,“原来这样……我知道了……我再劝劝姜儿,让她想开些……你们日子定好后,派人告诉我一声就好……”

转身走出房间时,高唐正送药过来……他神色紧张地望着我,“公主该不会被简相的宿疾给传染了吧?”

我抬头淡然看他一眼,“本宫百毒不侵,你不知道么?”

高唐急着送药,一时也顾不上我……没走几步,瞧见屋角下站着一个畏惧的身影……我随眼打量她,不由得想,她若跟漆雕妙妙相处,会怎样?

“奴婢拜见大长公主!”宰相府的侍妾如意慌张跪地,对我似乎还有心理阴影,低着头不敢看我……

“抬起头来……”我倒是很想再细细看看她……

如意畏惧地慢慢抬头,目光却始终不敢与我对视……这侍妾身段窈窕,肤色雪白,容貌出众,可她真的像洛姜么?

“你家相爷很喜欢你?”我淡淡问……

如意立即垂下目光,肩膀微颤,“奴婢只求伺候好相爷,其他不敢奢求……”

“平日都是怎么伺候你家相爷的?”虽然打听人家夫妻八卦很没品,但我就忍不住继续猥琐下去,逼问一个胆怯而纯洁的小白兔……

如意身体又颤了颤,犹豫了许久,才低声回道:“奴婢白天研磨打扇,晚间伺候相爷宽衣歇息……”

我坚持将猥琐进行到底,“怎么个伺候法,侍寝么?”

如意耳根泛红,声音再低下去,“偶尔……”

“闭嘴!”我脱口而出,吓得小白兔一阵瑟缩,才觉得自己有些失态,复又恢复淡然,“以后只怕你要更加辛苦,相爷大婚后,连夫人也得一起伺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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