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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放开微臣(32)+番外

他扣上腰带,理好衣襟,从地上捡起我的衣裙放回床边……我从被子里滚出来,拉着他的手,关切问:“还好么?”

“还好……”对方面无表情地答……

“这分明是不好么……”我看他一眼,再垂下头,“都是我不好……”

“时也,命也……”他慨然看向曙光已透的窗外……

我默默抱起自己的衣裙,半跪在床上,沮丧之情不减于他……他回过头,俯身按着我的后脑,在我唇上咬了一口,“平叛回来,迎娶公主,再不做有名无实的驸马……”

二人同出藏娇阁时,门外小厮侍女皆跪了一地,“恭贺公主与驸马!”

我手握拳头放在嘴边咳嗽一声,“都起来,今日是驸马出征的日子,赶紧清点一下随身物资,若有缺漏立即补上,衣食务必要备上好的……”

“太过兴师动众,只怕士兵不服,还是俭省些好……”何解忧低调道……

我从袖中取出一半的青铜虎符交到他手,“虎符在手,谁敢不从……本宫的亲随京畿驻军,你可调遣三分之一……到了青州,那里的驻军也都交由你调遣……”我握着他的手,殷殷看向他,“平叛虽然要紧,但驸马安危更要紧,一定要平安回来……本宫可损失整个东鲁,也不可损伤一个驸马……”

何解忧笑望我,“保不了江山,如何做监国公主的驸马?你放心好了……只是,你也要让我放心……”

我忙不迭点头,拍着他的手,“我会让你放心的,我有什么让你不放心的……”

“不要再见迦南……”何解忧沉吟一番,又改口,“只怕你做不到……尽量离他远点,不要单独跟他见面……公主,有些事情没有你想得那么简单……”

我再点头,“我会离他远点,你放心……还有,我会想你的……”

当日,在满朝文武与京畿驻军统领面前,我与何解忧两半虎符相合……

“本宫任何解忧为元帅,前往东鲁平叛,各地驻军皆由何帅调遣,若有不从,斩立决……”我一身盛装,站在含元殿前,面向广场文武百官威严道……

“吾等听凭何帅调遣!讨平东鲁,护佑大曜河山!公主千岁千千岁!”京畿驻军跪地听令……

我下了台阶,径直走向跪地的何解忧,扶他起身,从一旁宫女手中接过战袍,亲自替他穿上……何解忧垂着目光看了我许久……

我扬眉笑道:“太平待诏归来日,本宫与你解战袍……”

他目光在我脸上定了一定,缓缓笑开,“我去了……”

送驸马带兵出征,一路送出了长安城……百姓听闻监国公主亲送未来驸马上阵,纷纷赶来围观,于是长安城加入送行的队伍盛况空前……驸马上了马,驰出老远,我还在目送,直到十万大军消失在南城门上视线可及的范围……

低头揉了揉酸涩的眼睛,转身,见侧后方的简拾遗直愣愣盯在我身上……我立即低头审视自己的衣着,并无不当之处……正疑惑,想问他盯着我干什么,他已转身走了……

我也跟着准备下城楼,却见简拾遗又回身过来了,原来他是下令城楼上的官员先行下去准备回宫銮驾以及清路……我立即觉察是有什么机密国情,神情也紧张起来:“发生了什么事?还有哪里造反的?”

简拾遗目光沉潜,眸光不似从前那般亮了,“殿下是觉得过得委屈了么?”

我一时不大能反应过来,不知他所指,“简相何出此言?啊,是本宫做错什么了?”

“大长公主哪里有错,错的是臣……”他面色不虞,侧身掩过眼里的情绪,语调殊不同往日……

“拾遗……”我心中颤了几颤,些许紧张些许无措,“一定是我做错了,你说出来我就改……”

他微微合眼,“如今还有什么对错,木已成舟,我还能说什么……”

“什么木已成舟?”我转到他跟前,大惑不解……

城楼上的风吹动他袖角,他理了理袖子,转身走了几步,定住身形,又回身走到我跟前,拿起我的手,将一个温润的物事放入我掌心……我打开一看,是一只通身翠绿的玉蝉……是当年我从父皇身上赖来的,玩了几天腻了,转手送了给太傅……

我讶然,“你竟还留着?我都快不记得了……”

简拾遗勉强笑了一笑,在风里再看我一眼,“你自然是不知道……”

我却觉他今日的话都有些隐晦难懂,不解地看着他……他眼波闪动,许久错开视线,“有一种蝉,在地下蛰伏十七年,十七年沉默,十七年等待,然而当它破土而出,重见天日时,生命的轮回便也接近了尾声……这种十七年蝉,你说是可悲还是可怜,亦或可笑?”

我听得怔住,再回过神来时,简拾遗已离去了……我追下城楼,侍从道简相已先行回城了……我有些神思恍惚,随手抓住一位大人,问他:“你听说过十七年蝉没有?”

礼部侍郎惶恐道:“殿下恕罪,微臣愚钝,微臣回去查一查资料……”

一旁的翰林院大学士捋着胡须沉吟道:“臣听说过,十七年蝉乃是寿命最长的一类蝉,也叫轮回蝉,须得忍受十七年的煎熬才可破土而出,不过当它展翅之日,也就是死亡之时,实在是个悲剧啊……”

我握紧了手里的玉蝉,心中却是空空落落……

第二日上朝,因简拾遗告了假,朝议无人总结要点以及表明态度,于是群臣热火朝天一团乱地议论前线军情……耳边嗡嗡声环绕,我由烦躁到适应到完全将之视为背景音,托腮陷入了禅定状态……

“公主?公主?”一旁的小太监将我扯醒,示意御阶下……

“啊——”我稳了稳身形,看向朝堂,见大理寺卿专注地望着我,忙脱口道,“漆雕大人说得极是……”

三朝元老大理寺卿漆雕白笑容满面,忙跪地叩首,“臣谢殿下成全!”

“成全?”我咳嗽一声,小声问身边太监,“他刚说了什么?”

小太监回道:“漆雕大人说简相病了,请了好几名大夫都说难治,漆雕大人家的千金主动请缨,要嫁去相府为简相冲喜——”

我从椅子上跌了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一章章地来,一会儿送上第二更,晚上再来第三更,还是很霸气侧漏的有木有,表~表扔砖头~~~

☆、芙蓉帐暖度春宵(三)

朝议在我的跌倒声中戛然而止,见无法收场,本宫只好装晕倒……

“大长公主为国事操劳过度,不慎晕倒,各位大人有事明日再议,退朝!”

本宫被转移到后殿,随即太医院一众医官背着药箱鱼贯而入,按顺序一个个来给本宫悬丝诊脉,再分别将自己所诊的结果写到纸上,最后核对,若不统一,便要互相争论谁的正确……这番辩论,由胜者决定本宫的病因……

“下官以为,公主乃是感染了风寒,需按伤寒论下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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