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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有喜(69)

“除此之外,还有么?”族叔进一步询问我的偷听感想。

“对了,他们是要对付少傅么?”我担心起来,紧张地问。

“□□的人,自然是他们的眼中钉,尤其东宫主事的少傅。”族叔依旧表现淡然,什么都是意料当中似的,丝毫不见担忧紧张这类情绪。

我拉着族叔就要快点回广化寺,“那我们赶紧告诉少傅,让他当心,不要随便出门,搞不好有血光之灾。”

族叔被我拉得很无奈,只好随着我走,但还是不急迫,“好了,不要紧张,姜少傅从入东宫那天开始,就应该知道此后的凶险,用不着你来替他担心。自古争储,便是拿命相搏,生死赌注,哪有万无一失的。”

听了族叔的安慰,我反倒没得到安慰,愈发担心,“不行,元宝儿要回去保护少傅!”

拉着族叔,我的行进速度大大削减,不由更加着急,明明有族叔在身边,应该更快才对。

族叔不紧不慢地走,不疾不徐地问我:“那元宝儿不生姜少傅的气了?”

“元宝儿为什么要生少傅的气?”

“他不是逼你佛前发誓么,还不想见到你。”

“可他也发誓了呀,唔,他不想见到我,我去见他就是了嘛。”这么明显的解决办法,族叔居然还要问我。

“好吧。”族叔对我的逻辑有了清晰的认识后,也不再纠结这个问题了,跟在我身后,冷不丁问我,“那昭仪所说的元宝儿受伤是怎么回事?你是怎么落水的?当真受伤了?”

“跟 仲离他们一起钓鱼,不小心落水的。”回首往事,我不由顿生哀戚,说着说着便扭身一头扎入族叔腰上,倾诉道,“元宝儿不小心伤了根,流了好几天的血,差点就 要死了,但是太医哥哥哄我说不要紧,元宝儿死不掉,以后每个月流几天血就好了。说元宝儿这不是生病,也不是受伤,更不是绝症,是一种自然的身体变化,还说 是长大的讯息。”

族叔蹲下来把我扶住,看了看我的哀伤脸,一时不知该怎么言语,神情跟那时太医哥哥一样奇特,“傻元宝儿,你太医哥哥没有哄你,难道他以前骗过你么?就算是,至少族叔不会哄骗你。不要担心,元宝儿的变化,确实只是长大了。哎,你爹娘就一句没跟你交代过?”

我摇头,还是有些哀戚。

族叔眉头一拧,“你父皇真是,总是不注意细节,不知道养孩子要多加关心的么。她整日做些什么?心里就只有国事和谢庭芝了!”

见族叔如此愤慨,我有些不知所以,也就不再哀戚了,想了想,趁机扑进族叔怀里,“那族叔告诉元宝儿一些细节吧!”

☆、第52章 少傅给元宝儿洗洗睡

族叔一面牵着我往夜市外走,一面承担起了爹娘的职责,给我补讲了一些细节。

从太医哥哥和族叔两处得到印证,我更加心安了,最后求证:“那元宝儿以后会有子嗣么?”

族叔笑了:“当然会有。就跟你父皇有你一样。”

“那等元宝儿有了太子妃,就可以有子嗣吧?”

“……嗯。好了,这是以后的事,用不着现在费心。元宝儿只需茁壮成长就可以了。”

“那可以不念书不看奏折么?”

“除非元宝儿不愿做太子,让给仲离去做。”

我正要表示极力赞同,族叔又补充:“然后姜少傅也让给仲离,或者交由郑昭仪处置。”

“……还是元宝儿做太子吧!”

回到广化寺,佛灯已逐次燃起,僧人们的晚课都已结束,即将就寝。

我率先跑了进去,推开客房门,少傅正坐在桌边就着油灯看佛经。明知有人推了门,有人进了屋,却是个对人不理不睬的模样,一门心思看着书。

我不知该如何进退,站在门边,回头带着询问地望了眼族叔。族叔给了我一个鼓励的微笑后,就推开了隔壁房间,转身走入,关门。

大吸口气,我也关了房门,蹭到了桌边,状若无事道:“少傅,元宝儿回来了。”

桌上油灯火焰跳了一跳,灯影在姜冕脸上也跃了一跃,火光映着泛黄的纸页,也映着姜冕的脸容,磐石一般不动摇。

又准备无视于我。

我左绕三圈,右绕三圈,努力制造存在感。

还是无视。

我挠挠头,凑到桌边,埋头从贴身衣兜里掏出平安扣小玉璧,递到姜冕跟前,“少傅,给你的礼物!”

入定于佛经的姜冕终于有了些反应,注视于佛经的视线余光向我掌心扫了扫,旋即不是很感兴趣地收回了视线,继续不为所动。

我把礼物搁到桌上,“这是平安扣,元宝儿送给少傅的,少傅不要的话,明天元宝儿就转送给寺里的小沙弥好了。”说完,我离开桌边,走到属于自己的简陋版小床铺边,伸个懒腰,扑了上去,搂着被子就想睡。

桌边“扑”的一声响,好像是书卷拍到了桌上,随即便是少傅的低沉嗓音:“叫你老实呆着,你偏要出去,出去就出去了吧,还回来这么晚,回来晚就回来晚吧,还直接就这样趴着睡,你浑身上下哪根骨头是听话的?”

我无所谓地蹬蹬腿儿,趴床上含糊道:“少傅又不愿意见到元宝儿,族叔愿意带元宝儿玩,夜市那么多好玩的好吃的,再说现在回来也没有很晚,寺里灯火都没灭。困了,先睡,元宝儿的骨头明天就都听少傅的了。”

听气息便能感知,油灯下的姜冕显然对我如此作为不满,但又拿我无可奈何。我得胜地摇了摇腿儿,他总不能把我从床上拽下去。

还没等我得意多久,敲门声响起。

小沙弥叩门道:“施主,可需要热水?”

姜冕迅速回应:“需要,劳烦送来。”

房门开了,小沙弥送了满盆热水进来,搁到地上就退出去了,还带上了房门。

我心想莫非少傅要在房中洗澡,那我是偷看呢还是偷看呢?

寂静的夜晚,安静的房内,只闻水声哗啦一下,约莫是少傅在试水温。

我在心内计量,下一步该脱衣服了吧。不防这时,姜冕唤我一声:“元宝儿,过来洗澡。”

我一下子睁了眼,跟想象的不一样啊。一骨碌从简陋床铺上坐起,顿时瞌睡全无,望着挽袖子试水的少傅,不解其意:“洗澡?”

少傅坐在水盆边的凳子上,毛巾都搭好了,望着我。

我从床上蹦下,依言走了过去,蹲下,手探进水里划漩涡。少傅忙给我挽袖子,“自己洗脸。”

两只袖口都高高挽起后,两手捧了水洗脸。还想在水里多玩会,少傅给我拎起来坐着,“自己洗脚。”

我踢了鞋袜,自己挽起裤腿儿,两只脚丫放进水盆里踩水花。

旁观的姜冕见地上打湿一片,把我两只膝盖按住,“你这是想冲了人家的庙?明天不打算吃人家的饭了?”

提到吃饭这个严峻的问题,我姑且不踩水花了,改划水荡漾水花,两只脚玩得不亦乐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