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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有喜(18)

柳牧云紧紧盯住我:“因为你喜欢留仙殿的梨花?”

我觉得太医哥哥误会了,赶紧解释道:“不,我喜欢有梨花香的少傅。”

柳牧云摇头不信:“你还小,你喜欢的只是梨花,混账无耻的姜冕恰好入住了留仙殿,染了梨花香。”他从袖中掏出一只枇杷果,“元宝儿还喜欢什么?”

嘴里口水流淌,立即道:“喜欢枇杷。”

他微微一笑,将枇杷往我嘴里一送:“那姜冕……”

我吃着枇杷含混道:“谁是姜冕?”

柳牧云抱着医箱离开的时候,依旧是面带微笑,并嘱咐我不可再乱跑,好生养伤,将可获得一日一个意外奖励。

我重新开始抄书,直到孙洗马急匆匆闯了进来。

“姜少傅!那些凤钗确是出自一家店铺嗯?少傅不在这里陪太子殿下?”

我扔了书本,速度爬起来,“少傅去陪阿笙姐姐了,我跟你一起去找他。”

我们同去了安顿阿笙姐姐的偏殿,却没见人,宫女说,姜少傅已私下将阿笙姐姐转移去了他的留仙殿。他居然掳走了我的太子妃!

在东宫众人诧异的目光中,我对孙洗马沉重道:“孤男寡女在一起,果然是会出事的。”

孙洗马颇拿不定主意:“既然姜少傅愿意,那就让他们去出事好了,而且听说这位阿笙姑娘正是姜少傅在西京时定的亲,也名正言顺不是。殿下,你夺人/妻也就算了,可要是夺了你少傅之妻,是会被天下人唾弃的。”

我皱眉:“那我夺谁的妻好?”

孙洗马惊道:“殿下,臣说说而已,你最好谁的妻也别夺。”

“难道要夺人夫?”我明白了,“孙洗马的意思是,让我夺了少傅?”

孙洗马的意见让我陷入了深思,如此曲折的缘由让我顿悟。只要夺了少傅,阿笙姐姐就不能和少傅出事了,将来就可以是我的太子妃了!

醒悟过来时,孙洗马不知已将我凝视了多久,眼神纠结而复杂:“殿下,我朝不比邻国大曜,我朝自陛下立国起,就严禁断袖了,您可千万别重蹈前哀帝的覆辙啊!”

角落里,崔舍人也震惊了片刻后,开始取随身纸笔记录。

打定主意后,我已率先往留仙殿跑去了。

气喘吁吁跑出雍华殿,闯入留仙殿,跨过大门,往正交谈的二人之间一站,紧接着扑向一人——

“少傅,我宣你。”

姜冕被撞得往后一退,“喘完了再把舌头理顺了说。”

“少傅,我喜欢你。”

姜冕站定了道:“嗯,我知道了,去抄书。”

我觉得节奏好像不太对,继续扑,埋胸:“我要和你断袖。”

被埋胸之人僵了僵,顿喝:“谁告诉你断袖的?!”

门口一个虚弱的声音传来:“少少少傅,下官只是提了一提……”

姜冕转头骂道:“你是哪里不对劲,跟他提断袖!你不知道他见什么学什么,听什么想什么?陛下禁断袖,你教他儿子断袖,你是想把自己脑袋给断了吧?”

孙洗马伏地痛哭:“下官不是那个意思,少傅你听下官说……”

我从少傅胸前抬头,深深凝视他:“羡之,不用担心,孙洗马说,我大表皇叔就断过,我们也可以。”

姜冕将我从胸前拎起来,抖到地上,再转向一脸绝望的孙洗马:“孙昭,你现在就可以去死一死!”

貌似已极度生无可恋的孙昭洗马,瞅准了一根柱子,爬过去抱住,一边绝望着,一边把脑袋往上撞,一下又一下:“好的,少傅。”

阿笙姐姐茫然在当地:“这,究竟发生了什么……羡之哥哥快住手,你真的不可以揍元宝儿……”

姜冕第六次将我从身上扒下来后,忍无可忍抽了戒尺,挽了袖子,照着我屁股就是一顿打。

没有想到少傅如此刚烈,完全不在计划掌握,我捂了屁股往外蹿。

一头撞进一个温暖的怀抱。来人将我往怀里一护,跨过门槛,怒道:“混账姜冕,元宝儿屁股有伤,是你随便打的么?你再敢打她试试?”

我使劲点头,从柳牧云怀里露出一只眼窥探。少傅一气未平一怒又起:“无耻太医,元宝儿是我弟子,我怎么打不得了?你一介太医整日是有多闲,时时刻刻都能出现在跟前,你还不放了元宝儿,搂搂抱抱成何体统?不要以为我看不出来你就是好这口!”

柳牧云怒笑道:“姜少傅似乎忘了我乃专属东宫御医,主管太子殿下健康,你肆意妄为践踏殿下身心,我有陛下赋予神圣职责,自然有权制止。另外,小殿下自六岁起,就是由我看护照顾,说是抱到大的也不过分,便是这么搂搂抱抱至今也有六年,你要将我如何?”

姜冕深吸口气:“果然无耻!”

柳牧云一笑:“承让。”

姜冕回头转身,抬手:“留仙殿,关门!”

我挣脱怀抱,扑向大门,赶紧道:“不能关门,我已经知道卿月楼凶手是谁了,少傅你听我说……”

我夹在门缝里的时候,姜冕转过身来,冷淡地看着我,似乎是给我最后一次机会。

我迅速抓住这根稻草,暂时也没有去想他冷淡的眼神把我的小心脏戳得有点疼,虽然我也不知道是怎么隔着衣服和皮肉将我戳到的,努力在门缝中伸手够向他衣角:“我知道,是跟制作凤钗的商铺有关的……”

他走过来,拉开半扇门,我得以恢复自由身,不敢再扑他,也不敢再抱大腿,做出怯怯的样子,试探去攥他衣角。他哼一声,手里的戒尺没有再往我屁股上落,似乎也没有往我手上落的趋势,我得到极大鼓舞,将怯怯的模样深入推进,眼神闪烁地抬头望向他。

门外,似乎有人转身走了,脚步沉缓,渐渐消失。

我视线里,姜冕看着门外,若有所思,似有所忧。

我以为他同我一般在考虑凶手,不妨,他突然问道:“元宝儿,柳御医可曾对你说过奇怪的话,做过奇怪的事?”

思维和我一样跳跃,我喜欢。于是想也没想道:“刚才太医哥哥给我屁股抹药后,戳着我心口好像说了我是好吃的,这世间只有一份,不可以与人分享。”我觉得应该是那个意思吧?

姜冕眉头一皱:“果然被我猜中,谦谦君子的皮相,掩盖着一颗龌龊心,这个恋童癖!”

我问:“少傅,什么是恋童癖?”

他晃了晃戒尺,严肃道:“元宝儿,以后不可以再让柳牧云给你上药,知道了么?”

我摸了摸屁股,“那我伤还没好,谁给我上药?”

他将我盯了一眼:“你那么期待地看着我做什么?眉儿她们是干什么用的?”

我扭头:“好吧。”

姜冕又看向门外,迫不及待道:“陆詹事,银票查得如何了?”

我回头,果然见陆詹事拎着袍子挥着汗赶了来,喘道:“少傅,你交待的事,我照办了。以东宫少傅欲出售鸾贵妃赏赐的乌丝栏素缎以偿还青楼巨款为名,以乌丝栏素缎锦兑换银票,确实自东宫和后宫收上来不少仿造大殷宝钞的假钞,模样与你交给我的那叠银票一模一样,背面有月牙形抠痕,偶尔还有同号银票。少傅,若不是这般收集查看,我也不会发现这批混杂真钞中的假钞,尤其若不是少傅发现那叠银票中有同号存在,谁会在意那个月牙抠痕,只当是不同批银票模具偶尔有异。不知坊间是否也有假钞流通,此事可得立即禀报陛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