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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有刁民想害朕(49)

掌柜也觉得这个游戏难以置信,但他不会跟钱过不去:“倘若先生愿意多夸几句也可以……”

心中的震慑不会蔓延到脸上,白行简依旧是淡淡的神情,目光微垂,心神却绕了客栈一圈,会在哪里呢?

“乐善好施。”第一句,不痛不痒。

“侠义心肠。”第二句,还是不痛不痒。

“仗义疏财。”第三句,依旧是不痛不痒。

冯聊不解:“你这都一个意思吧?就不能夸点别的,譬如男的就英俊潇洒,女的就美貌多情,这样?”

白行简夸完三句,看向掌柜。掌柜心道你这是故意呢还是木讷呢,还是故意木讷呢?

掌柜也不知道这算不算过关,只好故作高深地笑了笑,等结果。

清脆的铃铛,自客栈二楼荡漾开来,充斥四面八方。其余人纷纷四顾寻觅,唯有白行简朝一个方向看去,四象六爻八卦,直取兑位。兑为泽,总角之形,少女也。

持盈便站在那里。

别来大半个月的相遇。

持盈趴在客栈栏杆上,不知是开心还是不开心,两手托腮:“就不能夸人家聪明伶俐吗?”

冯聊后知后觉视线追过来,惊掉了手里的银针。龙泉也是吃了一惊:“这……”

白行简不说话,望她的目光自有威压,仿佛下一刻就要训出话来。

掌柜察言观色,多嘴了一句:“这位先生勿要责备小姑娘,她也是一片好心。”

白行简目光没离开二楼,低声问掌柜:“她如何来的?来了多久?几个人?”

掌柜知无不言:“穆姑娘独自乘马来的,比先生一行早到一日,来时很是风尘仆仆,找了四家客栈对比,才最终确定先生会在舍下投宿,命在下将客栈清场。穆宝宝姑娘可是个有心人呢!”

白行简听一句心中惊一下,直到最后一句:“穆宝宝?”

“穆团团,字宝宝,她说。”

白行简:“……”

穆宝宝这时一蹦一跳下得楼来,脑袋上梳着两个包子头,紫色发带各系一个小银铃,铃声清脆悦耳。快蹦到白行简身边才开始规规矩矩走路,一脸的兴奋也收敛了几分,走到桌边空位坐下,得意洋洋:“夫子,想不到吧?”

当然想不到她如此神通广大。白行简看了一眼掌柜,掌柜会意:“各位慢用,有吩咐再唤在下。”说完便撤。

“偷跑出宫?盗了御马?”白行简言简意赅审问开来。

穆宝宝的得意劲儿渐渐熄灭,心虚地点了点头:“母上罚我禁足,一点创意没有,我骗过了宫女们,盗了父君的汗血宝马照夜白,逼问了丹青,得知了夫子的路线,就一路追过来了。”

“一个人?”不知不觉,白行简的审问语气渐转柔,从审问到关照,旁人轻易听不出来。

穆宝宝浅浅地点了个头:“嗯。”

冯聊奇道:“你不怕遇到危险?这一路没遇到歹人?你一个人会照顾自己?”

穆宝宝又心虚了:“坏人追不上照夜白,不过路上小小的生了一场病,耽搁了几日,不然可以更快追上你们……”

冯聊道:“这还不够快?”

穆宝宝摇头:“都十七天零八个时辰了。”

冯聊:“……”

龙泉:“……”

白行简嗓音微沉:“病好了?”细细打量持盈的脸,确实比十七天零八个时辰前瘦了些,下巴从圆润过度到微尖,脸瘦了,眼睛便显得更大了,愈发楚楚可怜。

持盈不在意地摆摆手:“夫子不用担心,早好了,我身体可壮了,一点小风寒熬过去还不容易?我们快点吃饭吧!”

病初愈,自然要好好补一补,白行简便没再耽误她吃饭,也就不再多问,当先起了筷子,免得他们久等。

持盈见夫子动了筷子,便开始迫不及待地一手抱碗,一手持箸,道了声:“那我就不客气了。”果然就不客气地捞菜,为避免袖子扫到菜上,果断地撸起袖口,露出圆圆白白的小胳膊,一双筷子四下游走,尽挑看起来好吃的,往自己碗里塞,直到堆起高高一座菜山,满足地坐下,埋头专心吃起来。

其余三人都举着筷子在空中等她捞完,也是被这个吃货给惊呆了。

除去遗传的吃货属性,一路上定是没少忍饥挨饿。

同情归同情,食物面前无友谊,冯聊也不客气地开动了,饭桌中央几道大餐显然才是主题,她直奔主题,三两下挟走大份。

龙泉默默吃些小菜,不争不抢。

白行简胃口本就浅,尝了几口后,另取了一双筷子一只碗,沿着方才持盈游走过的十几道菜,一一重新取了些,放碗里。

持盈一碗菜山见底,忽然发现手边凭空冒出了一碗非常极其合她口味的菜山,咦,难道方才抢了两碗?想罢,接着换碗埋头吃。

☆、第44章 吾国之重宝

在海边逗留了一月有余,东海驿站送来了加急书信。太上皇与皇太夫欲将权柄全权交托,以便他们二人巡视北府。东海这边早送了书信回京,告之凤君下落,所以两人便迫不及待招我们回京,以便他们离京逍遥。

我私心并不愿意仓促带姜冕回京,毕竟他的认知记忆里,还一无所有。所以我是打算陪他在海边多呆些时日,寻找他这半年间的过往痕迹。

这一月来,终于使得他打消了对我的忌惮和顾虑,不再觉得我是个危险而觊觎他的家伙,好不容易有了些成果,京中书信一封急过一封,仿佛十万火急。

“你们要走了?”饭桌上,阿仙仿佛不习惯,有些依依不舍问。

“我们夫人家中急信相催,不得不早些启程返京。”萧传玉一面作答,一面也不忘自己的计划,“这些海鱼,也不能再搁置,需尽早贩入京中。”

“爹爹?”小宝嘴馋,奈何喂他吃饭的便宜爹爹正走神,筷子夹着鱼块险要掉地上。

小宝的便宜爹爹被唤醒,却依旧忘了顾及小宝,反而低声问:“京城……很远吧?”

萧传玉塞了一筷子菜进嘴里:“相当远。”

“那还会来海边么……”

“应该不会。”

“你们夫人家是大户人家?”

“相当大户。”

“夫姓是?”

“我们府上夫人当家,穆氏,夫婿是入赘来的。”

他又忐忑问:“穆夫人不是未亡人?”原来他以为我是寡妇,不过我一直表示自己夫君不见了,也确实会造成这样的理解。

桌子另一头,柳牧云阴阳怪气道:“穆家府上赘婿原本生死不明,我们都当他死了,只不过夫人不愿承认,后来发现那家伙不仅没死,还离家远远的,跟别的女人过日子,活得新鲜得很,连孩子都养了!”

他呆呆地听,很震惊,继而气愤:“竟有这样的!”

柳牧云淡淡地喝了口汤:“你觉得我们夫人那夫君如何?”

“禽兽不如!”他气愤难平。

“奈何,夫人心系此渣,日夜空等,虚掷年华,甘愿等他浪子回头。”